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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八、你們這是自尋死路


更新時間:2016年08月01日  作者:圣者晨雷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圣者晨雷 | 大宋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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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銓趕到時,天色都有些晚了。

徐處仁等得有些心焦,不過看到周銓時,他還是滿臉堆笑,甚至上前拉住周銓的手。

“若非賢侄前來接應,老夫項上之首幾乎不保矣!”他慨然道。

“學士何出此言,在下只是奉家父之命來此,并未有何功勞。”周銓也堆著笑道。

兩人的笑容都有一個特,就是忒真誠。

至少看到穆琦與關士廉眼中,都忒真誠。若不是知道這二人其實不對脾氣,穆、關二人簡直要以為,他們是通家之好了。

寒喧一番之后,周銓向后揮了揮手,徐處仁便看到,有人奉上食籃,打開之后,食籃之內全是香噴噴的飯菜。

一嗅到這香味,徐處仁就覺得腹中饑渴難耐。

昨夜到現在,幾乎是一日一夜,他都沒有吃東西,連水都沒有喝幾口,腹中饑腸鳴鼓,饞蟲完全被飯菜香味吸引起來。

“學士辛苦,這是下官略備菜肴,這廚師是自京師帶來的,酒也是京中的名酒,學士可嘗嘗,還不搬桌椅來,莫非讓學士站著吃么?”

自有人搬來幾、登,徐處仁實在餓急了,立刻坐下,周銓示意將酒菜布上,很快,那幾之上便香氣撲鼻。

除了飯菜,還有一壺酒水,徐處仁也顧不得辭讓,伸手取筷,準備開動。

他倒不怕周銓會動什么手腳,當著這么多人面,周家父子豈敢為難他!

“咕咕!”見他馬上就要大吃大嚼,旁邊的關士廉與穆琦二人,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

徐處仁只作沒有聽到,他們這些文官,驅使軍士之時,原本就不管軍士是不是餓著。

便是文名千古的蘇軾蘇東坡,當初熬夜讀《阿房宮賦》,卻驅使兩名老卒徹夜侍候,逼得老卒長嘆,連作苦聲。徐處仁更不是什么體恤士卒的人,倒是關士廉自己,上前向周銓道:“衙內,關某亦是饑渴難耐,還有隨行軍卒,皆請借食。”

周銓拍了一下2222,m.●.co∽m自己的腦袋:“將此事忘了,原本大車上都帶有米面酒肉,是來犒軍之用,來來,請將軍遣人與我一起搬下來。”

跟他來的有四五十人,一半是陣列少年,一半則是新募的冶丁。他們趕了一輛大車,車上不僅有米面酒肉,連鍋與柴草都準備好了。

“酒還是少喝些,賊人據馬上就要攻狄丘了。”徐處仁自己一邊飲酒,一邊向關士廉吩咐道。

關士廉會意地頭:“學士放心。”

“好教學士與指揮放心,家父得到消息,賊人不知學士往狄丘來了,只道學士會去南京應天府,故此已向那邊追去了。”周銓笑道。

徐處仁心中一松,他逃得惶急,哪里還有閑心去看賊人往何處追,現在聽到沒有到這邊來,不由長舒了口氣。

賊人既然沒有往狄丘來,他完全可以從容布置,收了周儻的兵權,然后再收復彭城。若是賊人主力離開彭城攻打應天府去,那就更好,最好是打下應天府,這樣可以顯得并不是他無能,而是賊軍太狡猾。

一邊吃著周銓送來的食物,一邊盤算著如何對付周家父子,徐處仁倒沒有絲毫羞愧。

他時不時還瞄周銓兩眼,見他正忙著指揮生火做飯,不禁冷笑了一下。

他自己酒足飯飽,便向才剛剛吃上飯的關士廉與穆琦使了眼色,這二人會意,然后仿佛是去看軍士、差役們吃飯的情形,片刻之后,便有二十余名軍士差役端著碗,三五成群地向周銓這邊聚了過來。

但周銓很警惕,見此情形,直接退到了自己的隨從當中去了。

穆琦與關士廉只能苦笑,而徐處仁倒是面色不變,他既是酒足飯飽,站起身來,向周銓招了招手:“周郎,過來過來,陪我看看周圍河山。”

周銓身邊跟著幾名隨從,來到徐處仁旁,徐處仁又施了個眼色,然后與周銓一起,慢慢踱上運河邊的一處山崗。

“此次賊亂,我雖有失察之錯,但情形敗壞如此,還是因為朝廷軍備不整的緣故。堂堂武衛營,原本是十個卒一千人,但實際上在城中只有不足四百人,大多數還被城中權貴呼入家中,為奴為仆以供驅使!”徐處仁背著手,在這山崗之上轉目四顧,見處處炊煙裊裊,不禁感慨地道:“以徐州一地,可見我皇宋之大,各地武備,盡皆如此,若真有不忍言之事,我恐如此太平景象,再難得見了。”

“學士的是。”周銓回了五個字。

但在周銓心中卻是冷笑。

徐處仁的沒錯,也到上了,大宋武備松馳,除了西北的邊軍還有戰斗力外,其余禁軍,甚至連與遼國前線的禁軍,全是戰斗力五的渣滓。

可是他徐處仁就沒有責任了?

別的地方不,這徐州,驅使禁軍為仆役的事情,徐處仁就沒有做過?來到徐州任職這么多年,他既然知軍州事,那么去過武衛營幾回,又親自見到過幾次禁軍操演?

軍備短缺、軍資不足、訓練散漫,最最重要的是,軍人得不到應有的尊重,這些他徐處仁,難道就沒有從中推波助瀾,甚至有意如此?

周銓卻不知,徐處仁曾經多次上書趙佶,談起軍備松馳之事,深表擔憂。不過他也只是深表擔憂罷了,該驅使禁軍軍卒為仆役時,他也不會客氣。

徐處仁不知道周銓心中的吐槽,他嘆了口氣,又道:“之所以如此,歸根到底,還是有奸人蒙蔽圣明的緣故,內有童貫,外有蔡元長……蔡元長如今復相了。”

蔡京復相并不是什么新聞,周銓聽得他這樣,笑了一下:“學士果然消息靈通。”

實際上周銓心中在繼續吐槽:“論及破壞軍備,童貫再加一個高俅,兩人綁在一起,也比不上趙佶那荒唐皇帝,然后他們三人加在一起,也抵不上朝中的這些文官們。”

見周銓始終只是用敷衍的口吻應付,徐處仁很是失望地嘆了口氣。

原本是想激以忠義,讓周銓主動服其父交出兵權,現在看來,這市井兒,不讀詩書,果然是不知忠義之輩!

“周郎,你在北國出使之時,曾經歷兵事,你看此次賊亂難不難平?”

“不難。”周銓答道。

“你且,為何不難。”

“賊有五敗,我有五勝!天下百姓民心思安,大宋雖有過,卻仍得民心,賊人為亂則是無道之舉,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人和在我,此其一也。”

“徐州四戰之地,無險可守,朝廷大軍自京師出發,十日便可齊至,賊人據此舉事,失其地利,此其二也。”

“如今與北國榷城之盟已成,大宋外無強敵,天時不利于賊,此其三也。”

“賊數如今看似雖眾,實際上真賊不過數十,偽賊不過一兩百,多數乃被裹脅之百姓,賊若得志尚可維持一時,稍有挫折,則必為鳥獸散,此其四也。”

“我父在狄兵,精諳戰事,深知兵法,悍勇無雙,頗有智計,賊必敗于我父,此其五也!”

周銓從天時地利人和,到最后毫不謙遜地提到他父親,讓徐處仁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笑聲,可不僅僅是為周銓的大話。

他引著周銓來這山崗,就將周銓同他的大多數侍從都分開了,唯有三兩人還跟在周銓身邊。

而就在剛才,徐處仁用眼角余光已經看到,關士廉的武衛營、穆琦的差役,有三十余人已經行了過來,其中十余人是在山下,他們將擋住周銓大多數侍從,另外十余人則正在向山崗上過來。

只要再等片刻,周銓就會落入他的手中!

周銓也往那邊望了一眼,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色,而是看著徐處仁:“不知學士接下來要做什么?”

“自然是收復彭城了。”徐處仁道。

關士廉與穆琦走了過來,兩人一左一右,將周銓夾在中間,周銓的那幾個隨侍想要接近,卻被武衛營與彭城的差役擋開。

“這是何意?”周銓臉色微微一變。

“你父子坐觀賊起,不肯出兵救援,致使彭城失守,罪莫大焉!收復彭城,豈能靠你父子這等私心之輩,周銓,你們唯有一個機會,就是讓你父交出冶丁!”徐處仁凜然道。

“交出冶丁,學士就不追究我父子?”

“交出冶丁,你父子當如何處置,自有朝廷定論,本官何須操心?”徐處仁捋須淡淡一笑。

他眼中,卻藏著鋒芒。

交出冶丁之后,周家父子對徐處仁就沒有了利用價值——不,是僅剩一項利用價值:背黑鍋!

徐州之亂,是周家父子引起的,彭城之失,是周儻坐視不救造成的。只要周家父子背起了這黑鍋,他徐處仁不但無過,而且還有功,此前的那麻煩,算得了什么?

“學士當真是好算計!學士這樣做,難道就不怕昧了良心么?”

“你這市井無賴,幸進兒,知道什么是良心?我就是良心,兩榜進士就是良心!”徐處仁傲然道。

與徐處仁的得意相對,是周銓的悲憤。他看了看夾著自己的關士廉與穆琦,又看了看徐處仁:“學士定然是要置我父子于死地了?”

“是你們父子,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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