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辰這件事看似不清不楚地過去了,可趙氏心里明白,此事一定另有隱情。
雖然洛崢一家都說這事跟洛昇沒什么關系,可趙氏知道,洛昇一定脫不了干系。
那天他一回來就說李國舅那邊得了證人如何動怒,又繞著她將事情上升到整個洛家,為了洛家考慮,她不得不同意刑罰洛青辰。
后來洛昇那個不爭氣的媳婦還在一旁鼓動自己讓洛昇親自動手打洛青辰,本來按當時的情形看,趙氏也覺得這是再好不過的。
況且那時候青染那個丫頭也十分贊同由洛昇來做這個執刑人,可現在看來,自己和青染的全然相信更像是一個笑話。
趙氏甚至忍不住想,若今日沒有找到上官隱,洛青辰真有什么不妥,洛昇夫妻倆會是什么反應?
高興?傷心?亦或是松了口氣……
趙氏從未懷疑過洛昇什么,或者說,她也從未想得到洛昇會做什么不利于洛崢一家人的事……
可經過這一遭,趙氏突然發現,有很多她從前并未在意過的事情,都好像都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換了一種心境再去往前看,趙氏覺得越想下去,她的疑慮便越深重。
有句話說,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瘋狂地生根發芽。
趙氏此時便是這樣一種狀態。
此刻,升平樓里,本該與洛崢和葉氏一同離開的洛青染,又出現在了洛青辰房中。
“大哥,你先將這藥吃下去。”她將一個小瓷瓶交給洛青辰,又讓半夏去端水過來。
洛青辰沒有懷疑,接過藥,便就水服下。
洛青染見他吃完了藥,才半開玩笑道:“你都不問問我給你吃的什么,不怕我給你吃毒藥啊!”
“你會么?”洛青辰笑融融地看著她。
洛青染被他噎了一下,旋即嘟了嘟嘴,“你這人真沒勁,玩笑都開不起來。”
“哦,”洛青辰靠著軟枕,沖她挑了挑眉,“那你是不是該好好解釋解釋,我為何會突然昏迷不醒?”
說到這個,洛青染馬上就心虛了,討好地沖洛青辰笑了笑。
“大哥,你別怪我事先沒有跟你商量,這不是我連爹跟娘也沒說么,就是怕說了以后,讓祖母看出什么來,到時候咱們不是白費勁,你不是白挨打了么?況且我現在不就趕緊來跟你解釋了么。”
“嗯,那你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洛青辰難得看見她這般樣子,心中不免失笑,面上卻不顯。
洛青染本就是來跟他解釋這事的,哪里還能再隱瞞,于是忙將真相跟他說了。
“我昨兒給你吃了一種藥,是杜姐姐給我的,不過你放心,我問過她了,這藥對人身體無害,就是,就是吃了以后有點兒像重傷不治了似的,我是猜到今日布施事畢,祖母定然會來看望娘,為了引她懷疑二叔,才想了這么個法子,事先沒跟你商量我就擅作主張,這事是我不對,大哥你要怪我就罵我吧,要不你打我幾下也行?”
洛青辰看她一副“可憐巴巴”地小模樣,登時就笑了,忍不住點了點她的額頭。
“胡說什么呢,就你那小身板,還讓我打兩下,爹和娘知道了還不打死我!”
洛青染噗嗤一聲笑了,難得撒了回嬌,“我知道,大哥也舍不得打我嘛,我就是說說,那你不生我的氣了么?”
“你啊……”洛青辰無奈地搖了搖頭。
自西北回來以后,他總覺得小妹變了許多,不再像從前那樣單純無知,有時候竟還十分的有心機,也不知是好是壞……
不過,想到二叔一家的所作所為,洛青辰又覺得洛青染這么做并沒有什么不對,他不像爹那樣,時刻記掛著與二叔之間的兄弟情分。
說他薄情也好,可他就是看不上二叔那個樣子,明明對他們一家沒安好心,卻唬得祖母對他深信不疑,只當他是個上孝長輩好兒子,下悌晚輩的好叔叔。
殊不知,他其實是一頭披著羊皮的貪狼!
從西北回來以后,舅舅與杜姑娘親手從集英堂內外搜出來那些能要人命的東西,哪一樣不是二叔二嬸著手添置的?
若是見了這些還要當他們是至親的長輩,他洛青辰可就是個傻子了!
很顯然,洛青辰不是個傻的,他雖剛正,卻不像洛崢那般死硬,真到了關鍵時刻,他看的可開著呢。
所以說,這一回洛青染說要借由他挨打的事算計洛昇,他才并沒有反駁。
而事實證明,洛昇也絕對不冤枉!
想到林老爺子托人給他帶來的消息,洛青辰冷冷地哼了一聲。
“怎么了,大哥?”洛青染也聽見他那聲冷哼,不免奇怪。
“沒什么,”洛青辰沖她搖搖頭,“不過是想起林爺爺那日帶來的消息罷了。”
“那個么,你不必生氣,早晚要找回來的!”洛青染只當洛青辰是在生氣,遂勸了一句。
“我沒有生氣,不過是想到那個癩麻子,有些膈應。”
“他死了。”洛青染語出驚人。
“什么?怎么一回事?”洛青辰顯然有些不敢相信。
“他想訛詐李國舅,被李國舅派人殺了。”洛青染語氣平淡地將自己查到的事情告訴洛青辰。
“你怎么知道的?”洛青辰顯然更在意這個。
“那天二叔一說李國舅那邊有了新證人,我就覺得不對,后來就讓鐘叔留意查一查,結果鐘叔查的時候,正碰上他被李國舅的人殺了,鐘叔說是因為他想訛詐李國舅,才被殺的。”
“原來是這樣…可惡,這樣一來,不是奈何不了二叔了!”洛青辰捶了下床,似乎有些懊惱。
“并非如此,”洛青染搖了搖頭,“即使我們抓到他了,也沒用,倘或我們將他帶到祖母跟前兒去,非但不能整到二叔,反而引火上身,讓祖母不喜,祖母到時候只會以為我們不滿她的決定,所以私下派人查探,她一定以為我們心眼太多,這事若是爹去做,就更不好了,祖母到時候該懷疑爹是記恨二叔打了你,才這樣做的,所以說,這個人對我們并沒什么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