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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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之戰第十天,商朝都城朝歌。[〈八(一中文<〈)81
朝歌城,意為高歌黎明,喜迎朝陽,蒸蒸日上。
迎著朝陽,沐浴著溫暖的陽光,商朝大軍從南城門出,浩浩蕩蕩地開赴牧野。出征的大軍,包括四萬余異人軍團,十萬奴隸弩手軍團,一萬宿衛軍、六千王室衛隊以及十二頭戰象,總兵力過十五萬。
商朝戰象第一次現身,給歐陽朔他們這些領主帶來極大的震撼。
戰象身上披掛有犀牛皮和硬木制成的護甲,面部帶有青銅護面,象牙上綁有銳利的刺槍。戰象背部背負有一個形狀類似戰車的木制戰樓,上面有一名馭手、兩名射手和兩名長戈手。
如此武裝到牙齒的巨獸,簡直就是戰場上的人肉推土機,無人可以擋其鋒芒,戰象所過之處,必將留下一條血路。
唯一遺憾的是,戰象實在是太少了,絕大部分象陣還在東面跟東夷鏖戰。否則的話,周軍的戰車部隊,根本就不足為慮。
如果說宿衛軍是王朝精銳的話,那么王室衛隊就是精銳當中的精銳。他們跟隨商王帝辛,南征百戰,戰功赫赫。衛隊成員,全部都是貴族子弟,是商王朝真正的子弟兵,對商王忠心耿耿。
對周國以及諸侯聯盟的犯上作亂,對他們這種趁虛而入,枉顧外患威脅的無恥行徑,宿衛軍和王室衛隊的將士們,是義憤填膺,決心以手中的戈矛,堅決捍衛商王朝的榮耀。他們士氣高漲,戰意沸騰。
朝歌百姓,在城門列隊,為出征的將士送行。無論是宿衛軍,還是王室衛隊,都是朝歌的子弟兵,是真正的商族自己人,不是奴隸部隊能夠比擬的。
商王帝辛,御駕親征,乘坐一輛鑲嵌金銀寶石的戰車。
浩浩蕩蕩的大軍,旌旗飄揚,戈矛林立,軍容森嚴。一排接一排的大軍,從南城門通過,走上通往牧野城的官道,激起一陣陣的塵土。
道路兩旁的百姓,自跳起祈神的舞蹈,為大軍送行。他們祈求鬼神,護佑出征的兒郎,都能夠平安歸來。因為城內,有他們的父母,妻子以及嗷嗷待哺的幼兒,等著他們的兒子、丈夫以及父親,回家團聚。
帝辛坐在黃金戰車上,向百姓揮手示意,引來陣陣歡呼。他們的王,雖然殘暴,雖然固執,雖然喜怒無常,但是,他們的王,戰功赫赫,沒有拋下自己的子民,而是御駕親征,這就足夠受到百姓的擁戴。
當一排排裝備強弩的奴隸軍團出現之時,引來百姓陣陣驚呼。作為中國歷史上最后一個奴隸制王朝,奴隸在社會當中的地位非常之低,他們是俘虜,是商品,是貨物,是牲畜,唯獨不被當成“人”。
可想而知,當這樣一群非“人”,被配強弩,訓練成軍,對普通的老百姓、商人、貴族以及奴隸主們,會造成怎樣的一種沖擊。
如果不是商王朝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那么絕對會有一大群人,站出來反對商王的做法,因為這已經觸犯到貴族和奴隸主們的切身利益。
能夠從7o萬奴隸當中被挑選出來,都是比較強壯而又順從的奴隸。他們拘謹地走在陣列當中,驚恐不安,對周圍百姓投來的目光,感到非常的不自在,就好像光著身子,走在大街上一樣。
他們,還遠沒有適應自己新的身份。
奴隸出身的惡來將軍,走在弩手軍團的最前面。這位面容兇猛,武藝群,力大無比的將軍,同樣受到百姓的熱烈歡迎。
走在最后面的,才是異人軍團。騎兵部隊,在之前的那一場戰役當中,雖然有些折損,但是依然是最強大的一支部隊,走在軍團最前面。
緊隨騎兵部隊之后的,是兩萬刀盾兵部隊,一個接一個的方陣,踩著同樣的節拍,穿過南城門,鼎盛的軍容,精致的鎧甲,無一不讓人動容。
大軍走在官道上,一眼看不到盡頭。前軍已經抵達牧野,后軍還沒有穿過朝歌城的南城門。官道上,全部都是一排排的大軍,容不下任何一位行人。
一直到下午三點,最后一排刀盾兵,才堪堪抵達牧野。
牧野只是一座小城,城墻破舊,低矮,只是簡單地用黃土壘成,幾乎不具備什么防御能力。只是作為都城朝歌的最后門戶,牧野才會如此的關鍵。
大軍干脆不進城,直接在南郊安營扎寨。一片連一片的營帳,將南郊的平原、高坡、山谷全部占據,密密麻麻,幾乎將牧野城整個圍了起來。
此時的南郊,早已經面目全非,一道道寬一米深兩米的壕溝,布滿整個南郊正面,互相之間的間隔,不到一百米,整體跨度達一千米,幾乎杜絕戰車沖鋒的可能。而這樣的壕溝,又不至于影響騎兵的進攻。
商王帝辛,進駐牧野城府衙,將這里作為大軍的臨時指揮部。
牧野城中的百姓,包括6o萬奴隸,已經全部被轉移到朝歌,以免消耗儲存在城內的糧草,同時也是防范周朝的細作。整座牧野城頓時變成一座軍事要塞,除了士兵,就只剩下負責糧草輜重的后勤人員。
王室衛隊,接管府衙的守衛工作,務必確保商王帝辛的安全。
當天夜里,帝辛在府衙,召集各路將領,商議明天的布陣。歐陽朔作為異人代表,有幸列席這次軍務會議。
事實上,此時的歐陽朔,早已成為商王帝辛跟前的紅人,其地位,已經遠遠出異人代表所擁有的權限,他的很多建議,都能被帝辛所采納。
當然,歐陽朔的很多計策,背后都少不了沮授的身影。
孟津,庸、盧、彭、濮、蜀、羌、微、髳等諸侯,終于率部抵達。
匯集各路諸侯之后,在孟津,周武王與各路諸侯舉行反商誓師大會。
誓師大會上,周武王布討商檄文,列舉商王六條罪狀:第一是酗酒;第二是不用貴戚舊臣;第三是重用小人;第四是聽信婦言;第五是信有命在天;第六是不留心祭祀。
一個處于商王朝統治下的西面小國,竟然公然指責主君的罪狀,就連酗酒這樣的生活嗜好都能被列入其中,由此可見,周國是有多么的虛偽。明明是犯上作亂,是謀逆,卻要將自己包裝成正義的化身。
隨后,舉行盛大的祭祀儀式,周武王與其他部落領袖對天盟誓,誓滅殷商。祭祀儀式,同樣是活人祭祀,不過是將祭品換成商朝的俘虜。
祭祀之后,兵峰直指牧野。
西周出動的軍隊,包括戰車三百乘,王室宿衛虎賁軍三千,甲士四萬五千。這些都是真正的正規軍,士兵訓練有素,實戰經驗豐富,軍紀嚴整且裝備精良。再加上諸侯武裝,總兵力達到七萬。除此之外,還有五萬余異人軍團。
即便如此,周軍的武器裝備還是遠不如商軍。商人的青銅冶煉、制造水平極高,其生產的青銅兵器和鎧甲質量優良,性能遠遠過周軍。
尤其步兵甲胄更是如此。商軍已經普及了青銅和犀牛皮制造的甲胄,尤其是青銅頭盔是當時商軍士兵的標準配備,其結構設計、制造工藝、產品質量和防護力即便在同期世界上都是屈一指的。
而同一時期的周軍卻只有普通的皮甲甚至木甲,甚至連周軍的貴族軍官和近衛軍都沒有青銅甲胄,兩者在防護性上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相比歷史上幾乎沒有甲胄只有一把青銅戈的奴隸大軍,周軍雖然不如商軍,可卻比歷史上的奴隸軍強太多。
周與商是世仇、夙敵。
這其中,即有商皇室對周武王連續三代殺爺、屠父、誅兄的世仇,更有由于商屢次出兵伐周,導致的兩國間對領土、人口和統治權的爭奪。
因此,無論是雙方王族間還是國家間和民間,雙方一直齷齪不斷。到周武王時期,西周舉國上下對商已經積壓了至少一百年的血海深仇。
西周這次不惜一切代價,孤注一擲,把舉國所有能用的兵力傾巢而出。因此周人沒有退路,一旦戰敗后果不堪設想。軍中上到武王下到士兵,其軍心、士氣都極端高漲、統一。
諸侯出動的,也都是本國最精銳、最強大的正規軍。
商從建國起,就不斷對周邊臨國、部落和民族進行征討。其目的一是擴大版圖,再就是為掠奪人口。而掠奪人口除了增加奴隸擴大生產外,一個重要目的,就是為神權的占卜和祭祀獲取活人祭品,或為貴族獲得殉葬用的活人。
殷商的神權統治極其嚴重,經常要活人祭祀。而這些“材料”還講究“質量”,大多要求一定要年輕力壯,這就注定需要大量源源不斷的活人。因此,商朝對外掠奪人口非常頻繁、嚴重。而且整個商族都過于崇尚、信仰暴力和武力,對周遍尤其是西方部族和國家大多采取直接、簡單的暴力手段。
這最終導致這些民族對商充滿了刻骨銘心的仇恨,一旦時機成熟勢必不惜一切代價復仇血恨,其軍心士氣和西周是一致的。
周皇室一貫溫和、賢良的“仁愛、親善愛民作風”,導致西周三代皇室無論在國內還是周遍部落、諸侯的王室和民眾中,都有相當大的號召力,因此可以作到一呼百應。
浩浩蕩蕩的大軍,順著渭水,直撲牧野而來。各路諸侯國的旗幟,迎風飄揚,昭示著諸侯國起兵反商的決心,這是一群身負血海深仇的敵人。
陰沉的天空,一群飛鳥掠過,留下無盡的孤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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