無彈窗正文
那紅晃晃的紅包就像是壓斷了王鳳娟代表著理智的那根神經最后一根稻草。卓越全本別看趙清茹跟宋展鵬有一句沒一句閑扯著,其實還是有習慣性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留意著就距離自己沒多遠的王鳳娟母女倆。
這不,察覺到王鳳娟那情緒有點點不對勁,見她朝著自己這邊飛撲過來的瞬間,趙清茹一把環抱住小九那小敦實的小身板,一個轉身,便險險地避開了。
宋展鵬到底有點距離,雖然沒再第一時間護著自家小侄子,等回過神后,也趕忙將孩子摟進懷里,然后往旁邊退了幾步。而王鳳娟的目標,至始至終就不是宋展鵬。
趙清茹這一躲避不要緊,倒霉了就站在王鳳娟與趙清茹同一直線上的那位湊熱鬧路人。因為躲閃不及,摔了個大馬趴,好死不死的后背著地時,尾椎骨附近有塊小石子……那位無辜的路人當即就感覺到了疼痛。
“哎喲,阿拉的腰喲……”
要說這會兒的普通老百姓,雖說因為娛樂性節目少了點,愛湊熱鬧,可到底不似幾十年后那般冷漠。正當大家七手八腳想將人攙扶起來時,卻被趙清茹給阻止了。
“先別動!以免二次傷害!”
“儂葛個小丫頭,哪能葛個樣子啊……”
“這位阿婆,人摔倒了不好立馬將人扶起來的。萬一七手八腳的,造成脊椎錯位二次傷害,這人可就毀了。到時候是您來全權負責么?”趙清茹直接打斷了橫加指責她的老太太那話茬。
原本只是有點看不慣趙清茹的老太太乍然聽趙清茹這般說,就跟周邊那幾個本想好心上前攙扶一把的路人一樣,生怕最后這筆賬算在自己頭上,齊刷刷地收了手。
顯然也不能讓人就這么躺在大馬路上。
“這位同志,你先試著自己慢慢的起身看看。”
“不行,屁股上頭疼得厲害。”
“有可能是傷到尾椎骨倒數兩節了。”三三兩兩圍觀的路人中突然傳出一個聲音,隨后有個身著白色襯衫的男子撥開了人群,走了過來。
“我是醫生,這位同志別緊張,我先幫你簡單的檢查一下。”男子看著也就是三十出頭的樣子,表情有些嚴肅地半蹲了下來。見趙清茹看著他,便禮節性地微微頷首了一下。
“能幫我把他的身體側轉過來嗎?”男子看向趙清茹,一本正經地開口問道。
“當然。”趙清茹也跟著半蹲下來,順道卷起了衣袖,露出一截如白玉般的藕臂。
修長的食指與中指隔著單薄的衣料,沿著脊椎一路往下。自稱是醫生的男子一邊按,一邊詢問不幸中獎的路人“疼不疼”。
“多半是軟組織有輕微損傷,至于有沒有傷到尾椎骨,最好還是上醫院拍個片子,確認一下比較好。”
“那打電話叫救護車吧。”趙清茹站起了身,環顧了一下四周,眉頭微皺了一下道,“也不曉得哪里有共用電話。”
如果要問早已習慣互聯網時代的趙清茹回到二三十年前,有什么不習慣的,可以說真心太多太多了。可要問最不習慣的,估摸著還是手里沒有手機。打個電話還得上郵局,需要接線員負責接線的時代,路邊公共電話亭真心不多。
不過好在就在少年宮門口,少年宮里值班室還是安裝了電話的。
一頓忙碌之后,不幸中獎的路人送專業的醫護人員用擔架抬上了救護車,然后送到了最近醫院,進行進一步的診斷。
可這人雖說送去了醫院,事兒并沒有解決。旁的不說,醫藥費,誤工費總得有人出不是。要說也是王鳳娟直接撲人造成的,當然,若趙清茹不躲,也不會誤中副車。當然,趙清茹躲避也是人之常情。
這次救護車過來時,王鳳娟也被一路稍回了醫院。只因為趙清茹發現她的這位前任三嫂那情緒似乎不太對勁。當年,王鳳娟便被診斷出了有輕微的產后抑郁癥,聽說還吃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藥。
只是想不到現在……沒見好轉,好像還更嚴重了。
今兒也只能說是趙清茹倒霉吧。將九兒安全地送進少年宮,算是完成任務后,趙清茹不得不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
這一路,囡囡的眼睛里盡管還帶著淚水,但看向趙清茹的目光總是多多少少帶著幾分恨意。快十周歲的孩子,總歸已經開始記事了。更何況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連番變故跟磨難總能讓一個原本天真無邪的孩子那心智迅速地成長起來。
趁著醫院的值班醫生給兩位病人診治的間隙,趙清茹可算找到了公用電話,隨后給徐公館那頭打了個電話,簡單地描述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接電話的是剛剛回到家八海表哥,開始時八海表哥還想調侃自家唯一的小表妹幾句,不過沒聊幾句,八海表哥便變了臉色。
原本趙清茹就想好了,若是家里的長輩接電話,那么就只說自己遇到了大學時期的老同學,因為要跟老同學閑聊,晚上會晚一些回家。所以小九什么的,就只能麻煩家里的長輩回頭接回家啦。
當然,在來醫院之前,趙清茹已經給小九通了氣,套好了說辭了。遇到大學時期的老同學什么的,趙清茹也確實不曾說謊來著。充其量也就是隱瞞的一部分而已。
現在接電話的是八海表哥,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汝兒那丫頭,說是送小九去少年宮興趣班,都這么久了,怎么也沒見她回來。”正在碎碎念叨著的徐家老太太見自家孫子八海變了臉色,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下,“八海,是誰打來的電話?”
“呃……是我單位打來的,臨時出了點事兒。我得回去一趟。”八海表哥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還算可靠的借口,見自家老太太沒懷疑,便趕緊鞋底抹油選擇開溜了。
醫院這頭,趙清茹掛斷了公用電話,還沒來得及長呼一口氣,就看見囡囡站在不遠處,那雙跟她老子三海表哥幾乎一模一樣,跟趙清茹也有幾分相似的大眼睛,就這么直盯盯地盯著趙清茹看。
“有事?!”趙清茹挑眉看向囡囡。
“你是我的姑嬢,你為什么不喜歡我?!你不喜歡我……是不是因為我長得不夠漂亮?還是因為我姆媽,所以才不喜歡我?太爺爺,太奶奶,爺爺奶奶……他們也不怎么喜歡我。”囡囡半低著頭,情緒顯得有些低落。
短暫的接觸下來,趙清茹剛開始時只覺著囡囡嬌弱的很,許是被她那個比多數同齡人都要顯得瘦弱的小身板給誤導了,而且被王鳳娟抽打時,還沒怎么滴就哭得跟死了親媽一般傷心。
都說會哭的娃有奶喝,誰說小孩子天真無邪來著,小鬼,鬼機靈著呢。竟然還知道“示敵以弱”,博取同情。
趙清茹不知道囡囡將來會如何,至少現在也算是已經有了那么點點“白蓮花”的韻味,至少“白蓮花”必備技能“哭泣”這一項技能已經成功激活,而且初級學分已經修滿。
“想要別人喜歡你,首先你身上得有值得別人欣賞喜歡你的東西。有些人喜歡的只是外表,有些人看中的內在,所謂‘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每個人不可能讓所有的人都喜歡自己。旁的不說,就拿你來說,別看這會兒帶著幾分討好,只怕心里頭還不曉得如何憎恨著我呢。”趙清茹露出一絲淺笑,帶著明顯的嘲諷。
“我沒有……”囡囡抿著著,蒼白地為自己辯白道。這會兒尚未滿十周歲的囡囡還沒學會如何將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徹底掩飾住,這般直截了當地被趙清茹給戳破了心事,原本就沒多少血色的小臉兒刷地一下,全白了。
“有沒有,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趙清茹稍稍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不緊不慢地繼續道,“不管王鳳娟之前是如何給你洗腦的,反正我問心無愧。倘若你們母女倆硬要將所有的糊涂賬算在我身上,也無所謂。”
“醫院人來人往的,別亂跑,回頭我會送你回家。”趙清茹見囡囡沒再吭聲,便叮囑了一句,隨后朝著急診室那邊徑直走去。
救護車將病人送進醫院后,一般會先送到急診室這頭進行初步的診治,然后根據具體情況再分轉到各個科室。那位不幸中獎的無辜路人拍了片子后,運氣果然夠背。不僅軟組織輕微的損傷,要命的是尾椎骨最后兩節出現了細微的裂痕,需要住院臥床休養一段時間。
哎,這次想不破財都不行了。
雖說這會兒福利,醫藥費什么的單位得報銷,問題還得看效益。那些個效益并不好的廠子,什么時候能報銷,還真不好說。單位廠子不給報銷,無疑就是闖禍那位負全責啦。原本,趙清茹不需要承擔什么責任,就算要也是部分。偏偏倒霉的是王鳳娟同志,經過醫生初步診斷,這腦子果然出了點問題。
通俗點說,就是個精神病人,俗稱“瘋子”。
被瘋子這種限制民事責任的人弄傷,一般除了自認倒霉外,還能找“瘋子”的監護人討要說法。
王鳳娟的監護人……沒有。父母跟大哥事后聽說回鄉下老家了。二哥一家倒是還逗留在魔都,只不過平日里避之不及,反正這會兒也是聯系不到人。
最關鍵的是,聞訊趕來的受害人家屬,從自家兒子/老公/弟弟那里弄清楚受傷的前因后果后,齊刷刷地就盯著趙清茹討要說法。人家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找瘋子自然不如找個正常人,尤其還是個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差錢的冤大頭直截了當。
后續的事兒自然沒那么簡單。就算趙清茹,包括徐家不差錢,將那位不幸中獎的路人給打發了。別忘了,還有個囡囡在呢。
王鳳娟需要進一步接受后續治療,所以被送進了安定醫院。如此一來,就不能稱為囡囡的監護人。其實,按著王鳳娟動不動就毆打囡囡這一點看,也不太適合當囡囡的監護人。而囡囡的親生父親三海表哥徐立禮,其實也不太適合稱為囡囡的監護人,畢竟囡囡是個女孩子。
當初三海表哥徐立禮跟王鳳娟離婚時,放棄囡囡的監護權,一來是因為王鳳娟舍不得孩子,二來也是考慮到了女孩子更適合跟姆媽在一起生活。現在,很顯然需要變更監護權。
因為這件事,被家族除名的三海表哥徐立禮這么多年來,再次踏進徐公館主屋。望著跟記憶里沒太大變化的一樓會客大廳,徐立禮按耐下心底的情緒,率先開口一一問好。
“坐吧,立禮。”徐家老爺子沒開口,大舅舅指了指面前的單人沙發,示意道。隨后側過頭,看了一眼自家二弟二舅舅。
“立禮,這次讓你過來,其實也沒什么事兒。就是想問問王鳳娟發瘋打傷人這件事你應該聽說了吧。”
“我聽囡囡跟我說了。”三海表哥說這話時,目光轉向了趙清茹,“說是鳳娟原本想打汝兒來著,汝兒抱著小九躲開了,結果打到了個看熱鬧的。”
徐立禮這話乍然一聽確實沒什么大問題,而且也符合當時的情況描述。可若是細細品味一番,就隱約透著點問題了。里頭并沒有講明為何要打人,也沒提王鳳娟發瘋這事,也就是提了一下趙清茹抱著小九躲開了。
若是多思多想的人,估摸著就該反問一句,難不成不該躲?!
因為三海表哥徐立禮已經跟王鳳娟離婚了,所以王鳳娟這次打傷人需要支付的醫藥費,跟徐立禮可是一丁點兒關系都沒有。如此一來,墊付了醫藥費的趙清茹無疑又要成為冤大頭了。
也虧著那位不幸中獎的路人沒有獅子大開口,只是盯著趙清茹要求支付理所應當支付的醫藥費而已。要不然只怕更要郁悶了。
“先不說這個,今兒讓你過來,就是想知道,王鳳娟去安定醫院治病期間,囡囡的監護權,你怎么個意思?”
“什么怎么個意思?!我現在連自己都養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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