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根本來不及細想，因為手上傳來的力道十足，必須全力以赴，不然就被推倒在地了。
煙嵐的身高超過一米九，看起來消瘦，露出的胳膊與腰身上，感覺也沒什么肌肉，但這力量真大。而他的個頭雖然長高了不少，力氣也變大了，但依舊是未成年人。
高度的差距，讓他用手心撐起竹筒來有些吃力，偏偏煙嵐還往這邊推，他就得用力反抗，但他一用力，煙嵐就往后撤，就跟在隔空打太極似的，花架子，傷不了人。
至于什么說看見身體似火焰燃燒，還有氣流什么的，這個真沒有。
“好好看，神會給你力量。”煙嵐神色認真，是真心在教導。
可是蘇陽遇到難題了，他不信神，也不是說全然不信，但不是重度迷信者，他敢于挑戰神，打破這世俗枷鎖。
所以這時候去感受什么神，請恕他做不到啊。
煙嵐忽然低下了身子，半蹲著與他一般高了，緊接著煙嵐的腳步移動起來，身體一動，雙手也跟著動，把蘇陽也帶動了起來，兩根竹竿不時從火上掠過，像是在熏烤竹竿。
他很想叫停，煙嵐卻太認真了，這個時候去打消積極性，恐怕不好吧。而且他還有很多地方要用到有巢氏，罷了，就當是鍛煉身體，又或是當作在學習一種原始舞蹈。
沒錯，在他看來，煙嵐更像是在跳舞，原始野性的舞，她的步伐，包括動作都是有規律的。雙方有著兩根竹竿作為紐帶，他也可以跟著學，并且能做到同步。
“嘿，打打嘿，打嘿嘿，嘿打打。”他自己給打了節拍，不得不說足夠聰明，幾遍下來就學得有模有樣了。
這反而讓煙嵐更來勁，竹竿不限于左右移動，而是上下翻飛，甚至有時候他來主動配合，上高下低，中間隔著火堆，跳的是滿頭大汗。
不知道是因為大腦缺氧，還是火勢過大，把他給熏到了，竟發現煙嵐有些朦朧，但是隔著火焰，根本看人就是朦朧的，就如在沙漠里時，熱氣升騰，看不真切。
不知道這個算不算是看到所謂燃燒的氣了？他也不清楚到底是希望看到，還是看不到。
隨著時間的推移，竹竿的中斷被烤黑了，開始冒著水氣，感覺是在燒竹筒飯，漸漸的，竹的表面黑枯碳化開裂，但這時候竹的最里面依舊保存完好，也因為竹子的這種特性，所以可以放在火上直接隔著燒竹筒飯。
有巢氏就有小米，完全可以燒一竹筒啊，今兒就可以吃。好吧，他都一心兩用了，手腳動作不慢，與煙嵐配合已經有默契，心里卻想著吃飯的事。
“啪嗒！”忽然一聲響，其中一根竹子中間開裂撐開了。
“扔掉，用一根。”煙嵐很專注，她因為學的是巫艦，能辨善惡吉兇，雖說沒有完全學會，還沒成為小巫。但眼前這個孩子太特別了，身上有一種讓她不敢小瞧的氣。
就如蘇陽說的威脅話語，她竟然覺得那一天真會到來，吉兇，這人是有巢氏的吉，別人的兇。
所有部落，女巫多男巫少，男巫覡很少很少，她從寒冷的石樓山遷徙到這里，一路上只見過一位巫覡，從來沒有男的大巫祝出現過。可是這個孩子，很不一樣。
她讓蘇陽看她身上的氣，其實她也在仔細觀看蘇陽身上的氣，她看到了火，比肩太陽的火焰燃燒，就如天上之日。
這時他們換成了一根竹竿，煙嵐蹲著身子雙手握著，如握寶石一般放在胸前，蘇陽也照做，他可是站著的，而對面煙嵐都蹲了好久，感覺她一點都不累啊。
他發現了希夷半巫與煙嵐的共同點，好像戰斗力都很強悍似的，至少這身體素質遠超普通原始人。莫非是經常跳舞的緣故？
好，他也認真的用雙手頂住竹竿，就跟推磨似的，推啊推，搖啊搖，宛如蒸了一個桑拿，全身通透，排毒了。
“蘇，看我。”煙嵐突然一聲低喝。
這可把蘇陽嚇了一跳，連忙回神，然而真的沒看出什么來，最多就是發現低下身子的煙嵐，其實比較有料，原始無平胸。
“啪嗒！”剩下這根竹竿也斷了。
煙嵐把用過的兩根竹竿都放在火塘上面給燒了，然后伸手摸了摸蘇陽的額頭，說道：“你很聰明，但學不會巫艦。”
他沒反駁，真的沒辦法做到去想象神賜予力量，不過他肯定能學會巫羅，作為獸醫，難道還不會控獸，這其中肯定有技巧，只要學會后，利齒與酸梨，通通別想跑掉。
“你先出去吧，今天你的人都留在有巢氏，明日我讓人送你們走好路。”
蘇陽隨后在表達感謝就要走，但突然又轉過身問道：“煙嵐，一定要巫祝祭祀過后才可以有圖騰嗎？”
“當然不是！”煙嵐直接給出了回答，“任何東西都可以成為部落的圖騰，它可以是風，可以是火，可以是樹，可以是草，可以是走獸飛禽，甚至是畫出的一個圖案。只要部落的人把它當作天神的化身，那它就是圖騰。”
等他理解后，覺得這個才是科學的啊，他可以畫一面五星紅旗嗎？用來作為圖騰，好吧，這有點太巫了，隔著一個遠古就定下了未來的興衰。
“但是，沒有巫祝祭祀，你的族人是不會相信它是圖騰，它也不是神肯定的圖騰，神就不會給與你們部落力量，不會得到庇護。”
這話直接把他打擊了，是啊，圖騰就是信仰了，原始人敬畏巫，也只有巫確定后的圖騰，大家才會去崇拜。
可能他與煙嵐理解上有很大偏差，卻罕見的聊到一塊了，這種感覺此前還真沒有過。
“多謝，那我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不懂的，回頭再問你。我在送些物資給你們。”若不是要去牛頭交學費，還可能轉到去九黎，他肯定會更加任性送出更多東西，但現在要省著點花。
“蘇，怎么樣了，學到了嗎？”剛出去，小夏就急急忙忙的問道。其余人也是一臉的殷切，他們是都希望蘇陽能學巫。
蘇陽笑道：“當然，我一次學會，走，給你們燒竹筒飯去。”
不是真的想吃東西，而是為了掩飾尷尬，特碼的就燒了兩根竹竿，換誰來也不可能領悟到虛無縹緲，真假都不知的觀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