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五百零五章骰子之緣,射覆之趣
《》正文第五百零五章骰子之緣,射覆之趣
眾人坐罷,莊園的管事便帶著人來上菜,先上了幾道冷拼,繼而是熱菜,最后為湯品。
管事的介紹說,所有菜品均系園中自己栽種,雖少了幾分精雕細琢,但卻多了自然的本味,最重要的,還是講究一個新鮮。
不過這畢竟是墨曜的莊子,便是菜品再不如王府宮內的精致,也與一般農家定然有異,擺盤色味還是頗為講究的。
菜上全了,管事又送上了幾壺酒,擺好之后,便帶著人退下去了。
墨曜指著那酒對眾人說:“這是去年埋下的杏花釀,就是由我們身后這株杏樹的花釀成的,各位嘗嘗看,這酒嘗后回甘,且不上頭,也適合女子飲用。”
眾人身前都擺了一個小酒壺,自斟自飲,倒也方便,且不受拘束,趣處反而更多。
大家依言給自己斟了酒,共同舉杯,說了幾句祝酒辭,便都飲下了這杯酒。
果然如墨曜所言,這酒回味帶著絲絲甜意,隱約可辨其中清幽的花香。
眾人放下酒杯,暗暗點頭,只有秦玉,輕聲砸了一下,突然說:“這是酒嗎?酒不都是辣而嗆的嗎?”
大家聽罷一愣,繼而反應過來,都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回身再去看珠兒,果然見珠兒一副快要暈過去了的樣子。
不過珠兒是真多慮了,在座的這些人,倒都是喜歡直爽性子的,若秦玉是個嬌滴滴、滿腹心思的貴小姐,他們反而不屑相交,而她這樣倒不失天真可愛。
墨曜看著秦玉,笑了笑,說:“聽秦小姐此言,看來酒量是不錯的,若是秦小姐需要,本王可以讓人送烈酒過來。”
誰知秦玉反而搖搖頭,說:“那倒是不必了,這酒甜絲絲的,也挺好喝的,就喝這個吧,我們西北都是燒刀子,那叫一個烈,喝下去整個肚腹都快燒起來,過癮是過癮,不過也容易醉人,王爺這酒一看就不容易醉的,我爹說了,女孩子在外不能亂喝酒,尤其是烈酒。”
秦玉說完話,發現大家都看著她,也有些懵,便去看珠兒,那意思似乎在問,怎么了,我說的不對嗎?他們怎么都看我?
珠兒捂著胸口直抽氣,心說小姐你怎么什么都說啊,萬一王爺生氣了可怎么好!
秦玉無辜地眨眨眼,她也沒說什么,她說的都是實話啊?
杜若看秦玉一臉無辜,突然也笑了出來,“秦小姐爽快,我杜若就喜歡爽快人,來,秦小姐,我敬你一杯,我小時候也在西北住過一段時間,咱們倒算同鄉呢!”
說罷,便倒了杯酒,舉杯敬向秦玉。
秦玉心思沒那么彎,在座的這些人,她看著就覺得舒服,她雖不懂什么看人的門道,可從小到大,她看著舒服的人,便沒有一個壞人,也不知為什么,此招屢試不爽,連她爹都嘖嘖稱奇。
杜若這一張口,秦玉便覺得她極其對自己的脾性,忙也斟滿一杯,與杜若對飲。
一杯酒喝下,二人倒是真生出了些相見恨晚的心思,看著彼此都覺得合拍得不得了。
她們兩個都是爽利開朗的性子,這一下倒是將氣氛調動了起來,一群人干坐著喝酒吃菜也沒什么意思,杜若就說不如行個令來玩一會兒。
眾人一聽都覺可行,便商量行什么令好玩。
若是按秦玉和杜若的習慣,自然是拇戰最對脾氣,不過洛青染和沈婧詩的脾性,實在不大適合,桌上有男有女,行什么令也有講究。
最后墨曜想了想,說:“不如試試射覆?”
眾人一琢磨,皆覺可行,便定了射覆來玩。
夜止去叫管事將骰子(touzi)取來,放到墨曜身邊。
墨曜接過骰子盒,對眾人道:“咱們玩個新鮮的,不以實物射覆,范圍只在這院內,用詩詞對接可好?”
大家都覺得挺新鮮有趣,便應了墨曜的話。
墨曜又說:“這一局本王是令官,從本王算起,投擲的點數與本王相對的人,便與本王來射覆,輸者自飲一杯作罰。”
杜若想了想,說:“那事先可說好了,若是這點數對在青染和婧詩那里,王爺這題可出的難一些,若是對在我和秦姑娘這里,可不許故意刁難人。”
秦玉一聽覺得杜若說的簡直對極了,忙也點頭附和,表示同意。
眾人忍俊不禁,皆被她纏怕了,知道她于詩詞歌賦上稍差一些,便也沒有為難她,應了她的要求,墨曜方開始投骰子。
骰子在瓷盤里晃了幾晃,最終停了下來,眾人一看,是個六點。
大家都心道這點數夠大的,也不知誰能擲個一樣的。
墨曜投完了,便將瓷盤遞給墨霄,墨霄接過來一扔,是個三點,不對,便交給秦玉,秦玉扔出個五點,也不對,嘆了口氣,又傳給沈婧詩......
一直到傳到了杜若這里,都沒有人再擲出過六點,杜若端著瓷盤,笑瞇瞇地遞給了洛青染,在洛青染接手的那一瞬,突然趴到她耳邊不知說了什么。
眾人只見到洛青染眼含無奈,稍嗔了杜若一眼,方才開始擲那骰子。
不偏不倚的,洛青染正擲出個六點來。
杜若促狹地笑道:“原來這投點數都講究個緣分呢!”
洛青染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墨曜倒是一臉自得,說:“那本王可出題了。”
“王爺請講。”洛青染頷首應道。
墨曜摩挲了下袖口,笑盈盈地開口道:“半開半落閑園里,覆個‘花’字,要一句有出處的詩,里面含著兩種能入口的吃食。”
洛青染聽罷一愣,看了看墨曜,便見他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洛青染抬頭便見那杏花上沾著滴滴晨露,想到昨日一場春雨,便道:“屋頭初日杏花繁。”
杜若也看了墨曜一眼,拖長了尾音“哦”了一聲。
墨曜忙搶在杜若說話之前斟了一杯酒,對眾人說道:“這局是本王輸了,愿賭服輸。”
說罷,便仰頭飲下了這杯酒。
“就是這么個規矩,好了,接著來傳吧。”墨曜的口氣正正經經,招呼眾人繼續,好像是剛才并非故意放水,而是為了給眾人做個演示似的。
大家心中都明鏡似的,微微一笑,都沒有戳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