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火云總局……總局大樓，新駐總監臨時辦公室——美雪總監辦公室。
“不…不知道，好像突然間總局所有地方都停電了，應該馬上就會啟用后備電源了吧？”新配的助理秘書小姐連忙拘謹應道。
美雪總監下意識地看向了窗外——總局大樓，也算是火云市內有數的高聳造物之一了，此刻放眼望去，大地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燈光散落……多半都是自備能源系統的有錢人家的屋子。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美雪總監臉色凝重，在這黑暗之中，無限城的方向卻隱約火光沖天，仿佛正在大戰。
“總…總監是在憂心無限城的事情？”新上任的助理小姐試探性問道。
“擔心也沒有用。”美雪總監搖搖頭，“總局長已經下令，全體執法暫時退出無限城，禁令解除之前，不允許任何一個執法靠近。”
“怎會有這樣的命令……”
“聽說是來自市府的臨時文件。”美雪總局一臉無奈道：“是市長大人親自下令的。”
“希望不要出大問題才好。”助理秘書小姐輕拍了拍胸口，又看著外邊全城斷掉能源的狀況之后，不無擔憂道：“今夜怕是有的忙了…基層崗的那些伙計……總監，你要做什么？”
便見美雪總監此時直接脫去了總監的外套，捏起了袖口，簡單地咬著頭繩綁上了馬尾，“無限城去不得，市區總需要人手的，這種情況，多一個人是一個人，你也來幫忙吧！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啊這……”
——我只是個文職，我不要加班啦……
指尖上火花在跳動……某屑楠1號此時稍稍地從電磁球之上收回了指尖——長開的五指之間，魯達與九月之間，正好隔著了屑楠1號的中指。
這里已經是無限廣場的地下某處空間了，倒出都是精密無比的齒輪構造……恍惚間如同再次來到了赤王陵之中的超行星齒輪之間般。
一個如同倒置豎立的差分機的龐然大物，此時無數的齒輪正在緩緩轉動。
“果然是螺旋族的技術吶……”啊楠1號輕笑了聲，“我早應該想到的，那個齒輪之間…根本不像是亞布里艾爾家的技術。”
“是的，這是來自于阿斯普林德皇子母系族人的禁忌技術。”九月輕輕點頭。
此時的它不再是投影的模樣…也不是當時從赤王陵溜走時候那種二十面相構造體的模樣，而是換上了一具仿生人體。
外貌依然還是參考拉斐爾…并且已經是成女的狀態，已經達到了可供玩弄的水平？
屑楠1號這會兒又多鄙視了魯大師幾分。
“你好像在恨我？”魯達極其敏銳的視線，此時略帶一絲歉然道：“用這種方式將你帶來，確實有些卑鄙……”
“沒有哦。”啊楠1號聳了聳肩，“老丈你的苦情戲演得出神入化，我是心服口服的…倒不如說，這還更有意思些，畢竟一切都按照劇本來，也就不好玩了。”
“即便是這樣，你似乎還有所依仗？”魯達輕輕皺眉。
“哪有。”啊楠1號又手賤似的伸手碰了碰電磁球，隨后被灼的指尖微焦…她輕輕地允著受傷的手指，“喏，我這不是被你們這對狗男女吃的死死的嘛。”
“果然只有嘴巴不會饒人。”魯達輕嘆了口氣，“雖然從九月這里已經知道了你的來歷…但我還是很好奇，你真的是能夠獨自一人就攪動整個科學側的魔女？”
“謠言，絕對是謠言！”屑楠1號滿臉嫌棄道：“我就一個在虛空流浪，孤苦無依的弱女子，是那群星空貴族，出于變態的欲望，才加害于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魯達搖搖頭，這女人的話他其實一句都不信。
九月此時揮了揮手，讓魯達安靜……它往前走出幾步，“楠小姐，再次為以這種方式請你到來致歉，可否聽完我的話之后，再做考慮。”
“你要什么。”啊楠1號抱胸問道。
“很簡單。”九月正色道：“我只要你能夠使用你的特殊能力，讓氣候凈化系統的中樞活過來而已。”
啊楠1號歪了歪腦袋，再次打量著那巨大的齒輪構造體，“準備了將近萬年的時間…怎么，這玩意還是無法啟動嗎？”
“畢竟資源有限。”九月淡然道：“本世界的土著根本無法完全復刻我所需要的東西…至于這里的資源，也有許多是無法代替的，單純只是依靠集團通過交易從機械神庭那邊弄來的材料，也十分有限。本來我還有第二個萬年計劃…不過蒼藍的劇變產生了極大的變量，我不得不將計劃提前。”
啊楠1號眨了眨眼睛道，“用魯達的話說，你只是為了治好拉斐爾吧？其實照我說，你要用這改造蒼藍的閑工夫來造一艘星艦…怕是早就穿過側壁回到科學側了吧？”
“我有我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不搞苦衷這套。”啊楠1號直接道：“科學側有科學側的畫風，你是機械體，還是用誠實說話般，你來說原因，我來評估風險。”
“可以。”九月幾乎沒有考慮就已經同意了下來…或者說它早就已經模擬過所有的對話可能性，有了應對方案。
“等等，九月…你真的要告訴她？”魯達不禁遲疑了一下，“雖然我和這個女人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我清楚感覺到這女人心思深沉至極，始終沒有展現過真實的一面……”
“老丈，你和我的感情，沒啦！”
魯達卻根本不理會，伸手便直接拉動了九月的手臂…甚至顯得有些粗魯——把九月拉到了一旁。
“我認為，你應該更慎重一些。”
九月看著臉色嚴肅的魯達，忽然伸手輕輕地捧著了這張寫滿了蒼老的臉頰，“魯達，我需要她的能力，我們目前身處在虛空的未知之中，如果能夠在蒼藍打造屬于科技側的法則，那么它就有可能進入到科學側，成為那一邊的世界。”
“如果只是返回科技側，按照那個女人的說法，你完全可以打造一艘星艦……”
“一個黃金世界的資源，不是你現在能夠想象，但以后你一定會明白。”九月輕輕搖頭：“我的使命不僅僅是要徹底治好拉斐爾，同時還要培育她成長。她需要這個黃金世界的資源，魯達，我需要你幫我，就像從前。”
魯達眼中閃過一抹掙扎之色。
九月忽然踮起了腳，輕吻著他的眉眼，“你討厭武力，你也厭倦無意義的爭斗與死亡，所以最開始，你才會主動地探索遺跡，為了解決人族與異種之間的生存問題。可是你誰都清楚，掌握了修煉能力的人類，是不可能擁有真正的和平……所以，你才一直都贊同我的改造，不是嗎。”
“相信我，這個世界會有統一的法律，每個人都必須要遵守，不會有不均，每個人從出生到死亡都會變得短暫而精彩，和平而公正，這將會是一個有序而建康的世界。”
魯達張了張口，“但是拉斐爾……”
“她是星空的公主，她的身份可以輕松地庇佑一個星球，哪怕它是黃金。但前提是她能夠在她的家族之中站穩。”九月輕聲說道：“蒼藍將會成為拉斐爾的資源星，作為星球領主，庇護她的子民是她的責任。”
魯達嘆了口氣道：“這種事情，恐怕連三天尊都做不到…楠小姐，真的可以做到嗎？”
“她的能力能夠幫我們達成。”九月微微一笑道：“你以后也會知道星辰魔女的可怕之處，這種能力的潛力，是無限大的。”
魯達搖搖頭：“或許你說得沒錯，但以我對她的了解，我不認為她會配合…我雖然還是不相信這世界上有所謂星創將死物點化成為活物的能力……哪怕是有，就算能轉化出來的，恐怕也是在人家的掌控之中。你直接就暴露了自己的需求，只會讓自己變得被動，讓她獅子大口。”
“我會給出讓她心動的條件。”
“看來，兩位是完事了？”
見這人機倆回來，楠小姐1號不禁目光微瞇——1號在這個電磁球內，確實什么都做不到，就只能靠猜與心理博弈了。
“楠小姐，我希望你能夠接納我的條件。”九月直接便道：“同樣地，我也會給出足夠的誠意。”
“我不介意聽聽。”
九月正色道：“我可以告訴你生物型戰艦的弱點。”
即便是啊楠心中有過許多的想法，此時也不禁略微動容……生物型戰艦，科學側那些星空貴族與帝國所開發出來的，完全為了克制她能力而打造的殺器。
這玩意并不會很多，每一艘的造價極其昂貴。
作為星辰魔女的時候…本尊大號也是從生物型戰艦出現之后，才開始流浪，轉戰別的三大側…順便逛逛原初航道第一節點里外。
不過這始終是魔女心中的一根刺，總感覺在自己的領域之中被凡人冒犯了——哪怕小號如今與大號已切割，成為黑魂之后她的前景更加的廣闊——屈辱還是屈辱。
“說白了，你也不過是一條保姆機器人而已。”啊楠1號面無表情道：“像是這種機密…好像不是你能接觸的吧。”
“楠小姐難忘記了沃爾菲德了嗎？”
啊楠1號沉默不語。
九月微笑道：“它是由拉斐爾的父親所設計，是一艘全新型號的生物型戰艦。阿斯普林德是極為出色的戰艦工程師，曾經為生物型戰艦的開發撰寫了大量的論文，所以他很清楚這款戰艦的缺陷。確實，我只是一款保姆機器人而已，但我也同樣長期陪伴在阿斯普林德的身邊，閱讀過他所有的手稿……請看。”
九月雙眼透射出一片熒光。
巨大的光幕在啊楠1號的眼前浮現，竟是一副極其復雜的圖紙。
“這是……”
“這是兩艘第一世代生物型戰艦之一，名為神風的設計圖。”
“三分之一都不到呢，糊弄誰？”啊楠1號不禁冷笑。
“全圖我自然有。”九月淡然道：“不僅僅是神風，就算是另外一艘第一世代的津名魅，我這里也有儲存……甚至包括阿斯普林德對第一世代的研究資料手稿。”
“你好像本質上也是科學側的吧？”啊楠1號忽然問道：“拉斐爾這小妞你是鐵了心要送回去的…就這樣將對付我的武器的弱點交給我，你確定你不是在背叛科學側？”
“不，楠小姐，我從不認為你是科學側的敵人。”九月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我的主人，阿斯普林德曾經不止一次提及過你的名字……用他的說法，你為什么要在魔法側成長？你的能力對于整個科學側來說，才是真正的無上瑰寶，他甚至愿意用半個帝國來交換你。因為擁有你，可以讓科學側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之光。”
“謝謝啊，老娘我現在爽的一逼…愛聽，多說點！”
九月還是平靜地道：“這并非杜撰，其實從沃爾菲德蘇醒之后對你的態度，你就應該明白，我所說的并非謊言。沃爾菲德是我的主人親手打造的，因此它崇拜你，其實也是因為受到我主人的影響……在它所不知道的情況之下，被植入了大量關于你的記載，才萌生出了對你的崇拜。”
啊楠1號不禁搓了搓下巴，說起來沃爾菲德，這個只會喊義母不會喊餓餓的家伙，一直都被放置…被扔在赤王陵之中坐牢——她就壓根沒有管過…至少近期內是用不上——除了用來給哈羅充電的那次。
——我TM還真的以為在科學側有人崇拜老娘來著……
“楠小姐。”九月此時沉聲道：“我不僅僅希望你能夠用你的能力來完成我所打造的凈化系統，同時我還希望邀請你成為拉斐爾的教母……幫助她最終繼承亞布里艾爾家與我主人的家族，讓她成為科學側的真正女王。屆時，你將會是權傾科學側的教皇。”
啊楠不禁瞪大了眼睛。
——TM，這餅都畫出虛空側壁了好嚒！
——如果我還真只是星辰魔女的話……
啊楠1號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忽然怔了怔——不對，誰說黑魂就不能成為科學側的教皇？？
聽說老板手下就有未見面的黑魂到處臥底來著……
臥槽…這都能刷出野生的加分題？！
“……你讓我考慮一下。”啊楠1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心念傳遞。
——啊二，啊三，有沒有空……開個會？
——裝逼呢，都快要高三水朝了，你來這個？
——我什么時候可以出場？電動棒都玩沒電幾根了！
——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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