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是不舍，但是離別的時刻，還是很快到來了。程處月他們全都出來，為石磊這一行人送行，眾多和石磊同齡的功勛之后也趕了過來，為石磊送上臨別的祝福。
“別忘了，如果我回不來的話，就把土豆獻上去，包你們母子衣食無憂，絕對沒問題的。當然，這只是以防萬一，這么好的老婆，我不會便宜了別人的。戰事勝利了，我肯定麻溜的滾回來看孩子。”石磊抱住程處月，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程處月的眼淚，已經在眼圈里打轉了，只是怕不吉利，所以強行忍住了，沒讓它們跑出來搗亂。聽了石磊的話，難得擠出了一個笑臉。
這土豆其實還在雅州時，就已經被石磊發現了。既然管家大叔的園子里有了辣椒，石磊肯定還想找到些別的，更有價值的東西。
功夫不負有心人，雖然石磊對各種農作物的認識，真的很有限，但是土豆這東西，他總還不至于認錯了去。
可管家大叔言之鑿鑿的說，這個東西也是有毒的，還是讓石磊心里犯嘀咕。
不過就石磊所知，土豆發綠的話，有一定幾率產生龍葵素，從而造成致命的傷害，而且這種毒素，會存在于整個土豆的根芽等等部位，確實比較危險。
可只要不去觸碰那些發綠的土豆，這東西完全可以當成救命的糧食啊。
為了驗證下，會不會和前世的土豆有所不同，石磊自然又做起了試驗。
最后證明，這東西不論是味道還是產量，以及它本身的性質，都和前世一樣。
管家大叔所說的有毒，也只是針對那些發綠的個體罷了。
得了這樣的神器，石磊肯定不會急著拿出來了，而是一直秘密種植著這東西，就等著必要的時候，拿它來換取些必須的東西。
這還得虧當時雅州那邊，已經發展的足夠好了，石磊完全沒有什么生存壓力。
這要是飯都吃不上，石磊哪還有那功夫，去謀劃用這東西，換來更多的利益啊。
石磊他們來到長安的時候，順帶著也把這東西帶了過來，安排了一些最為讓人放心的莊戶，在秘密的種植這個。
等到這場戰事結束，無論石磊是否能夠活著回來，都該是這東西，登上歷史舞臺的時候啦。
不論是誰獻上了這種產量巨大，可飯可菜的神物，都一定會變成萬家生佛一般的人物。
這樣的光環加身，就是皇帝也絕對不敢輕易動那貢獻者。這可是關系到千千萬萬條性命的，絕對輕忽不得。
不過也是由于這種重要性，石磊才要在長安這邊再試種一下，才敢把它拿出來。
有些東西換個環境，長出來的可就完全不是一個樣子了。
而土豆這種救命用的糧食，廣闊的適應性，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項優點來著。
單純靠嘴皮子說，這玩意到哪都能高產，那肯定是不行的，還得真正的試驗過了才行，要不然搞不好喜劇就要變悲劇了。
“好了，乖啊，孕婦不能傷心的，等我回來看咱們的小寶寶哦。”
石磊緊緊的擁抱了一下程處月，也不管后邊還有那么多送行的人在，對著她就狠狠親了下去。
“夫君此去定能斬將奪旗，凱旋而歸！”程處月大聲的喊道。
“斬將奪旗，凱旋而歸！”送行的莊戶們，也跟著一起喊了起來，那些同輩的哥們，也不甘示弱。
對于石磊能夠真正的隨軍出征，這些勛貴子弟只有濃濃的羨慕，和真誠的祝福。
他們從小都是聽著父親縱橫沙場的故事長大的，對于戰場，比別人更加向往。
只是這樣那樣的原因吧，他們卻沒有真正走上戰場的機會。
有些是為了家族的延續，不得不選擇了不同的道路，做了文官，或者變成了紈绔子弟。
畢竟老子英雄兒好漢，聽著是挺好的，可放到那些功高震主的武將身上，卻未必適用啊，怕當皇帝的不安心不是，適當的低調些，對家族的發展更有利。
而有的就是道路早就被安排好了，基本上沒有上戰場去靠搏殺，來換取功名的必要。
比如作為程家延續的頂門柱子的程處默，他需要做的，只是為帝王貢獻絕對的忠心就好了。
更多的需要的，是在官場之中搏殺的本事，當然起家的武藝肯定也不能丟，只是真個自己玩命的機會很少了。
也有些就是真正的墮落了，享受紙醉金迷的生活去了，失去了前進的動力。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沒法超越他們父輩的成就了，活在父輩的光輝之下，幾乎是必然的事情，因此就選擇了自暴自棄。
石磊甚至腹黑的猜想，這里面搞不好還有李二這個當皇帝的，刻意引導的結果，專門安排些人，把這些勛貴子弟勾搭歪咯。
這里面的道理，也不難理解，李二肯定希望有更多的，來自民間的能人志士，為大唐所用。
補充新鮮血液的同時，也和開國元勛們，形成一種相對的平衡，以免權利過于集中。
科舉也是基于這樣的思想來的，這才打破了五姓七望的壟斷，而武將之中，肯定也是需要這種更新的。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幾十年，才是最好的局面。
不過有的家伙，這超越父輩的意愿，不免過于強烈了點，死活不愿意按照父輩的安排去生活，非得闖出自己的一片天，結果反而把一家人都害死了，這代表就是柴令武他們啦。
還好石磊的朋友之中，沒有這樣雄心勃勃的野心家。哪怕平時表現的紈绔了點，可也沒有哪個真個墮落了的，更多的還是一種生存哲學罷了。
尤其是石磊真正看重的幾位朋友，比如程處默哥仨，還有尉遲寶琳他們哥仨，這都是石磊最為親近的兄弟，都是那種踏踏實實的過日子的人。
干架就算是他們發泄自己，無法上戰場的郁悶的，一種途徑了吧。
干完架，該扛起來的責任，一樣還是不能放下的，還得收拾心情，夾起尾巴來，繼續在長安城中修行。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這首傷感的送別，還是響了起來。
自從不知從哪里流傳起這首歌以后，每次送別時唱它，就變成了一種傳統。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石磊掃了一眼自己身后威武雄壯的隊伍，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這首秦風。
既然是出征，又怎么能聽些靡靡之音呢。
開始還只是石磊一個人在嗷嚎，馬上就變成了周圍的護衛們一起在唱了。
這雄壯的聲音，也感染了后邊送行的人群。不論是血氣方剛的勛貴子弟們，還是垂垂老矣的莊戶，唱起這首戰歌來，都充滿了慷慨激昂，都唱的熱血澎湃。
離別的愁緒，頓時被出征的勇烈所取代，激動與興奮，也取代了傷感和惆悵。這才是出征該有的樣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