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早朝初散,被祁陽帝委以重任的戶部尚書自然“事忙”。
當然了,到底他真的在忙什么,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洛崢回到家中,剛換下朝服,便要去趙氏那里商量開倉布施的事情。
“不可,爹爹。”洛青染從門外進來,正聽見洛崢與葉氏說話,忙出聲阻止了。
“怎么了?”洛崢顯然十分不解女兒為何要阻止他?
早先提醒他囤糧的,不是女兒么?怎么現如今城西的事情真出了,她反倒阻止自己布施?
“時機未到,爹爹。”洛青染知道洛崢不解,忙快步走近內室。
行至他們身邊,接著道:“如今百姓們手中尚且還有一些余糧,吃上幾日總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皇上那邊定然要有動作,若咱們搶在皇上前面放糧,皇上該如何想洛家呢?女兒知道爹爹著急,女兒也憂心城西的百姓,可正因如此,咱們才不能沖動,否則反而要壞了事,豈不可惜?”
“青染說的有道理,老爺。”葉氏也點點頭,附和道。
洛崢沉沉出了口氣,看著妻女,“是我沖動了,那我先去將情況與老夫人商量一下。”
“要的,”洛青染含笑點頭,“爹爹快去吧,祖母心思定然比女兒更長遠些。”
洛崢這才匆匆出門,往趙氏的遠香堂去了。
洛崢走后,葉氏看著外面的天氣,嘆了口氣,“誰能想到,突然能有此大雨,此次真是多虧了慧覺大師了,否則城西突然被淹,還不知要有多少百姓傷了性命呢!”
洛青染也看著外面的大雨出神,若她記得沒錯,今晚,這場雨就要停了
可是,這場雨停之后,便有大舉流民涌進了華京城。
這才是洛青染阻止洛崢那么快放糧的原因,她現在還不知會有多少流民進到華京來,因而不敢貿然行事。
只盼,南方因為有了端瑾王爺和慕秋白的籌謀安排,會比前世好上許多
此刻,遠在滄州的端瑾王爺墨曜和慕秋白正在一起做最后的安排。
就在剛剛,祁陽帝的圣旨傳到滄州,給了墨曜掌管這里的生殺大權!
墨曜沒有猶豫,當即在滄州百姓面前斬殺了周顯,這才遏制住了情緒激動的民眾。
可是,盡管這樣,依然改變不了百姓們糧田屋舍被毀的慘況。
因而墨曜與慕秋白現在最著急的,還是周顯私吞的那筆官銀和貢米的去向。
最后還是杜若過來給墨曜送解毒湯藥,才想起來,臨走的時候,洛青染曾交給她一個錦囊,讓她在萬不得已之時,交給端瑾王爺。
杜若見他二人愁眉不展,外面的百姓饑餓難耐,想著這應該就是洛青染說的萬不得已的時候了。
于是便將那錦囊拿出來,交給了墨曜。
墨曜接過那個小巧的錦囊,打開后,便見到里面放著一張卷起的紙箋,忙拿出來打開。
“好個運籌帷幄的丫頭!”
慕秋白和杜若只見墨曜看完那箋紙之后,拍案大笑。
“不知洛小姐給了什么錦囊妙計?”慕秋白忍不住問道。
“你自己看!”墨曜將那箋紙遞給慕秋白。
慕秋白接過來打開一看,當即也笑了。
杜若見他們兩個人只是笑,都不說話,耐不住性子,從慕秋白手里一把奪過那箋紙,展開一看。
洛青染的箋紙上只寫了兩個字:漕幫。
杜若看完以后非但沒明白,反而更加糊涂了?
“漕幫?漕幫怎么了?難道他們那里有糧食不成?”
慕秋白想著讓墨曜替杜若解釋顯然不妥,因而忙自己向杜若解釋了一番。
“這幾天我與王爺一直在苦思那么一大筆官銀與糧食,周顯會將它們放到哪里去,本以為我們來的還算及時,能從周顯的嘴里問出來它們的去向,誰知周顯也不知道這筆銀子和糧食的去處,線索在他這里斷了,我跟王爺私下派人打探了很久,都遍尋不到,只單單忘了漕幫這處地方,實在不該。”
“你是說,那些銀子和糧食在漕幫?”杜若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這漕幫是不要命了么?這個時候了,還敢私藏朝廷的官銀和貢米!
“眼下看來,那里是最有可能的地方了,”慕秋白笑著點點頭,“早前我與王爺思維局限了,想到的都是官路子,卻忘了,滄州臨水,最發達的自然也是水路,而祁國此前不通海商,水路除了官家的,便只有漕幫一家獨大了!”
“秋白,齊懷的人什么時候能到?”墨曜突然問道。
“回王爺的話,齊大人馬上就到了。”
“好,”墨曜點點頭,又吩咐站在自己身后的夜止,“吩咐下去,讓咱們的人打起精神,先去漕幫踩好盤子,等齊懷的人一到,就給我端了漕幫那群水匪!”
“是,王爺!”也止高聲應道。
自從到了滄州,他們行事處處受限,百姓們還不理解,不知受了多少窩囊氣,如今終于能出出氣了!
杜若看著夜止莫名興奮的樣子實在有些不解,不過聽到能解決了漕幫,她還是很高興的。
她知道,當年慕秋白家里的事,便是滄州知州周顯與漕幫暗中勾結做下的。
如今,秋白終于能為全族報仇了!
杜若所思不錯,慕秋白此刻確實很激動,連眼眶都忍不住濕潤了。
滅族之仇,他終于可以報了!
思及此,慕秋白跪到墨曜面前,恭恭敬敬磕了個頭,“秋白代全族老少,謝王爺大恩!”
當初,他帶著茗禮只身逃往華京,準備告狀,誰知連一個官員的影子都沒摸到,就被人弄進了綺園,茗禮也與他失散,不知所蹤。
那段期間,他自感報仇無門,連求生的意志都沒了多少。
不曾想,還有這樣一天,他能親自回到滄州來,看著這些仇人被繩之以法,這都是端瑾王爺的功勞,他自然要感謝!
“本王答應過你的事,自然要幫你辦到,你放心,等此事了解,本王定然替你家族正名!”
“王爺大恩,秋白此生難報,愿為王爺當牛做馬,以償恩情!”慕秋白再次磕頭道。未完待續。
(戰場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