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五百三十三章驚雷乍起,風雨飄搖
《》正文第五百三十三章驚雷乍起,風雨飄搖
時下正值暮春時節,一道驚雷過后,漫天銀絲頃刻間便瀉了一地,霎時間激起一陣茫茫的雨霧。
彼時洛青染正在書房里習字,眼見著最后一筆快要收尾了,一道驚雷乍起,突然驚得她手一抖,好好地一幅字算是毀了。
擱下筆,轉頭出了小書房,半夏正在放窗屜子,透過放了一半的窗子,洛青染隱約看到院中的海棠被風吹得左右搖擺,似乎快要經不住這疾風驟雨的吹打似的。
洛青染的心突然急跳了一下。
“半夏......”
“小姐,怎么了?”半夏關好了窗戶,轉頭看向洛青染。
洛青染張了張口,又發覺不知道要說什么,便只得搖了搖頭,說沒事。
半夏眨了眨眼,雖然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想太多。
雨下得急,也不能出門,洛青染只能挑了本書心不在焉地坐著看。
時辰漸晚,本以為下上一陣就會停的雷雨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晚膳前夕,老夫人那邊傳過話來說大雨天寒,讓各自在自己園子里用膳就行了,不必到遠香堂去陪她。
洛青染心不在焉地用了晚膳。
半夏帶著人收拾妥了,便見洛青染愣愣地坐著不動,不免憂心。
“小姐,您怎么了?奴婢看您怎么好像有些魂不守舍似的?”
洛青染眉心微蹙,喃喃道:“半夏,你說這雨何時能停?”
其實她是有些擔心,今日是張思跟李掌柜運送私鹽離開泗水的日子,按他們的計劃,待船出了泗水的地界,王爺的人會去劫船,慕秋白的人再黃雀在后,“偶然”打敗劫匪,接手這批私鹽。
可是計劃中并沒有料到會突然下了這么大的雨,城內的風雨都這般急,不知江上是個什么情況啊?
從下午開始,她這一顆心總是七上八下的,十分不安,可別是出了什么岔子吧......
洛青染擔心得不錯,疾風驟雨,又時而伴隨驚雷,江面上的情況自然不平靜。
李掌柜暈了船,他的兩名親信雖說有功夫傍身,但是又要在外面盯著貨物,自然不得脫身,便只能讓張思幫忙,在李掌柜的艙室里面照看一二。
張思這次出門應李掌柜的要求,是單槍匹馬,此時他人在李掌柜的艙室中出不去,自然就沒辦法給暗一他們遞信號。
時辰漸晚,夜黑風疾,張思急得厲害,一直在想辦法找借口出去。
可是他越著急,李掌柜越是扯著他的袖子不松手,張思再著急,也不能此時拂袖而去,總得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才行。
沉思間,船身又劇烈地晃動了一下,李掌柜的干嘔之聲不絕于耳。
張思靈機一動,扶著李掌柜的手臂急聲道:“李兄,在下艙室的包袱里面有一樣家傳藥粉,對治療暈船之癥甚有效果,在下去取來給你吧。”
李掌柜急急地喘了口氣,拽著張思的手直發抖,“快...快去,你...不早說...我...嘔......”
“李兄稍候片刻,稍候片刻,我去去就來!”張思腳下生風地跑出去了。
李掌柜在后面看著他步履匆忙的樣子,心內又是欣羨又是感動。
欣羨的是張思怎么就不暈船呢,怎么就沒被折騰掉半條命呢?感動的自然是認為張思這是急人所急,真心關心他的身子。
這張老板看來真是個不錯的人,李掌柜分神想到。
可他這神還未分出一時半刻,便又迎來一陣更加劇烈的搖晃感。
李掌柜臉都青了,抓緊被褥撕心裂肺地嘔了起來。
張思一步三晃地跑出了主艙室,船板上穿著蓑衣帶著斗笠的打手們回身大聲問他怎么出來了。
張思扯著嗓子回道:“我給李掌柜拿藥。”
打手們使勁揮手,讓他快去。
張思抓著船舷迎著風雨艱難前行,好容易回了自己所在的艙室,他將靠西側的小窗稍稍打開,順著密集地雨簾向后面望去。
雨下得太急了,天色又暗,視線受阻,張思看了半晌,依然沒能看清楚他們這條船后面的情形。
只能隱約看見一點漁火明明滅滅。
約定的時辰到了,暗一他們看不見自己的信號,是不會擅自行動的,再不動手,馬上就要過江進到永濟運河了,那里有王爺派下的重兵,當著官兵的面,再想下手劫船就難了!
張思暗暗呼了口氣,告訴自己不能急。
他一邊翻找給李掌柜的藥,一邊想辦法。
船晃得厲害,一個不留神,手邊的包袱便掉到了地板上,要找的藥正好掉了出來。
張思彎腰去拾,這時候,正好見到了那藥包旁邊還放著另外一個藥粉包。
見到這個藥包,張思突然想起,臨行前一晚,王爺特地讓夜止來給他送了這個,說是以備不時之需。
張思記得,夜止說這個藥粉遇水會發光,太好了,現在可不就是特殊情況么!
來不及再多想,張思將這藥粉灑在隨身的錦帕上,帕子剛才就濕了,一遇上藥粉,果然開始發出光澤來。
他將帕子緊緊地綁在了艙內的釣竿上,順著小窗將釣竿伸出了船外,對著外面使勁地搖了搖。
“張老板,你沒事吧!”艙室的房門突然被人敲響,門外傳來呼喊聲。
張思回身大聲喊了一句,“我沒事!馬上就來”,隨后便將那釣竿扔進了江中。
希望暗一能看到自己發出的信號,張思一邊向外走,一邊焦急地想著。
出了艙門,果然見李掌柜的一個心腹等在外面,見他拉開艙門出來便向里面掃了一眼。
張思裝作沒看到,晃了晃手里的藥包沖他喊道:“藥找到了,我這就給李掌柜送去。”
那心腹見艙室里面并無什么不妥,便側身讓開一步,扶著張思送他回了李掌柜那里。
李掌柜用了藥,果然如張思承諾的一樣,漸漸好轉了起來,至少不再嘔的那般撕心裂肺,涕泗橫流了。
只是折騰一通,他根本沒有多少力氣了,謝了張思一句,便去問心腹貨怎么樣。
心腹小心地答說:“都在底艙收著呢,沒事。”
李掌柜這才安心地點了點頭。
張思知道他為何這般擔心,他們運的是私鹽,一旦見水,就什么都沒了,別說李掌柜擔心,他也擔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