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江山第七百三十八章 糟我一頓,我鱉氣不吭!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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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八章 糟我一頓,我鱉氣不吭!


更新時間:2017年03月02日  作者:漢風雄烈  分類: 歷史 | 清史民國 | 漢風雄烈 | 主宰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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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元宵節。

下到南洋童子營鍛煉的貴人們開始回歸南京了,陳鼎卻沒有走,他還有任務在身——他要在新加坡走一走,逛一逛。

陳鳴覺得有必要讓自己的大兒子開拓一下眼界,讓他真切的感受一樣,南洋華人社會和一個個的移民村落與本土的農村基層有著什么不同之處。

小小的新加坡只有鏘鏘一個縣大。但這些年下來,除了一個規模相當龐大的海軍基地和周邊駐軍、童子營等軍事體系的設施之外,還有多達155個移民村落在這里一點點生根、發芽、成長,它們最終組成了11個鄉鎮,以及一個市級政府。這也就是新加坡市的由來。

在這個溫暖潮濕的地方,不適合蒙古馬的生存,經歷了時間的淘汰之后,現在這里的馬匹全是個頭更矮小的西南馬。

陳鼎乘坐著一輛兩馬拖拽的馬車,馬車就是由西南馬拉載的,左右車架上各站著一個護衛,后頭跟著兩輛馬車,還有四個騎馬的警察,一行一共十六人。六個護衛和四個警察全都帶著藤帽,背著長槍,腰間佩戴手槍。三輛馬車的外表看起來一模一樣,從外表根本看不出區別,但另外兩輛馬車內乘坐的卻是新加坡的副市長和警察局長,六個一模一樣的藤條箱被整整齊齊的捆扎在三輛馬車的頂部。

“殿下,這一片就是當年有名的‘死海’了。當初的馬來人乘著獨木舟多從這一代海灘登陸,來給我們搗亂。守備團就常在這一代設伏。”副市長手指向著大海一劃,實際上整個新加坡島的東北海岸線小百里地都囊括了來。“當時殺人講的是要斬草除根,當俘虜都沒土人的份,丁點也不留情。只要敢來搗亂的,不僅來的人要死,他們的部落也要被打擊報復。對岸不少土著部落都被殺得滿地尸體,血流成河……”當時守備團報復性的掃蕩,真的殺了不少的馬來土人。地盤還不僅僅局限于柔佛,而是包括了彭亨、雪蘭莪、森美亞、霹靂等大半個馬來在內。

“也是當時殺得恨,后來馬來人才會乖乖……”陳漢真正將馬來劃拉入自己碗里的時候,整個馬來都沒人反抗,未償不是當初馬來人吃到了痛,接受了教訓。

“那時候殺了人后,尸體就往海里一拋。當時漁船都不來這一塊打魚。港口區經常有流言說,誰誰誰殺魚的時候從魚肚子里找到了一根手指頭……”副市長眼睛里閃過追憶,整個人似乎都沉浸在了過往的回憶當中。

他是在新加坡開荒的第一年就來到這里了,至今已經有十個年頭了。

新加坡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建成的,也沁透著他無數的心血。

副市長當然知道陳鼎的身份,肚子里很多苦水都在向陳鼎傾倒,平日里他應該是沒有機會的。

“移民也不好管理。口音雜,固執。”

“不同地方的移民常常打得不可開交,南北地域之間濃厚。”

“朝廷對很多事規劃的詳細,老百姓有意見,說管的寬。”

“還是之前的老傳統,出了事兒不第一報官,先找年長的長輩評理。說不通了才告官。”

“素質低下,因為移民是被打亂安置的,感情淺,鄰居間,時常因為些雞毛蒜皮小事兒而爆發沖突。”

“心無大志,對于生活的要求很低。一旦滿足了基本生存要求后,就沒有上進的動力。”

“守舊,接受新鮮事物能力差。很多事兒非得靠強迫手段才算是推廣下去。至于移民在到來初期偷奸耍滑、占公家便宜者,更是比比皆是……”

陳鼎聽得是默默不語。新加坡被開發的時候,陳漢已經在本土站穩了腳跟,所來的移民所需要的各類物資不僅供應充分,而且供應的很及時。最重要的是,當初跟著移民一塊來到的諸多官員,不管是高層還是基層,都有著豐富的行政經驗,可以說是遠超那時陳漢官員整體的平均素質線的,是優選出的一批官員。

而不像當時陳漢在大陸的官員公員,那時候施行官府下鄉,鄉官制度,整個陳漢的公員階層正在幾何式上升擴大,因為所需要的基層公員,也就是要的鄉官的數量太大,使得‘鄉官’整體素質水準線被一拉再拉,很多鄉官自己都不識的多少字,就像當初的葛二一樣,他們自己都是為了混口飯吃。還有大量的軍人充斥其間!

那時候的基層,工作簡單粗暴,動不動鄉官就要揮舞‘官府鐵拳’,就要威脅著勞動改造,亂捆人,亂打人現象層出不窮。

像當初的葛二嚇唬人不準砍樹的事兒,太平常了。

也虧得這個時代的老百姓‘見多識廣’,受滿清時代衙役公人‘蠻橫不講理’的熏陶時日久了,并不覺得鄉官的‘粗暴’是真正的‘粗暴’,讓陳漢安穩的渡過了那一階段,現在就顯然好很多了。

新加坡一個縣的土地,就算劃出去一部分給軍用,整個‘市’只有一百五十五個村落,這顯然還沒有開發到飽和程度的。就算加上港口區的人,人口也才剛剛超過十萬大關。這還是因為港口區有很多來自呂宋和東印度地區的華人,來了之后就不回去了的緣故。而要是算上軍方和各村附屬的農奴、勞改犯,總人口也才二十來萬。

對比21世紀人口五六百萬的新加坡,總人口才二十萬的新加坡顯然還有很大的發展前景。

現在這兒的產出的糧食至少可以滿足當地的所需,此外還可以提供一些肉類、胡椒和魚類,這么些年的發展下來,最基本的生活還是可以維持的。但新加坡是軍事基地,而不是軍事禁地,它的海貿交易是始終在向前發展的。每年它都會消耗掉大量的牛肉,同時新加坡內部的移民村也紛紛開始嘗試著發展養豬業。

在轉口屬性還沒有被陳漢主動點亮的情況下,新加坡最大的作用事實上只有橡膠培育。

經過簡單的化學處理后的天然橡膠可以做成這個時代最好的雨衣,甚至不經過化學處理的天然橡膠也可以做出雨衣。在涂抹在布上的天然橡膠外再加上一層布,雖然這種雨衣與天然橡膠一樣,存在著天氣熱時粘手、冷時變硬的缺陷,但它的意義絕對是重大的。

何況陳鳴還知道一個硫化。

只需要不斷地制造雨衣,這就足以讓橡膠樹的價值比上個時空位面提前彰顯出小百年時光。

可不要小瞧一件薄薄的雨衣哦,那是生活必需品。當天然橡膠制成的雨衣開始大規模的在民間市場上鋪開的時候,就中國的江南地區,很難想象還有人堅持用笨重的蓑衣,或者是油布衣。

這小小的一個雨衣,商機大著呢。

從海灘向內行了一里多地,陳鼎就望見了一個莊子,進村的路是修整的很平坦的土路,大概有一丈四五尺寬,這都可以供兩輛馬車并行了。

路面上不坑不洼,左右兩邊還栽了些小樹,似乎還沒幾年,樹干都不超過胳膊粗,但卻也綠蔥蔥的。

陳鼎下了馬車,帶著一個內衛,就走進了村子。其他人遠遠地拖在后頭。

陳鼎的眼力很好,離老遠就看到了一個頭上帶著高高的尖帽子的人在挑水澆灌著路旁小樹。陳鼎緩步走過去,就看到那個帶尖帽子的人原來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澆完了桶水后徑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邊抹著汗,一邊將桶里最后一瓢水喝進了肚里。

一個老人在孤零零的一個人挑水澆樹,還帶著一看就感覺不對的尖帽子?是懲罰嗎?

陳鼎走到他跟前的時候,老漢已經掏出了煙袋鍋,準備抽口煙歇息歇息了。

“老大爺,怎么你一個人在這挑水澆樹啊?”新加坡的移民村,村村都有勞改犯和農奴,且為數不少。像這種不干系農事的力氣活,多該是勞改犯去做啊。而眼前這老漢紅光滿面,看不到一抹菜色,穿著打扮也是尋常人的打扮,顯然不是勞改犯,更不是農奴。偏偏他又帶著一頂尖帽子,自己一個人在孤零零的挑水澆樹。

老漢額頭上冒出了一層明淅淅的汗水,他也不把尖帽子摘下。

陳鼎一邊問話,一邊向老漢遞去了一根煙,這是一根高檔煙。

老漢立刻就認出不凡來了,一邊接過來貼在鼻子上嗅了又嗅,另一邊嘿嘿的笑道:“你是官家人,來搞調查的吧?”

一臉的你騙不了我的表情,讓陳鼎很是奇怪,“這你是怎么看出來的呢?”

“嘿嘿,這些年來俺們村里搞調查的官兒不是一個兩個了,大部分看都能看出來身份不簡單,就跟你這樣的,滿身的氣派,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只是你個娃兒面相太輕嘞。”老漢出人意料的竟是中原人,那嗓音不一樣,陳鼎聽著很有種老鄉的感覺。但老漢說話的語氣,常用的語調,卻已經有了些變化,有點山東化、西北化,大雜燴的味道。“俺老漢不胡咧咧,你這娃身上真有股子貴氣,跟俺這土里刨食的人不一樣,跟城里的小年輕也不一樣。一看就是讀書人,是貴人。”老人口中的城里指的是新加坡港口區。那里是新加坡所有民政機關的所在地。

“嘿嘿。”陳鼎笑了兩聲,不否認,反而用中原話開口說:“大爺是中原人?我也是中原人啊。”

老鄉見老鄉,這感情就好了。陳鼎不求淚汪汪的,只要能問得兩句實話就行。

“我家是洛陽的,大爺是哪兒的啊?”

陳鼎當下一屁股坐在他旁邊。老漢臉上露出了一分高興的樣子,“那我和你還是半個老鄉咧。我是陳地的。”不覺口音中的中原味道是更濃了。

陳鼎知道這‘陳地’指的是那里,陳州府么,離魯山也沒有多遠。

“你娃子想問啥?看在你是老鄉的份上,老漢我都告訴你。”老人說話中透著一股經驗豐富一樣的油滑。

“大爺,我就是像問問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兒澆水呢?還帶著個這高高的帽子?”

陳鼎最奇怪的就是這個。尖帽子是帶有侮辱性質的東西,他已經準備好了耳朵聆聽老漢的訴苦和怒罵,這頂帽子和差事肯定是他們村里的鄉官懲罰他的。而這觸犯沒有觸犯法律呢?

因為是老鄉的關系,老漢已經對陳鼎放下了戒心,陳鼎覺得自己很有可能聽一肚子怨氣。

“挨罰么。公家讓去挖水渠,俺告病說去去城里瞧看兒子。俺倆兒,全都在城里。結果俺跑到鎮里去看大戲去了,還正好被到鎮上買雞蛋的張朝全看到了。張朝全就是俺村里的民兵隊長。”

“俺就被罰來給樹澆水了。”

“還在村頭大操場上批斗了俺一頓。糟我一頓,我鱉氣不吭。這帽子要帶夠五天,才能抹掉。”

這老漢果然是被罰的,只是他并沒有如陳鼎所料的那樣向陳鼎這個身份看起來很不一般的老鄉吐苦水,而是干凈利索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這大出陳鼎的預料,陳鼎更要往深處里問了,他還準備今天就往這個村里走一走。

“那大爺你為什么要逃工呢?是挖水渠太累太苦,又不給錢不給吃,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娃子,公家不是說不給吃的不給工錢。但是啊,這挖水渠真太累太苦。”老漢臉上的苦色不是作假的,“這地兒天熱地濕,往地下挖補多深就有水滲出來,挖水渠比現在這活兒苦的太多了,太苦了。”

“我倆兒都在城里做工,每個月被種地更賺錢。老頭子我連擺治自己的地兒的心都沒有了,直接包了出去,我還去挖啥水渠哩?”

“我前四十多年都沒過過好日子,能吃一頓好面餅子都是難得的。好不容易一家人囫囫圇圇的來到了這個好地方,朝廷給分了地,吃不愁吃的,喝不愁喝的,俺倆兒又都有一手好木匠活,每個月都能掙不少的錢。我干啥不趁著還能活幾年的時候好好享享福哩?”

看著嘮嘮叨叨的老漢,陳鼎突然的無語了。他眼前這老漢眼睛中綻放的幸福光芒不是假的,但這精氣神不對。

但陳鼎又想了想,就什么也沒說了。

他跟前的是一個吃了大半輩子苦的老人,終于在老年的時候苦盡甘來,老漢都五十多歲了,在這個年代,對于平民百姓來說,這是一個黃土埋到了脖子的年紀,陳鼎又什么理由要求他繼續保持以往的‘艱苦樸素’呢?

這就是副市長之前說的移民心無大志,對于生活的要求很低。一旦滿足了基本生存要求后,就沒有上進的動力的具體事例。可這也難怪他們小富即安:從大陸被拉到了這里的人,那在當初可沒有一家富足,如今這有吃的有穿的的日子已經是天堂的生活了。

陳鼎又問村里的情況,地種的怎么樣,糧食夠不夠吃。

“種地的事兒沒的說。這兒天暖和,沒見過冬天,一年四季都能長莊稼,糧食是絕對夠吃,孩子多,勞力弱的人家倒是還窮點,但跟過去比好的多啦。不光是俺們村,就是周邊的幾個村子,老漢沒聽說誰家窮的揭不開鍋的。就是那些旗崽子,生的也比前幾年壯實了。

老漢我現在最苦的就是朝廷管的太多,出勞役太多了,沒得歇息。

就好比這一回,老頭子我不想掙那個錢。但是村里不是老漢我一個不想掙那個錢,所以村里的男丁排隊么,就正好輪到我了。俺村長說叫俺去做飯,打個前站,不累得慌。他說的怪輕巧。

光村里的勞力就要去好幾十人哩,每個人都是要出大力氣的,一個一頓就一斤米的標準。張朝全都去鎮上買雞蛋了,這能是輕松活?老漢我給幾十號人做飯那不是說笑嘞。再說了,還有勞改犯呢。

都加一塊,老漢我可伺候不了!”

陳鼎跟前的老人連連的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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