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
孫磊不屑奚落:“送上門的貨色,不睡白不睡,我睡你都是看得起你。
你也不瞅瞅,除了我,誰搭理你,別給臉不要臉!
你又不是什么金枝玉葉,連良家婦女都算不上,只是站街拉生意的暗娼罷了,有什么敢不敢睡?
難不成睡了你這等爛貨,還有人尋我的不是,砍我的腦袋不成?”
凝煙自持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伶牙利齒,最是能言,卻被身邊的這個家丁鄙薄的啞口無言,心里的郁悶可想而知。
她見孫磊開始穿衣服,一個激靈腦子變得無比清醒:可不能讓他先離開客棧,不然又該自己付開房的錢了。
于是一個鯉魚打挺,從散發著霉味的被子里一躍而起,爭先恐后地穿著衣服。
孫磊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偏偏女子的衣物比男子多,凝煙再怎么快馬加鞭,也難以追上孫磊穿衣的速度。
眼看孫磊已經著裝整齊,向房門走去,凝煙什么也不顧了,一只手抓起兩只鞋子,另一只手揪住胸口尚未穿好的衣襟,頭發都來不及綰一下,搶先跑出了房門。
孫磊訝異地看著她的背影,狐疑地四下打量了一下簡陋的房間,……房間里又沒有鬼,她跑那么急干什么?
他百思不得,搖了搖頭,走出了房間。
什么叫欲速則不達?凝煙用實際行動給出最生動貼切的詮釋。
一般的客棧一樓賣些酒飯,客房全在二樓,這個客棧也不例外。
凝煙急著下樓的時候,一腳踏空,滴溜溜從樓上直接滾到了一樓賣酒飯的大廳,以一種披頭散發、衣未蔽體的狼狽造型呈現在眾食客眼里,頓時諸如“傷風敗俗”、“應該抓去浸豬籠”等鄙夷的話語傳入凝煙的耳里。
凝煙惶恐不已,欲哭無淚,有一句話怎么說來著?一失足成千古恨正是她現在的寫照,弄得性命似乎都堪憂了。
還好,客棧掌柜的在關鍵時刻站出來替她解了圍。
他一面親自給那些氣憤填膺的食客添茶,一面解釋道:“各位客官的那套道德標準只適合良家婦女,”說到這里,他停頓下來,鄙棄地瞟了一眼扭傷了腿,一時掙挫不起的凝煙,道:“而她,不過是出來賣的!”
眾食客這才釋然,接著吃喝。
孫磊從樓上下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凝煙,道:“我先走了。”說罷,便昂首挺胸向大門外走去。
凝煙側臥在地,伸出右手,伸長脖子,向孫磊擺了個爾康求紫薇“你別走!”的經典表情包,撕心裂肺大叫:“小哥,你別走!”
孫磊回眸一笑百媚生,邪笑道:“今兒真沒勁兒了,改日等我吃幾斤牛鞭再來應戰。”說罷,離去。
眾人看凝煙的目光鄙薄得無以復加:不僅出來賣,而且還是個欲求不滿的賤人!
凝煙在眾目睽睽之下,終于感到了羞恥,臉開始發燒起來。
掌柜的走了過來,用看穢物的眼神淡淡看著她道:“快付了房錢快滾!仔細弄臟我的地兒!”
凝煙仰起臉來,乞憐地看著掌柜,吞吞吐吐道:“我沒錢……能不能……用身子頂?”
掌柜的正準備拿言語教育她一番:做人怎么可以這么無恥呢?
掌柜長得膘肥體壯的正在一旁忙碌的妻子滿臉怒容躥了過來,二話不說,一把拎起纖細的凝煙,對著她左右開弓就是一頓嘴巴子,怒罵道:“你這個粉頭,竟敢當著老娘的臉對我的漢子撩騷,當老娘是死的嗎!”說罷,手一揚,把凝煙像扔爛鞋一樣扔了出去。
大白天的長安,條條街道繁榮昌盛、人來人往,凝煙四仰八叉砸在大街中央,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她的四周立刻圍上不少無所事事的人。
人們議論紛紛。
有人扭頭扯著脖子問:“老板娘,怎么回事呀?”
客棧老板娘應聲而出,把凝煙的無恥行徑原原本本控訴了一遍,眾人聽得火起:一個粉頭竟然敢當著別人老婆的面勾引別人的夫君,太囂張了!
不知是誰帶頭扔了個臭雞蛋正中凝煙的臉,眾人仿佛被高人點醒的智障一般,紛紛尋找爛菜幫子、爛泥什么的,向凝煙扔去,以表達自己的正義感。
有的人找不到爛菜幫子等物,只好拿了鐵鍬撮起牛糞****得她身上扔。
方永慶急于把凝煙送到雷總管的床上好為自己換得一份差事——反正女兒已成了破爛貨,被誰蹂躪他滿不在乎,能換來白花花的銀子就行!
可左等右等不見凝煙回來,暗想:就是撈外快也不必這么勤奮不分白晝,看看天已黑透,只得派了香草去尋。
香草找到凝煙的時候已近亥時,猛一見凝煙人不人、鬼不鬼的狼狽模樣,香草差點不敢相認。
她上前去扶哭泣的凝煙:“小姐,咱們家去。”
凝煙受了一肚子氣正無處發泄,見是香草,立刻淫威大發,拿著手上的鞋給了她一頓響亮的嘴巴子,兇狠地罵道:“怎么這么晚才來!”
香草被打蒙了,連話都不會說了。
凝煙越發來了勁,騎在香草身上好一頓毒打,直打得沒力氣了,才罷休,心中郁結的氣也消了大半。
兩人回到家里,程氏正喜滋滋地倚門而望,她已聽方永慶告訴她說,凝煙在外當了暗娼,不憂反喜,家里從此要吃香的喝辣的了。
及至看見凝煙渾身骯臟、蓬頭垢腦的出現在她面前時,她震驚得雙眼都快瞪裂了,不是說好的躺在床上舒適的賺錢的嗎?怎么搞成這副模樣?
她看看凝煙的臉色,見她鐵青著臉,不敢相問,與香草一起準備好了熱水供她洗浴。
忙碌了好久,才安置凝煙睡下,香草從凝的闈房疲憊地走了出來,隨手把門帶好,剛一轉身,就看見程氏在門側貼墻而立,有些膽怯地叫了聲:“姨娘。”
程氏罕見的攜了她的手把她拉到廊下臺階上坐下,朝凝煙的房門口望了望,小聲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香草因在被凝煙打罵的過程中漸漸搞清了原委,于是告訴程氏道:“小姐被人白睡了,還被人打了。”
程氏一聽,極度失望地“哦”了一聲,站起身來,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