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人又讓李朝山回歸李家,銀子的事情先不提,等回了李家以后,李虎他們都是李燁的長輩,自然可以用孝義的辦法,讓李燁交出錢來。
但是李朝山還是拒絕了,這一點李燁和陳氏,是多次跟他強調的,絕對不能再回歸李家。
李朝山心里,是念著一點舊情,但是對于李家人,他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當初是李家人把他掃地出門,若不是燁兒有出息,那他一家三口,真得早就死了,所以李朝山拒絕得很堅決。
李朝山拒絕以后,李家人徹底變了臉色,指責李朝山冷血無情。
在最后實在沒有去路的情況下,李家人只有用之前想到的辦法,讓李越海聯系了李青荷。
王府治家很嚴,每月例錢并不多,李青荷沒有其他進項,人情世故又很多,手邊也沒有多少余錢。
李青荷先是再度聯系了李朝山,希望能夠賣她一個面子,借一點錢給李家,但李朝山是真得手里沒有錢,錢都在李燁手里。
李燁白天都在忙著練武培養手下,不見蹤影,好不容易晚上李家人找到了他,李燁又怎么會理會李青荷帶出來的一句話,雖然說他也明白枕頭風的厲害,但這件事是堅決不行的,只要他同意借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而且最關鍵的是,三皇子給的武威王府的玉牌,肯定是王府高層賣三皇子面子,送給李燁的,所以他也不怕只是一個小妾的李青荷對他有什么威脅。
李青荷對于李朝山李燁父子的絲毫不給情面,非常生氣,本來她是向動用王府的力量,逼迫李燁。
但是李燁出示了王府的玉牌,李青荷就知道,以她的能量,是威脅不了李燁的。
李青荷只能和大姐李海棠,都湊了一點銀子,先幫李家度過這次危機再說。
李家人回到臨山村,至于后面日子怎么過,李燁就沒心思關注了。
又過了幾日,天色漸黑,李燁才從臨山村回來,滿身疲憊地入了城門。
街道兩邊宅院鱗次櫛比,青灰色磚石構筑的院墻,靜靜地佇立在那里。
沿著街道走過兩百米遠,李燁看似不經心地往一處院墻墻角底部撇去。
本來還算平整干凈的墻面,被刻畫上了一個小小的好像鬼畫符的符號。
“這算是猴子嗎?”李燁心中無語,沒文化真可怕,以后這種情報人員,就算不會識字寫字,至少一些繪畫技巧,還是要培養一下的。
李燁吐槽完圖案,收回思緒,眼神微慟了一下,抬頭看看城中遠處的方向。
何家已經派人來了啊!
深夜,城南一處橋下窯洞里,這里聚集著不少乞丐,白天乞討,晚上就回到這里睡覺。
一個瘦骨嶙峋身材矮小,頭顱有些大看著有些搞笑的乞丐,在窯洞之外,有些百無聊賴地靠著橋體,看著星空。
“瘦猴,還不睡覺呢?等下你的好位置都要被人占了,”乞丐也有朋友,從橋洞里出來,喊了一聲。
“占就占吧,”瘦猴不耐煩地擺擺手,眼神一直盯著頭上的星空。
橋洞矮小,能舒服躺著睡覺的位置不多,乞丐們之間往往為了一個好位置,都會出手打一場。
平日里瘦猴比較機靈,拉攏了一小幫乞丐,占下了一個固定的好位置。
這也是他非常看重的,是他在乞丐群體中地位的象征。
如果他長時間不去,這位置就很可能被哪個刺頭乞丐給占了,到時候又是一件麻煩事。
所以平日里早早就占著位置睡下,乞丐晚上也無事可做,早睡了還感覺不到餓。
可今日不同以往,瘦猴沒有一絲睡意。
三日前,他被人從背后制住,他不敢回頭,因為他能感覺到,有冰冷尖銳的物體抵著他的腰部,他猜應該是一把小刀。
就在瘦猴疑惑,他一個乞丐,怎么也會被人找麻煩的時候,身后粗糙的聲音響起。
這明顯是壓著嗓子故意改變了口音,瘦猴無法通過聲音,聽出身后之人的年紀大小。
“想不想要錢?”瘦猴到現在都清清楚楚地記得那時候的情景。
“想!”瘦猴吞咽著唾沫,肯定地點點頭。
“以前何縣尉的府邸,你知道在哪里吧?”
“知道,”這不是瘦猴自夸,武威城的大街小巷,哪戶人家心好,能討到錢,哪家兇狠絕對不能去,他都清楚地很。
“很好,從現在開始,你去盯著這處府邸,后面五天里,如果有比較多的生人來府邸,你就到城南八號宅院院墻墻角下,畫上……你外號瘦猴,就畫一只猴子吧。這是一兩銀子的定金,辦成以后,只要我確定了你消息無誤,就再給你五兩銀子。”
“那辦成之后,我去哪拿這五兩銀子,”從背后拋過來一兩銀子,就落在瘦猴的腳尖前,他看著銀子,沒做多少考慮,就決定答應此事。
“就你平時住的橋洞,你到時候就留在洞外,我晚上會來,從橋上把銀子丟給你。你放心,這后續銀子我肯定會給的,只要你可以辦得可以,后面還會有事情找你,當然我看你是聰明人,應該不會做傻事,什么事該說不該說,應該不需要我多交待了吧,否則一個乞丐死了,官府也不可能理會吧。”
“知……知道,”瘦猴明白,他這是上了賊山了,想下山也是不可能,只能硬著頭皮走到底。
事情并不難,有了一兩銀子的定金,瘦猴不需要再去做每日乞討的事情,況且這段時間戰亂,乞丐多了好多倍,這幾天也根本乞討不到什么錢。
瘦猴每日就停留在何縣尉府邸所在的那條街道上乞討。
平日里,何縣尉府邸,每日都有武威王府的侍衛進出,據說是開挖什么密室。
這些侍衛瘦猴都算面熟,不算生人。
今日,有八個生面孔的人,衣著華貴,氣勢很強,一看就是武者,均是怒氣沖沖地進了何縣尉府邸。
瘦猴稍微逗留了一會,見沒有人懷疑,就來到城南八號宅院處,在墻角畫了一只猴,嗯,應該是猴吧,稍微藝術化了一些。
所以現在,瘦猴一直看著上方,看那五兩銀子,會不會被人從橋上落下來。
就在瘦猴困得數星星的時候,一塊五兩的銀錠從天而降,落在他的懷里。
瘦猴一愣,繼而狂喜地站起身來,往橋上看去,但卻是空無一人。
沒有人,錢怎么來的?還是說速度這么快,他起身的時間,人就已經走了?
瘦猴忌諱莫名,不敢多想,錢到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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