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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這話兒，從何說起呢？”沈高氏故作訝然地問道。無彈窗她面上帶著淺淺的想，心中卻已是一片了然。
“今兒個我帶著歡姐兒來，不為別的，就想大嫂你出個面，把族長們都叫來。為我們娘倆兒主持個公道，討個說法！”沈李氏說著說著，就掏起帕子抹抹淚兒。
沈重歡望著沈李氏這說唱俱佳的做派，深以為浣紗的提議是正確的。而且還是此行長安侯府，必不可少的宅斗幫手。
“弟妹，你莫急，且慢慢道來。這若是真有哪個從中作妖作怪，壞了咱沈府的門楣，別說請族公，就是我這兒，侯爺那兒，也定是饒不得她！”沈高氏硬氣十足的說，似是給沈李氏吃了一顆定心丸。
沈李氏這才收了收淚意，帶著哭腔道：“都說家丑不可外揚。可咱沈府畢竟和長安侯府多年守望相助，一家人，自是不說兩家話的。既然是自家嫂嫂，我也不怕什么丟人現眼了！一個月前，咱歡姐兒出嫁的時候，就在摛芳居，差點兒被人換了親。這換親的對象，居然是二房那個沒爹沒娘的小賤貨！她身邊有個江湖高手，叫沈岸的，那日偷偷潛入摛芳居東廂，咱歡姐兒換了。若不是小九兒，功夫好。將歡姐兒給截住救了下來，只怕，早被那毒心腸的女人，賣進了窯子。后頭事情一敗露，她便將這事兒，推給了自己的丫鬟。”
“念著舊情，我倒是放了她一馬。除了安哥兒和她的婚事之后，心想，只要她規規矩矩的，我自不會跟她計較！沒承想，她這心狠手辣的女人，覬覦小九兒日久，在歡姐兒出嫁的途中，幾翻派人去擄劫。若不是小九兒身手好，只怕，咱歡姐兒早被人毀了。她見這計兒不成，待小九兒和歡姐兒回府省親，便又安排了一出。甚至還編成了那酒肆茶樓里說書藝人的案頭話本！于是，汴都紫京流言四起，我們娘倆兒，哪還有活路！”
沈李氏說到這處，倒還真哭了。
沈高氏聽到了這里幾不可察地抬了抬眉，繼續保持意外：“還有這等事情？我平素瞧著，那君姐兒也是個穩重的。怎么會如此？”
“大嫂，你平日是沒跟她生活在一處兒。她若是哪兒過得不順心了，便拿著小丫鬟們出氣。客套的，嘴上說好。暗里，睚眥必報。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沈李氏道。
“哦？是嗎，我倒沒聽說過這些？那君妹妹倒是把掙錢的好手兒。這若要是成天拿人出氣，估計紫京城那些營生，倒不見得會這么好。三嬸，說這事兒是君妹妹做的，可有什么證據？”沈重玉開腔問。
顯然，沈重玉并不以為然。
“君堂姐的表哥陸越就是把掙錢的好手，君堂姐的大部分營生都由陸大公子管著。自是有閑情逸致做些別的事情。至于，玉堂姐說得證據。這倒還真有。約是半年前，二房的君堂姐就出高價，向江湖中人人稱包打聽楊秀，買消息。而且，專買這九哥哥的消息。一個黃花閨女兒，別的不說，惦著人家的夫君總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光彩事兒。”沈重歡端著身子，細細柔柔地道。
沈高氏微含著眼，望著沈重歡。心道，三房的平姐兒倒是個好苗子，可惜給折了。本還以為這三房，除了安哥兒，已經沒什么能用著上的人。倒沒想到，三房這歡丫頭，不但國色姿容，這腦子也是好使的。
平素少言寡語，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原緊著是韜光養晦了去。
“聽歡妹妹這意思是，這事兒，就是二房的君妹妹做的？只是，我頗為好奇，歡妹妹又如何識得這楊秀等江湖人？”沈重玉不急不徐地問。
“楊秀此人極講江湖道義，一般不出賣買主的消息。不過，九哥哥在江湖上素有威名。識得這楊秀自然不難，加諸那楊秀又與北蕭府的人，頗有交情。這要賣上一份兒人情，自是不難。正是大前日晚上，這楊秀就隱晦地透露給北蕭府的人，說二房的君堂姐，出了筆巨款，買了這九哥哥的行蹤去向。第二日，便傳出來，這樣的事情。想是早有準備吧。”
沈重歡自動的略過楊秀將她被擄的事情，透給沈麗君一環。自是要圓著前頭沈李氏說的話兒。
既然事情，全賴在沈麗君身上，那自然沈麗君不會從楊秀那兒打聽，她被擄的消息。
至于白虎堂副堂主的一事兒，那是北蕭府的暗衛，自沒必要擺在明處說出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娘倆兒，若不趕早在嫂嫂面前，道明原委。只怕后頭，這臟水潑上去，也洗不掉了。”沈李氏說著，又要作勢哭起來。
沈高氏忙勸：“弟妹，快莫在哭了！竟有這樣的事兒，你且放寬心，我一定讓族里長輩，給你們討回個公道！”
“是呀是呀，三嬸，你和三爺素來宅心仁厚，歡妹妹又是個體貼可人的。都說好人有好報，自會叫那惡人吃到教訓。”沈重琳幫腔。
沈重惜卻不分場合地輕哼一聲：“這話別說得太早，別莫是惡人先告狀。”
沈重歡一聽，眼尖緊皺，不待沈李氏出聲，便嗆道：“惜堂姐果真是侯府的庶女，跟在叔伯娘面前，規矩和氣度倒是學得真好。不過，我縱是跟著國公府里的李嬤嬤和宮里出來的傅老嬤嬤，卻學不了像惜堂姐這般好。閨閣女子本就重名聲，何況是出嫁的姑娘。若是一而再，再而三任人詆毀污蔑，而不反擊。只因著怕反擊，做了這惡人。那未免這惡人也太不好當了。”
沈重惜氣得差不多倒八字眉，正欲要出聲，卻又被沈重歡給截了。
“只可惜，惜堂姐自是比不上叔伯娘了，怕只學著這大度寬容的一面兒，倒沒學著叔伯娘做事周全謹重的一面兒。惜堂姐的大度寬容，倒是極好，日后待出閣，做了夫人，為著夫君添幾房姨娘小妾，自是再和美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