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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 大結局(8698字符)


更新時間:2016年12月28日  作者:魚沉菁  分類: 言情 | 現代言情 | 異術超能 | 魚沉菁 | 穿越之女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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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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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安瑤的這一年,伴隨著一聲槍響,所有的霧霾都消散了……

表面上,看似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但其實,花團錦簇下早已是一片荒涼。沒有人知道她的人生,已經結束。

她曾經說過,蕭子翎只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等她擺脫了這個過客后,她依舊可以對月挽歌,得意盡歡。

可是,她錯了。

安瑤把賬本給了葉青瑜,在葉青瑜翻了翻,抬眸朝她鄭重地點頭時,她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下。

她出去的時候身上不是這件衣服,葉青瑜記得;回來的時候,她卻換了件衣服。

本就是那樣的事,得來也不光彩。安瑤無需解釋,也不想說明,她把蕭子翎住處有兩個密道的事情盡數告訴了他。

“三叔,這次能成嗎?”最后一次,她這么問。

葉青瑜目光堅毅,答道:“一定。”

萬無一失。天意能幫得了人一次,卻不可能輕易幫第二次。

“他會是什么罪?”

“死罪。”

“那便好。”安瑤面容沉靜,一字一句地說:“他必須死。”

窗外繁星璀璨,知了聲不絕于耳,月光似水,又似輕紗薄霧,整個房間都仿佛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

安瑤一夜未睡,精神高度集中。她在等,等著葉青瑜的消息。

她答應過蕭子翎她會去找他,可是她不會去的,那只是一個拖延時間的借口而已。

天邊破曉,安瑤今天哪兒也沒去,只是坐在陸家成的房間里等待。她格外緊張,卻又時而恍惚。她在幾種情緒中交替,心多變,反反復復,直到落日的余暉灑在床上,昏黃的、帶著一絲絲涼薄的意。

驀然,門被人輕輕推開,葉青瑜站在門口,筆挺修長的身形被斜陽拉長。那一刻,安瑤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第二天,安瑤被叫到了葉青瑜的地方。她慌亂不已,顫抖地抓著他的手,“三叔,出意外了嗎?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難道蕭子翎逃走了?他會不會來找她報復?他會不會殺了她?

“不要慌。”葉青瑜的聲線沉穩,他輕輕按住她的肩膀,低頭說道:“沒有意外。是蕭子翎,他想見你。”

他們需要他吐出一些事情,可蕭子翎說了,想要見一見安瑤,不然他不會開口。成王敗寇,就算他不愿意說,他們也有很多的辦法讓他在死前把事情交代清楚。葉青瑜自然不可能再讓他見到安瑤,他虧欠她太多了。

安瑤手撫著胸口,輕喘了幾下,蒼白的臉頰才恢復了點血色,她在怕什么?蕭子翎不可能還有翻身的機會!她讓自己鎮定下來,輕輕看向葉青瑜,說道:“三叔,你幫我問問他,如果見不到我,他會怎么樣?”

不多時,葉青瑜出來了,對她道:“他說,死不瞑目。”

安瑤的嘴角扯出一抹淺笑:“那你告訴他,我是不會去見他的。”她就是要讓他死不瞑目!

已而,葉青瑜又出來,眸光微閃:“他有句話,讓我告訴你。他說……”

“我不聽!”安瑤猛地抬手捂住耳朵,眼睛看著地下,駭然:“三叔,你不要跟我說,我不聽……我一點也不想聽他的鬼話!”她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逃也似地離開了那里,得以重見天日。外面的陽光熱烈,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她卻分毫未曾感受到。

葉青瑜無聲地嘆了口氣。

蕭子翎終于死了,安瑤的整個世界也因為他的離去而終結。他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像一陣煙霧,風過無痕。

而他,卻在她的身體里留了種,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這個種子在她體內生根發芽。

她有所察覺時,是在兩個月后,她早上吃著一個吐司,卻不料泛起了惡心,可她沒有往那方面想。再然后,她想起了她的例假,她的心里有點慌了,也僅僅是有點。她不太敢相信,因為那時雖然沒有做任何措施,可也是算了時間去的,安全期啊。

她對安全期的認識雖然不太專業,可是她記得在很久很久以前,她的潛意識里,就將安全期視為了避孕期,莫非她記錯了?

安瑤去找了蘇珊。

蘇珊很明確地告訴她,“你懷孕了,9周。”

“怎么會呢?珊珊。我算了安全期的,我算了安全期!”安瑤覺得,上天總是在捉弄她。

蘇珊道:“凡事總有意外。”有些人求也求不來的幸運,在她身上就跟戲劇化一樣。而且,安全期并不是絕對的。

安瑤穩了穩心神,慢慢地,她沒有那么慌亂了,顯得十分冷靜。

“你已經流過兩次產,最好不要再做任何傷害身體的事情了,不然會有終身不孕不育的風險。”這是蘇珊的建議。

接下來的一個月,安瑤在茫然無措中度過。很明顯,她不想要這個孩子,可是她怕及了痛苦,前兩次流產的經歷痛徹心扉,她再也承受不起了。她也不想不孕不育。

她好恨,她太恨了。蕭子翎都死了,他都死了啊!為什么還要這么陰魂不散,為什么還要來禍害她!

第四個月,她有點決心了,不要這孩子。她實在無法忍受。她的人生已經毀了,她好不容易想要重新站起來,絕對不能再因為這個孽種而給再次毀掉。可是,蕭敏她不知道從哪里得來了消息,她找過來了。

蕭敏從知道蕭子翎被執行死刑的事情后,就傷心欲絕,已經到了心灰意冷的程度。蕭敏沒有把她哥的事情告訴她的姥姥。姥姥如果像以前一樣,等待,起碼心里還有個盼頭。如果說了,那必然是對姥姥沉重的一擊。

此刻蕭敏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抓住了人生希望,哭泣地央求她:“安瑤,你把孩子生下來,生下來好不好。我知道,我哥對不起你,可是他的孩子沒有對不起你呀,你不可以這么殘忍……”

“天哪。”安瑤無力地低叫了一聲。蕭敏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她殘忍?她不愿意生下孩子就是殘忍,那么這個孩子出生了,讓她一輩子也無法忘記曾經的污點,對她來說不止是殘忍,還是永遠的折磨啊!

她虛弱地咬咬牙,眼里慢慢聚起水霧,搖頭:“蕭敏,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啊,這對我不公平……”

“安瑤!”蕭敏抓住她的手,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你對我哥有感情嗎?哪怕你對他只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我也求你,放他的孩子一條生路。成嗎?”

“不能這樣。”安瑤忍不住淚流滿面,聲音越來越沒力氣:“你有沒想過我啊,蕭敏?你哥哥他是我的誰?他能給我什么?他只是一個死人!我為什么要,我為什么要為了他,我為什么要為了一個死人而……”

蕭敏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悲哀地祈求:“是啊,他只是一個死人,可他都死了,你為什么還不能放下?我求你,我求你了安瑤,你不要傷害這孩子。”

蕭敏此刻哀求的模樣,讓安瑤想起了她曾經卑微地求過蕭子翎的事情。即便他現在不在了,可陸家成也不能回來了。

安瑤的身體輕輕顫動,她腦中的暈眩感愈加重了,心里更是亂成了一團漿糊。

這是她生命中,無法承受的重量。

此后,蕭敏趁著安瑤猶豫的片刻,搬進了她家里來照顧她。她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她,還辭掉了自己的工作,她對她肚子里這個未出世的侄兒太過看重了。安瑤簡直快要被她盯到崩潰,偏偏蕭敏總是柔聲細語地勸她照顧身體,注意情緒,全是為她好的話,她竟一句也不能反駁,只能無助地落淚。

等五個月的時候,孩子已經成型了,安瑤依舊沒有堅定的決心想要它。可是,在那個雷電交加的夜晚后,她不得不無力地接受。

大雨磅礴,半夜,大家都睡了。蕭敏住在安瑤的隔壁間。

安瑤被一道轟隆的雷聲驚醒,窗外的閃電帶出霹靂的白光,她隱約聽到有什么聲音,在這樣漆黑恐怖的雨夜里,她掀開被子,剛想要開燈,沉沉的雷聲中,她看見刀光凌厲地一晃。

刺眼。

她驚得立刻開起了燈,難以置信地捂著嘴。

阿全面目猙獰,神色扭曲。他的脖子上青筋都暴露了出來,他正憤恨地剜著她,來自地獄般的聲音,“他死了,你也不能活。”

他舉著鋒利的刀,向她撲過來,安瑤嚇得尖叫了一聲:“阿全!”

她動作有些不穩地逃到床上,她看到了阿全眼中要置她于死地的決絕,這個她曾經嫌棄萬分的孩子,此刻成了她的保命符。她用手捂著肚子,幾乎是用盡力氣喊了出來:“我懷孕了!我懷孕了,阿全,孩子是蕭子翎的。你真的要殺了我嗎?你要讓他絕后嗎!”

阿全手里的刀頓在半空中,似乎才剛發現她懷孕了,她的小腹已經隆起,里面住著一個小生命。

阿全的刀,遲遲不曾落下。

安瑤趁著他失神的剎那,快速奪下他手里的武器,利落地刺進他的肚子。他轟然倒地,痛苦卻不屈地盯著她:“你最好把他的孩子生下來,你欠他,你對不起他,這是他應得的。”

蕭敏在這時沖了進來。安瑤手里的刀哐當落地,沖她道:“報警。”

安瑤不知道阿全是怎么逃出來的,但現在必須把他抓回去。

阿全在被逮捕時并沒恐懼,只是回頭陰森森地留了一句話,像是惡毒的詛咒:“你要是敢害了這孩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等處理好現場時,已經是天微蒙蒙亮了,安瑤無力地癱倒在床上,掩面痛哭。

都說她對不起蕭子翎,她到底哪里對不起他了?她這輩子,對不起誰都沒對不起過他蕭子翎!

安瑤變得患得患失,她常常精神恍惚,她甚至花錢請了保鏢跟隨,她的人身安全太沒有保障了。

她感受著這個孩子在她的身體里一日一日地長大,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第一次胎動時的蠕動,軟軟的、輕輕的,如一條魚吐著泡泡……

她生產時叫得嗓子都啞了,頭發濕漉漉的,不知是被冷汗給弄濕的,還是被淚水給濕潤的。折騰了很久,分娩的疼痛一陣又一陣,就是在那一刻,疼痛刺激著她的神經,她才真切地感受到了一件她一直不愿意承認的事情,這是她的骨肉。她被撕心裂肺的感覺折磨得快撐不住了,是蕭敏一直在她身邊,鼓勵她。昏過去前,她聽到了一聲孩子洪亮的啼哭。

她生下了一個男孩子,姓陸,名字蕭敏沒取,堅持讓安瑤自己取。安瑤隨隨便便就扔了一個名字,陸清尋。

尋……

她不敢面對她的孩子。是的,她選擇了生下,可是她無法面對。她坐完月子后就去工作。她讓自己變得很忙很忙,剛在這個省處理完商務,又立刻到下一個省份落腳;飛往一個國家到另外一個國家,她沒有一刻的清閑時光……

葉青瑜在她生下陸清尋后找過她,給了她一個紙條。

“受人之托,不可不做。”葉青瑜道:“蕭子翎要對你說的話,我都寫在里面了。”

他給她了,看不看,卻是她的事情。

安瑤緊緊攥著手里的紙條,用力握緊,握到骨節都泛了白。她抬手,想要把它扔出窗外,可是她忽然沒了力氣。她沒有去看里面寫了什么,只是把紙條用一個玻璃瓶裝了起來,放在房間床下的一個木箱子里,封存。

蕭敏見她對兒子這樣不上心的狀況后,很是心疼,主動提出要把陸清尋接走,可安瑤不同意。這是她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要怎樣對待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不會把她的兒子交給任何人。

后來,她的生意越做越大,她成了很有錢的人,似乎可以稱為首富。

這時,這位女首富的情感經歷對別人來說是個謎。她單身、她未婚先孕,她有一個兒子。有人說,她是因為太愛她兒子的父親,才還未嫁人;也有人說,她是個可憐的女人,即便擁有著萬貫家財,可她的男人卻無法忍受她,拋棄了她與幼兒。然而,事實的真相又是什么呢?

只有時間知道。

她的孩子在剛出生時,她沒有抱過他,沒有認真看過他,沒有給他喂奶,沒有為他做任何母親該做的事情;她請了一個保姆在家里,把孩子扔給保姆照顧;蕭敏有時候也會來看看她兒子,可蕭敏畢竟時間有限,她得去工作。以前靠她哥,可她哥不在了,只能靠她自己,不然她沒有經濟條件養活她自己甚至她姥姥。縱使蕭敏對侄子多么看重,可有時也是有心無力。

陸安瑤半年后才見到她的兒子,粉嫩可愛的嬰孩,小小的,白白的,黑發毛茸茸,一雙眼睛烏溜溜像極了葡萄,眼里透著最純粹的童真。他朝她咯咯笑,還不會說話,只會咿咿呀呀,揮舞著小手要她抱。她在保姆期待的目光下僵硬地抱過他,他的小手軟軟的,碰到了她的臉頰……

她的眼眶紅了,滾燙的眼淚立刻就奪眶而出。她慌慌張張地把孩子扔回給保姆,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哭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她又飛去了國外。

國內有不少人打著她這個單身女首富的主意。這個單身女首富和別人不一樣,她年紀不大,太年輕,根本不像是生過孩子的人,他們也不在意她是否有過孩子。為了能促成合作,他們不惜使用各種各樣的美男計。她喝個酒都能被人下藥,好在她學聰明了很多,藥物她能夠分辨得出來,沒有讓人得逞;總有人想把她灌醉,在平地里也能被人推到在男人的懷里。他們派來的男人太多了,各種各樣的,卻沒有一個能夠成功把她拿下的。

久而久之,那些人都漸漸歇了心思,他們說,或許她喜歡女人。

兒子才一歲,安瑤家里換了一個保姆。當初那個保姆照顧了陸清尋一年,但因為她丈夫得了重病,她不得不回去照看。安瑤給了她一些幫助,讓她回去了。新來的保姆桃紅是個白壯的結婚不過幾年的少婦,眉眼上挑,帶著些許的不安分。但安瑤并沒有太過關注,因為她對陸清尋一向不怎么在意。

安瑤她是個忙人,一年幾乎不著家,一個月中能有兩三天在家已經是奇跡了。她給了桃紅一個月較高的工資,讓她照顧她兒子,她兒子需要什么,桃紅只管買就是了。桃紅確實照顧得很好,就像在照顧親兒子一樣,起碼安瑤每次回家時看到的就是這樣。

但那都是虛假的表象。

有一回,她提前出差回家,忘了通知桃紅,然后她看到了她永生不會忘的一幕。桃紅和一個年輕男人,在她家的高檔沙發上做著無恥的勾當。他們的衣服扔了一地,忘情地做著。

奢華的大廳里亂糟糟的,吃的東西擺在桌上,地上還有垃圾。

她的兒子呢?陸清尋在哪兒?

那一刻她害怕極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兒子。她來不及教訓客廳里的狗男女,沖上了樓。兩個五六歲的小孩子在屬于她兒子的房間里玩著玩具,她才只有兩歲的兒子孤零零地縮在墻角,粉嫩的臉上帶著一道刮痕。

她下意識地就剝開他的衣服,只見他身上全是被虐待過的痕跡,有掐的,有擰的……她心如刀割,心在滴血。

“清尋,清尋,我是媽媽呀……”她一遍一遍地,懺悔地說著,“對不起,太對不起了……”

陸清尋依舊縮在墻角,小小瘦瘦的身體顫抖著,他的腦袋抬了起來,他長得太好看了,像一個精致的洋娃娃,卻面無表情。他幽黑的眼睛看著安瑤,那里面充斥的是迷茫、陌生、排斥、害怕、抗拒。

陌生。

他的小嘴抿著,沒有說一句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然后他繼續垂下小腦袋,完全不理睬安瑤。

安瑤痛叫了一聲,把他抱在懷里,緊緊的。他很抗拒,一直在掙扎,像只小獅子一樣掙扎,可他畢竟只有兩歲,力氣懸殊,還是被安瑤用力地摟著。

安瑤把家里那些個人都趕了出去,他們住著她的房子,用著她的錢,吃著她家的東西,卻在虐待她的兒子。那個男人還想打她的主意,安瑤幾乎似發瘋了一樣拿出一把刀,才把人逼走,誰也不能低估一個母親的力量。

她把桃紅告上了法庭,她要讓桃紅十倍奉還!桃紅卻大笑,她的話像錘子,在尖利地捶著安瑤的心臟,“你算什么母親啊,你還不如我呢!你看過他幾次,他記得他的生日嗎?你知道他每天晚上什么時候睡覺?你知道他愛吃什么嗎?你……”

她說了那樣多,可安瑤除了知道陸清尋的生日,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一無所知。

恍惚間,她記得有個誰曾經對她說過一句話,他說他舍不得死,她太笨了,他怕她以后被人欺負。

好笑,太好笑了。

安瑤從那時候起變得狠了,雷厲風行。當然,雷厲風行的對象不包括她兒子。

她開始格外關心起自己的兒子,以便彌補這兩年來未曾盡到的做母親的責任。她不會再像以前那么忙碌了,她每天都會抽出時間來陪她兒子。

她住進了陸清尋的房間里,每天晚上和他一起睡,把他輕柔地抱在懷里。陸清尋是不愿意被陌生人抱的,他戒備心很強,總是動著小手小腳使勁掙扎,她還是不顧他的意愿,抱著。就這樣過了一周,小小的人兒可能知道自己反抗不了,就沒做無謂的掙扎了。但他依舊無動于衷,有著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年紀嬰孩身上的冷漠。

她會給他做飯,變著法子做各種各樣新奇精巧的飯食、點心,只想把他喂成一個肉嘟嘟的小胖墩。

她給他買玩具;和他說話,不管他愿不愿意聽,她都自顧自地說著。她想教他讀書,認字,可是陸清尋從來沒有說過一個字,總是閉著小嘴巴。她每天晚上都要給他講睡前故事,有時候會給他輕輕地哼唱童謠,哼著哼著他就睡著了。

他睡覺時很安靜,不像其他的孩子,會毫無防備地躺在床上,四肢攤開。他的一只手會習慣性地放在另一只手臂上,讓安瑤看得心疼、心痛。小家伙還這么稚嫩,就對這個世界沒有安全感了。

她會伸出手,愛憐地摸著他精致的小臉,臨摹著他的五官,他長得有點像她,只有三分之一,其他的三分之二不像她。她會摸他短短的、軟軟的頭發,摸他的小手,摸著摸著她就愛不釋手了。每個女人都有母性泛濫的時候,他們對粉嫩可愛的東西總是格外喜歡。更何況這東西不是別的,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

久而久之,陸清尋看她的眼神變了,清澈的目光里開始有了一絲熟悉、依賴、親近,這點發現叫安瑤欣喜若狂。

但也盡于此了。

陸清尋依舊不說話。在多次教他說話無果后,安瑤終于發現了他的不尋常,他或許不會說話。

她帶著陸清尋去看了頂級的醫生。醫生說,他有自閉癥,兩歲的孩子正常的都會說話了,但他很長時間受到了驚嚇、虐待,導致缺乏關愛的他暫時失去了原本該有的好動、好說話的能力。

這種情況可以改善,好在還有機會。

“清尋,我是媽媽呀。叫我,媽媽。你叫我,叫一聲媽媽好嗎……”她每天都要教他,用了萬分的耐心,去忍耐、等待、追尋。只期盼她的兒子,能叫她一聲。

可是在教了一個月后,他還是不愿意說話。她脆弱的心臟終于受不了,她的眼睛發酸,忍不住掉眼淚。她想她是愛哭的,這個習慣多少年都改不了。即便她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少女,她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她依舊會在難過的時候默默哭泣。

安瑤就在他面前無聲地哭了起來。那是冬天,天氣很冷,外頭還有濃重的寒霧,她晶瑩的淚珠順著白皙如玉的臉龐滑落,仿若雪花融化時的美麗與感傷,有一滴正正好,落在了陸清尋的手背上。

他的小眉毛皺了皺,猶豫地慢慢抬起小胳膊,碰了碰她冰冷的臉頰。安瑤再也忍不住,雙手一收,把小家伙樓住。

安瑤給陸清尋起了個小名,叫小寶,就是小寶貝的意思。

陸小寶。

是她心里的寶。

黃昏,院子里姹紫嫣紅,花草帶著幽香回蕩。

兒子在他的小書桌旁寫字,他再幾個月就滿三歲了。但是他已經會寫一些拼音字母、還有阿拉伯數字,他的字跡在同齡的孩子面前已經是很齊整漂亮了。

安瑤走過去時,就看到他的眉眼沐浴在金黃的光輝下,小正太般可愛認真的模樣。母親看兒子,越看越好看,美圖秀秀都不過如此。她心里暖暖的,摸了摸他的頭發,溫柔地說:“小寶,咱們來玩個小比試好嗎?”

她從他的小桌子上抽出兩張四四方方的白紙,彎了彎唇角:“來,我們一人一張,同樣的紙,看誰能扔得遠。輸的人要親贏的人一下,怎么樣?你先來。”

陸清尋接過紙張,黝黑的眼眸動了動,垂著小腦袋思考了只有不到15秒鐘的時間,他就抬起手,慢慢地把手里的紙張揉成了一個小團子,站在她邊上,爬到椅子上,扔出了窗外。

“……”安瑤頓時。。。

哎哎、不對啊,犯規了,這小家伙居然還懂得變通,不把紙張平著扔,反而揉成了一團再扔。她沒到三歲的時候,做不來的吧。甚至她如果在中學時代,聽到這比試都可能只會傻兮兮地用力往前一扔。

讓兒子親她的愿望泡湯了泡湯了

安瑤于是故意把紙張往前扔,紙張太長,和她預想中的相同,紙張在空氣中飄了幾下,最后只能軟嗒嗒地落在不到一米遠的地上。

她向他看過去,正要說話,卻看到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小嘴微張,說道:“媽媽,你輸了。”

安瑤足足愣了幾分鐘!

他說話了!

他第一次說話、

他第一次對她說話、

他第一次喊她“媽媽”、

他童稚的聲音清脆,又有些軟軟糯糯,教她心口溫熱滾燙,好像有巖漿流過,感動得一塌涂地。

“我們家小寶貝真是太聰明了,比媽媽還聰明。是呀,媽媽輸了。哎呀,小寶怎么這么聰明呢!”她吧唧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激動地把他抱在懷里,好沒讓他看到她被淚水模糊的雙眼。

“小寶,再叫一聲好嗎?”

“媽媽。”

“再叫。”

“媽媽。”

“再叫一聲。”

“媽媽媽媽!”

兒子會說話后,就長成了一個小天使,總喜歡微笑。他微笑時清亮的雙眼會微彎;會露出兩顆小巧可愛的虎牙。

隨之而來的,就是喜歡做正常孩子喜歡做的事情,問問題。他成了一只好問的毛毛蟲,探著小腦袋。

他會問:“媽媽,鳥兒為什么會飛?”

他會問:“媽媽,我是從哪里來的?”

他還會問:“太陽為什么不從西邊升起?”

他會說:“媽媽,我昨天晚上睡覺后和你去了海邊抓小魚,可醒來的時候我們就躺在床上了。”

傻兒子,你這是在做夢呢。

四歲的時候,兒子經常會出去玩,結交各種熊孩子。他很乖,但比同齡孩子聰明,他會嫌棄某某孩子哭鼻子某某孩子還不會穿衣服某某孩子走路東歪西倒某某孩子不會寫字。但是每次一出去,他盡管年紀小,總還是那些孩子的小領導。

他太懂事了,不需要讓人太操心。

可對他,安瑤總有操不完的心。

有一次,他回來了,干凈嶄新的衣服、褲子上灰溜溜的,小臉上一道一道,頭發上沾著沙子、草屑。

安瑤心疼死了,以為他是被人欺負了。

他卻仰著頭,主動承認:“媽媽,我和人打架了。”

她問:“他們為什么打你?”

他說:“是我先打他們的。”

她登時頓住了。

他眼眶微紅,稚嫩的臉上流露出憂傷的神情,垂下腦袋小聲道:“他們說我是野孩子。“

安瑤忽然心慌。果不其然,他又抬起頭,兩道烏黑的眉毛皺在一起,眼里有顆淚珠在打轉:“為什么我沒有爸爸,他們都有爸爸的。我的爸爸去哪兒了?”

安瑤愣住,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爸爸是不是不愛我,他為什么不來找我?”

“他……自然是愛你的。”安瑤艱澀地扯了扯嘴角,輕緩地摸著他的小臉,輕哄:“小寶,等你長大,等你長大后媽媽就告訴你。”

他難過地看了她一眼,“爸爸不來找我沒關系。他愛媽媽嗎?他為什么也不來找媽媽?”

安瑤的心緊縮,這讓她如何開口。

她太久太久沒有想起蕭子翎過。

她愛他嗎?她不愛他,她恨他。然而,他愛她嗎?

后來的一回,她和兒子玩起了捉迷藏,兒子突然從床下拿出了一個紙條,發現了秘密般,好奇地說:“媽媽,箱子里有個瓶子,瓶子里關著這個。”他才四歲,已經會認字了,但有幾個稍微復雜的字他不會念。

安瑤恍恍惚惚,有時聽得清,有時聽不清,隱約聽見了這樣的字眼:如果……有……生……,……,……,……,……。

兒子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把紙條往她眼前遞去,虛心學習,問:“媽媽,這幾個怎么念呀?”

清晰的字跡猝不及防地展現在她的眼前,她渾身一震,想躲都來不及。過往那些幽暗的舊年月記憶,如潮水般向她涌來,這些字的含義,恍然劃過,凝成了一個氣象崢嶸的夢。她在兒子不解的眼神和自己莫名的哭泣中,一滴淚水轟然砸在紙上,她將紙條撕開,撕碎,再用火燒成了灰燼。

風吹拂過,灰塵也沒剩下。

當初兒子的問題在這里有了確切的答案。

可那不是愛,那是傷害。

(全文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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