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江山第四百零四章 月兒彎彎照九州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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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月兒彎彎照九州


更新時間:2016年09月10日  作者:漢風雄烈  分類: 歷史 | 清史民國 | 漢風雄烈 | 主宰江山 
正文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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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顏希深在碼頭處恭候……”

當陳鳴北上的隊伍抵到珠江支流——北江的水運起點——韶州府曲江的時候,人還沒有下船的陳鳴就先接到了顏希深的求見。八一く√81√

“果然是懂規矩的人啊……”

“傳他上船。”

陳鳴沒有耽擱,立刻讓人傳來顏希深。這位可是將來的廣東巡撫!

作為一個廣東本地人士,嶺南士林一大佬,顏希深最起碼能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雖然他真正能大展宏圖的位置絕對不是在廣東。畢竟官場上的回避政策是由來已久的,這些由本省拔起來的官員,不回避,直接在本省境內任省撫級要員的存在,全都是‘過渡’!

剪掉了辮子,穿著一身素色漢服,以示自己還有孝在身,頭戴四方平定巾,四十有二的顏希深面相文秀,氣質清峻,神態落落大方,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種難得的鎮定。

這可是他第一次拜見陳鳴啊。以他的身份和過去,面見陳鳴的時候能如此沉得住氣,立刻就贏得了陳鳴一個很好地印象。

沉得住氣好啊,當官沉不住氣,靜不下心,那也就耐不住寂寞、擋不住誘惑。

年紀才四十二歲不滿的顏希深,丁母憂的時候也剛剛三十八歲,擢升福建布政使的時候更才三十四歲,這歲數的漢員就已經做到副省級級別了,放到陳鳴上輩子去,真的能嚇煞全國人民,非被‘人民’冠之以‘二代、三代、******’不可。

“靜山公請起。”

顏希深一見陳鳴就行大禮。陳鳴伸手做一次虛扶,口中說道‘請起’,顏希深如未聞未見,繼續規規矩矩的對著他行全了這次參拜大禮。如此也算全了君臣之禮。

“靜山公身為粵人,自了解粵地民情的。如何治理這腥膻膏腴之地,本督很想聆聽高見。”不耽擱一絲兒多余的時間,陳鳴開門見山,直抒胸臆。而這次顏希深來曲江恭候,那很顯然也是有一肚子‘經略’要與陳鳴述說的。

對于顏希深來言,是憑著自己的‘真本事’坐上巡撫的寶座,還是只憑自己在廣東的影響力——而這個影響力多半還是由于他過去在滿清朝堂中的官高位崇而坐上巡撫寶座的,那可是完完全全的兩碼事啊。

“殿下,粵地之事重粵海關。”

“粵海關又重廣州,廣州安則廣東安也。”

顏希深知道自己在廣東巡撫的位置上做不長久,但他依舊想做好這個‘過渡之官’。這不僅是為自身日后的前程,也為了造福鄉梓。

對于古代的文人官員來說,‘造福鄉梓’可是一個很高很美好的追求。那不僅能讓自己的名聲長久的流傳于故鄉之地,更能讓自己的后輩受到更長久的遺萌。

陳鳴與顏希深這一談就談到了下午。顏希深身上有孝,并未參加韶州知府組織的歡迎晚宴,但第二天陳鳴再招顏希深,就讓顏希深贏得了無數人的矚目了。

可想而知魯公是看重顏希深的,否則怎么會連續兩日召對?而事實上陳鳴與顏希深這第二次的交談卻根本不關乎大局,這次交談陳鳴只是讓顏希深‘回憶’一下舊日同僚的友誼——他自己跳上新船了,也不能看著舊日的同僚落水而無動于衷啊?是不是應該對舊日的同僚多做做工作呢?

這些話實際上下一道令就是了。招顏希深對奏,顏希深知道,陳鳴這是故意在給他做臉。

陳鳴人在曲江停留了兩天,儀仗、隊伍才繼續向著湖南挺進。以后的這道路上,如此之停頓會是常有之事。陳鳴走6路回魯山,為的不就是能細致的了解一番湖廣這一年來的工作效果嗎?

從溫暖如春的嶺南走到湖南,一越過嶺南,氣溫就陡然下降了一截。

而同時間的魯山縣,滴水成冰,風雪嚴寒的魯山縣城西北放,土門集更向西面的大山之中。當年陳氏修筑的伏牛山營寨,作為自家最后退路所經營的山中營寨,現在已經大大變換了模樣。

清風寨、虎頭寨、牛頭寨和鐵寨周遭辛苦開辟出的農田已經全部被毀掉,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的勞工宿舍和粗煉工坊,那一座座高爐拔地而起。

四個營寨的人數已經遠遠過了當年的設計,現在四營寨中,人力最少的牛頭寨都有七八千男女。因為田畝的改作他用,這片復漢軍最最根本的金屬冶煉基地里,四五萬男女勞力的衣食所需全部依賴于外界。

很明顯,這是陳家對于規模日益龐大的山中四寨的制肘。但不可否認的是,控制著糧食、布棉、針線、食鹽和藥品的陳漢,對于四寨的掌握力,一點都沒有因為其內青壯勞力的增多而減弱下來。

“鐺鐺鐺……”

寒風中,鐘樓上的銅鐘被用力的撞響。三聲悠揚的鐘聲從鐘樓遠遠地傳開,從營寨到各地不同的礦場區,由大鐘至小鐘,由小鐘再到各處的銅鑼、銅哨。

“到點了,下工了,下工了……”

意思相差仿佛的叫喊聲在鐵礦、煤井,運輸線,冶煉工坊,等等不同的場合,不同的身份的人的耳朵里響起。

“吃飯啦,休息,休息啦……”

勞累了整整五個小時的勞工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們可是早早六點半就起身了,吃了飯,七點半上工,接下一干就是五個小時!

這一上午又熬過去了。接下來他們就會有一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除了吃飯,每個人都還能窩在被窩里睡上一覺。作為最先施行24小時時間制的地方,伏牛山里的勞工們早深深地將小時、分鐘,謹記在自己的腦子當中。

每天他們六點半起床,六點四十的時候伙房就開門了。雜面饅頭、雜糧餅子、窩頭,玉米、紅薯、土豆等粗糧,咸湯、稀飯、大渣粥,還有咸菜。這是工地上給勞工們的基礎配置。表現優異的還會得到獎勵,比如雞蛋、鴨蛋,或是監工們、隊官才有的炒菜、燉菜。

陳漢在吃的方面并不虧待他們。這些人都是重體力勞動者,只從吃穿方面來看,這里的勞工比滿清統治下大部分的農民過的都要好。他所面臨的生死危險更多還是在于工地的突事件上。

因為他們只要能吃得下,復漢軍就不會短他們的那口兒糧食。除了雜糧、粗糧,還有細糧,五天之內還必有一頓葷腥。而滿清手下的老百姓,或者把陳漢也連帶著算上,中國的億萬農民,三五個月不知肉味的家庭都多得數都數不過來。

逢年過節都舍不得割一塊肉的也不要太多!

現實和時間是最容易磨掉人銳氣、心勁的兩樣法寶。這些打江南和湖廣押送回來的苦工,在看到復漢軍并沒有如他們想象的那般照死了用他們,而是吃飽穿暖,請長工一樣‘伺候著’,最初不管內心中的反抗意識有多么劇烈,到現在也都百煉鋼變成了繞指柔。

他們早已絕了逃跑、搗亂、鬧事的想法了,。年甚至更長的時間里,復漢軍給出的不僅是長工一樣的待遇,更有規矩森嚴的紀律——后者是用血淋淋的人命來做警示的。

他們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漫長的刑期熬過去,然后,然后,回家當陳漢的順民。如果那個時候他們的家還在的話。

陳漢還有承諾,只要他們老老實實干滿兩年,就會根據他們的籍貫、家庭住址,派人去聯絡他們的家人,只要聯絡的上,今后的日子里雙邊就可以通信往來,甚至他們的家人還可以來看望、探望他們。

這就是掉在驢嘴前頭的胡蘿卜,用‘希望’,讓這些戰俘轉成的苦力們,老老實實、兢兢業業的為復漢軍開采征戰所需的鐵礦、煤礦。

肉香氣裊裊的傳到左逢圣的鼻子里,左逢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鼻子出現了錯覺,他不但聞到了肉香,還覺得今天的肉香特別的濃郁。這可不是逢五開葷的日子啊。而且不止有豬肉的味道,他還聞到了雞湯、鮮魚的味道,還似有牛肉。

口水條件反射的溢滿了嘴中,左逢圣狠狠地咽了下去。握著飯缸的手不禁的抓的更牢,別說他左逢圣不顧體面,在這伏牛山中他秀才的體面丁點也沒有葷肉更珍貴。

左逢圣,湖南江陰人,當初組織團練,跟隨湖南團練大臣宮兆麟援鄂,結果他和長沙府的老鄉曾衍勝,還有外府地的陶孝信、胡多吉等多人,在武昌城中都做了復漢軍的俘虜。那時復漢軍還是招納‘賢良’的,左逢圣、曾衍勝、陶孝信和胡多吉等人身有著功名,都曾被復漢軍拉攏過。可那個時候的曾左陶胡等人都甚有骨氣,嚴詞以據,然后全被扔到了伏牛山來。

等到時間和苦難磨平了他們的‘氣節’之后,再想投降,卻已經無有門路了。復漢軍緩過了一口氣,哪里那會稀罕一些秀才諸生?

湖南被俘的一幫秀才舉人當中,曾左陶胡四人交情最好。而且他們四人家境都不怎么樣兒。雖然四人都是秀才,陶家和左家祖上更都闊過,可時到今日,物是人非也。

四個人在才被扔到伏牛山的時候,就都擔憂自個的家中,要是家里誤傳了自己戰死的消息,那一家子還怎么支撐的下去啊?可現在,一年多的時間過去,四個當初的文弱書生變成了精壯精壯的勞工,五體不勤的身子變成了渾身都是疙瘩肉,每日的勞累工作讓他們根本沒多余的時間再去尋思著家里人怎么樣了。出了休息的時候,出了年節放假的時候……

他們就都盼著兩年期到,能讓他們早早跟家人聯系上了。

要是能出的這伏牛山,四人敢對天起誓,他們再也不會跟復漢軍跟陳漢做對了。

一把把的辛酸淚啊,說起來能把他們整個人都給泡起來。

左逢圣身后跟著的是胡多吉,四個人雖然進了一個隊,卻又給分在了三個排。礦上的班排長不需要腦子,只需要有力氣,管理那是隊長的事情。所以四個人別看都是識文斷字的讀書人,一個也沒有混上職位的。

“紅燒肉……”

“……那是雞湯吧……”

“還有煎燜魚。”

“油餅,還有油餅!”

“大包子,肉餡的……”

“今個這是怎么啦?伙食都趕上過年了……”

當中午的炊事車從大廚房里拉出來之后,最前排的勞工們立刻驚呼起來了。左逢圣聽得眼睛都凸了出去,伸長脖子往前看,但他個子低。

“鐺鐺鐺……”銅鑼聲響,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伸長脖子去看的人也全都乖乖站好。

“你們都聽好了,今天是小公爺三歲誕辰。”左逢圣營的營長清了清嗓子,用一種藐視的目光掃視著手下四百三十多號勞工后,舉手抱拳向著魯山方向拱了拱。

“漢王欣喜,下令減免礦場戰俘勞工刑期一年。”鋪橋修路的戰俘刑期減免半年。算是一場小赦了。在場眾苦力眼睛都凸出來了,要不是場地里紀律實在嚴肅,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會驚喜的喊叫出來。

陳惠的寶貝孫子滿三周歲了。用這個時代的法子計,那就是四歲了。

陳惠、高氏,還有老太太黃氏,甚至整個魯山縣,所有人都覺得歡喜的很。四歲大的孩子當然還不能算保險,可總算脫離了風一吹就‘飄’走的檔兒了不是?

陳鳴迄今為止可就這一個兒子。

今年年初外出征戰,一去就大半年的時間,身邊愣是沒加一個女人。那自然也就沒有孩子了。

陳惠對于小孫子三周歲的生日如此看重也是有原因的。

營長的話讓下面的四百多戰俘的精神力一下子打吃飯上移開了,左逢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們的營長。漢王減刑一年的時間,那么他們就能跟家里聯系了嗎?

“你們也能跟家里聯系了。”所有的戰俘在進勞改營之前都記下的有名字、地址,至于其中一些人會不會故意寫錯,那現在他也是自作自受。

“如果是湖北湖南的,地址詳細屬實的,短則十天半月,多則一個月,年節之前都該是能收到消息的。”營長提都沒有提地址簡陋不屬實的。自己做下的事情,后果也就要自個來承擔。

“太后娘娘,王后娘娘,還有國公夫人。”最后這個稱呼在陳漢內部是特指李小妹的。營長說道最后四個字的時候,聲音也陡然的一拔高。“賜下恩賞,勞改營犒勞三日。”他們勞改營的官兒們,每個人還另有冬裝一套,棉手套一雙,棉鞋一雙,棉帽一頂。

“兔崽子們,從今個起,你們的好日子來了。”

營長眼睛眨了眨。三天的犒賞啊,往年過節時候也沒這么大方的供應過勞改營啊。

對此營長腦子里的第一反應不是為以往叫屈,而是真正的感覺著陳漢更加強大了。

“漢王萬歲,小公爺長命百歲……”

“太后、王后娘娘千歲,國公夫人千歲……”

營長走了,只留下四百多名激動的不能自持,狂呼嚎叫的戰俘們淚流滿面。

左逢圣吃著肥膩解饞的紅燒肉如同在嚼蠟一樣,整個人心不在焉。

他對面是胡多吉,三十多歲的胡多吉吃一個肉包子吃的衣襟上滴答的全是油?他是三十六歲了,不是三歲六個月!

實在是都給營長口中的‘喜訊’給驚傻了,心臟怦怦的直跳,每個人都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自己的家人、親人,再好的東西吃到嘴里也跟木頭沒什么區別。

一個家愁,愁煞了所有的人。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幾家夫婦同羅帳,幾個飄零在外頭?……”

不遠處的曾衍勝淚珠不自覺地都從眼眶里流了下來,流過面頰,流過嘴角,流過下巴。

魯山,魯公府。

上方的熱鬧還在繼續著,從小陳鼎生辰三天前,整個魯公府就開始裝點了起來。院子里也堆起了雪雕,還有冰燈。大冬天里,不怎么大的魯公府做不到鮮花似錦,那就只有在冬季應景的上面想招了。

因為男主人不在家,從各地匯聚府前的車馬都只是禮物送到,人退走。能真正到后院上房熱鬧的只有三姓女眷和大官要員的家眷。而魯公府里能上得那個院子里來陪待親貴家眷的人,也只一個柳挽云夠格。

余下的張氏、林氏、鄭氏、石氏、姚氏等等,那些人只能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的房間里,小院院門都不能出。不然沖撞了人了呢?

陳鳴到底還沒坐上一把手的位置,他的正妻當然尊貴無比,就是柳挽云這樣的良妾,出現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上,那也是因為她身后有柳德昭這位即將坐上湖北巡撫的親爹撐腰。

太子的侍妾和皇帝的嬪妃,可是完全不等的兩個物種。

姚氏軟軟的躺在床上,大早上給李小妹請安到現在都一個上午過去了,可她一閉上眼睛,腦子里閃過的還是李小妹那身上的大紅盛裝。

更清晰的是打扮的如同年畫上的福娃一樣的小陳鼎。白白胖胖,一雙黑珍珠一樣明亮的大眼睛,一笑露出的一雙小酒窩,真的愛煞人了。

姚氏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好像要一個孩子。

當初姚家還是臺灣一等人家的時候,姚氏也不止一次做過緋紅色的夢,嫁給一個英俊溫柔又才華橫溢的相公,夫妻間舉案齊眉,如漆似膠,再生下一雙、兩雙可愛的兒女,自己上侍奉公婆,下撫養兒女,一生也就別無所求了。可現實卻是這般的殘酷……

“給我拿領披風來,我要到朱姐姐那兒坐一坐。”

姚氏始終靜不下心來,中午飯也懨懨的只吃了幾口,還是讓身邊的丫鬟代吃了一些。否則的話被別人多傳一句口舌:小公爺生辰那一日,姚姨娘神情郁郁不樂的。話要傳進夫人的耳朵里,姚氏可不敢奢望李小妹就一點都不在意。

黃色云錦棉襖和百褶棉裙,腰間緊緊束了一條五色宮絳蝴蝶長穗兒,又套上了粉紅色百蝶穿花貢緞面兒白狐貍皮里子的立領兒褂子,外頭又披了一件貂皮里子的斗篷,姚氏的手中還握著一個暖爐。沒辦法,自幼在臺灣長大的姚氏,怕極了北方冬季的嚴寒。

這一出門,雖然只有幾步路遠,卻也真給裹的嚴嚴實實。

姚氏房外左手種著一顆梅花,一出門便能聞見一股細細的香氣,和著撲鼻而來的寒涼,極是醒腦。這個時節梅花開的正好看,紅如胭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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