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諼起先以為是子辰站在窗外守護著她,心里感動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馬上就意識到了不對勁,那個人影那么纖細,分明——就是個女人!
她騰地從床上坐起,悄無聲息地下了床,貓著腰走到窗戶底下,猛地把窗戶推開。
窗外佇立的人仿如驚鳥,應聲而動,整個人敏捷如猿猴一般,在樹木與房舍間輕盈跳躍,不過眨眼功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可那一頭齊腰的銀發在月色下隨著動作張揚的畫面卻深深地刻進了若諼的腦海里。
她的心呯呯亂跳,剛才那個可疑的人影分明就是昨夜在芙蓉樹林里碰到的那個女人!
她,到底是人是鬼?
今晚辦了晚宴,廚房里不論生鮮水果都剩了許多。
琥珀去要,廚房里誰不知她是諼小姐跟前的紅人,自然借花獻佛拍馬屁,盡量給她多塞。
琥珀以吃不了兜著走的形像回到小姐的套房,將東西先放在幾上,竟有一大堆,然后把門關了,再去里間看小姐睡的怎樣,有沒有踢被子,卻看見小姐如木雕一般佇立在窗前,大惑不解地問:“小姐怎么還不睡?”
若諼心里雖然驚疑,卻知道琥珀迷信懼鬼神,因此不敢對她透露半分,只佯裝鎮定笑著道:“今兒月色好美,我在賞月。”
琥珀也望了望窗外的月亮,不過司空見慣的景色罷了,勸道:“夜深了,小姐快睡吧,別小小年紀熬出黑眼圈來。”說罷,關了窗子,服侍她睡了,自己到了外間,在榻上一躺下就沉沉睡著了。
一條纖瘦的影子悄無聲息地從房頂飄下,落在若諼房間的窗子前,久久佇立。
慧蘭苑里,許夫人坐在宴息處接見衛總管。
兩人一站一坐均未說話,待紅梅呈上茶,退了出去,許夫人才開口請衛總管坐下說話。
衛總管道了多謝,在下首坐下。
許夫人先問了他與周大娘送許夸回府的經過,知一切順利,停了片刻,才問:“今兒芙蓉樹林里可有異常?”
衛總管道:“有!”
許夫人一驚,抬眸緊盯著他。
衛總管繼續道:“就在舞姬跳舞的時候,在下發現芙蓉樹林外立著一個銀發女人,在下不敢驚動任何人,獨自一人偷偷靠近,那女人警惕性很高,立刻逃竄,在下在后追趕,那女人輕功了得,在下無能,竟讓她從眼皮底下逃走了。”
許夫人疑惑地問:“你怎么知道她是人不是鬼?”
衛總管答道:“在下當時特別留意,看見色光下,那個女人是有影子的,而鬼,是沒影子的。”
許夫人聽了默然不語,只顧慢慢飲著茶。
衛總管慶幸道:“幸虧夫人心思縝密,想出這么個掩人耳目的良計,在芙蓉樹林里表演歌舞,便是那個神秘女子現身,來賓們萬一看見也只以為是節目的一部分,不至于引起恐慌。”
許夫人放下茶杯道:“衛總管辛苦了。”
衛總管抱拳告辭,紅梅方進來,許夫人吩咐道:“明兒給吳總管說,要他把衛總管的兒子安排到西進胡同的鴻鵠學堂去讀書,每年的學費我包了。”
紅梅詫異:“夫人為何不直接給衛總管賞銀,鴻鵠學堂可不是一般子弟能進的。”
許夫人道:“既然想要別人忠心與你,就要有恩與人,衛總管并不缺銀子,得了賞銀也不過如此。
可我聽說他很想他的兒子有出息,一心想進鴻鵠學堂,可就是苦于沒有門路,我幫他解決了這么件事,他才會全心全意對我忠心。”
紅梅方才悟過來,對許夫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第二天早上直睡到日上三竿若諼才醒來,急梳洗更衣去給老夫人夫人請過安,因錯過了早膳時間,廚房另做了送來。
若諼在自己的小廳用飯,琥珀道:“綠玉紅香昨晚就有事要向小姐稟報,因太晚了,奴婢讓她們今兒來稟,現就在屋外候著。”
若諼這才記起讓她們一個打探香草的近況,一個跟蹤凝煙的事來,忙叫她倆進來了。
自己一邊用膳,一邊聽她們說話。
綠玉先稟道:“奴婢昨天去下人們中間打聽,果然限小姐猜測的一樣,就在二老爺與我們大老爺分家之前,香草身上的確發生了一件不同尋常的大事。”
眾人聽到這里,皆聚精會神起來。
綠玉見狀,更是講的起勁:“奴婢是從那些下人七言八語中拼湊出比較完整的情節。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二老爺家的祥公子請香草幫他出府買點心給煙小姐吃。
香草還沒出府門呢,剛走到離滴翠亭不遠的假山那里,就遇到喝得醉醺醺的吉公子,吉公子把她往假山里拖,說要拿她沖喜,沖走他近些日子逢賭必輸的霉運。
有個婆子聽到呼救聲才攏過去看了一眼,就被吉公子恐嚇走了。
吉公子不顧香草百般掙扎、嘶喊、疼痛,強奪了她的女貞之后,沒事人般揚長而去。”
眾人聽得正全神貫注,忽聽杯子碎裂的聲音,只未在意,繼續聽綠玉講下去:“先被吉公子趕走的婆子并未走遠,見吉公子走了許久,香草都沒有出來,擔心她在里面尋了短見,忙找了燈籠去看,見香草衣衫不整癡傻般一動不動坐在潮濕的地上,勸了好久才將她勸出,以為她想開了,便走了。
誰知香草那時才從渾沌中清醒過來,知道自己已被人茍且,頓時萬念俱灰,去荷花池那里準備投河自盡。”
若諼聽到荷花池三個字,心里一動,卻未表露。
綠玉接著道:“她剛跳進水里,恰好祥公子從那里經過,救了她。”
若諼冷笑道:“家祥不單只救了香草那么簡單,對于一個生無可戀之人,只救人不救心,是救不了她的命的,她還是會尋機求死。
一定是家祥許諾香草一生一世一雙人,她才斷了求死之心。”說到這里,若諼蹙眉道:“可這就奇了,昨兒夜里家祥還與一個叫曉琴的丫鬟偷情,說明他只是一個登徒子而已,那他為什么要向香草許下那樣的諾言?這里面肯定有陰謀!”
紅香綠玉異口同聲地問:“什么陰謀?”(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m.aiquxs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