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唯其義盡,所以仁至!
意思是,孔子說過“成仁”,孟子說過“取義”,只有把應做的事做到底,才能成為一個志士仁人。
讀圣賢書,是為了什么?(就是為了成為一個仁人志士、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能做到仁至義盡,我心中也就沒有什么可愧疚的了!
內閣這幫老狐貍,當然不會都是什么真賢在世,百分百成仁取義之士。
能讓盧象升一句話,讓一些墻頭草倒向朱子龍的反方向,開誠布公的合作的原因。是這句話的前面幾個字!
《眾正盈朝!》
十幾年前,朝政分為閹黨和東林黨。“眾正”一般指的是東林黨的文官,他們在明天啟初年把握朝政,為皇帝服務,是一個以文官為主的朝政系統。史書記載到“東林勢盛,眾正盈朝”!
那也是文官們權利最大,最舒服,最得意的時代。
當時人的看法就是宦官禍國殃民,東林黨和宦官做斗爭,為的就是剪除宦官,這當然是好的了。
但是這并不能證明,東林黨人本身的正義性。但是古人就是這樣想的,和小人斗爭的自然就是君子了。就像壓制了人欲,天理就占上風了。
這種簡單的君子小人的思維模式也許并不嚴謹,但是在斗爭的時候管用,管用就行。
誰站在你的反面,你就說誰是小人。如果證明了對方是小人,那自己就是君子。邏輯不嚴密,但是政治斗爭又不是寫論文,要邏輯嚴密毛線用,取得勝利是關鍵啊!
別看現在許多文官暗中投靠了朱子龍,吃的好,喝的好,銀子也沒少賺。
倒是人心永遠不會滿足呀,是不是?
看看人家當年,東林黨等人眾正盈朝時期,過的那叫一個舒坦。連皇帝都要聽他們的!
全天下都是文官說什么,就是什么。
就跟當年張局正權傾天下一樣,盡管張局正讓人妒忌,但是哪個文官不希望自己成為第二個張局正?
再說了文官文人嘛,別看有的人節操不高,但是骨子里還是看不起武將出身的朱子龍地。
這和好處無關,是舊時文人受道統之爭,以及儒家思想洗腦的影響。
不是朱子龍穿越過來十幾年,就能從根子上消除掉的。(何況,朱子龍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用于海外發展和戰爭上面去了。)
開的學校也以技術學院為主,洗腦也只在軍中進行,對于舊時文官和知識分子的洗腦,朱子龍平時做的并不多。
“道統之爭”《眾正盈朝!》幾個字扔出來,絕對可以讓許多文官,仍然心生共鳴,并且為之愿意賭一把!
畢竟,在他們心中,就算是一時的屈服,也最多算是權宜之計。
朱子龍本體,充其量在他們心中,仍然是一個三國曹操一般的存在罷了。
可得勢,卻不可得正統!
在這種思想下,盧象升這么多年來,才會站在朱子龍的半對立面。因為本質上,他也是這樣的文人。
現在他這一句話提出來,自然是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雜草,效果顯著。
如果朱子龍知道,絕對會因為眾正盈朝這幾個字,噴盧象升一臉的唾沫液子。
看在他是忠臣,并且是歷史名人,以及能力突出的面子上,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動他。不成想,現在站出來坑人?
眾正盈朝!算個屁!
天啟初年,朝廷里面眾正盈朝啊。泰昌皇帝即位一個月不到,萬歷留下的小金庫就被忽悠著交給了戶部。一個月后天啟即位,國庫窮的一分錢也沒有,錢去哪了?
崇禎年間維持不下去了,大概就是因為收縮了錦衣衛和東廠,完全是文人們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皇帝沒有第二套情報來源,與其說崇禎殺大臣,倒不如說是大臣們想讓他殺誰就殺誰了。文官們才是皇帝呀,皇帝亞根不是皇帝!
要說大明和南明覆滅的第一罪人,東林黨排在第二,就無人能排在第一了!
明代商稅是三十分之一,就這還不想交,萬歷派太監下去催,結果就是“自明之晚季,以礦稅為厚歛之端,宦豎四出,徵求無藝,有司因之苛派百姓,海內騷然”!
這樣的眾正盈朝,有什么好回憶,好向往的?
再說道統之爭?
什么是道?傳統儒者心目中的道,大概就是用儒家的理論來詮釋如何治國。只有將國家置于他們的理論之下,才符合心目中的道。
然而,這年月的文官們,大多數想的道都歪了。
一旦涉及他們利益,就變的瘋狂,做對者,都是反道者。
如此的道,不要也罷!
內閣的會議一開就是幾個小時,誰是公開刺殺朱子龍的主使者,很抱歉。沒人在關心!
在利益分配沒有談好之前,其它的都要靠邊站。
不過,在一致對外,和控制皇權上面,這些人心里的惡魔倒是覺醒的很快,出奇的一致統一了意見。
會議臨時一結束,幾乎所有內閣成員就拿上寫好的圣旨,直奔宮中。
“不行,絕對不行!”掃了眼圣旨上的內容,太子朱慈恩當場就火起。他是最近不受父皇喜歡不假,但監國也是真,給他一百個膽子,也決不敢借這個機會,行如此大膽之事。
內閣要什么?這是要搶兵權啊,把皇權置與何地?傻子也不會答應!(皇帝分身,朱子龍故意讓他沒醒,坐看風云,有小丑自己跳出來作亂,看清人心!)
御林軍掌握在內侍的手里,三萬京營則由武勛執掌,原則上是聽皇帝的,實際上各級軍官都是兵部決定的。
理論上來看,全國上下的軍權分布,是三方牽制。一字并肩王也是其中平衡的一部分!
如果平衡給打破,皇權就會再次受到文官們的遏制。
東林之禍就會再現!
對于內閣來說,現在就是一個天賜良機,可是對皇室來講,情況反而比一字并肩王在的時候,還要壞。
太子和內閣話不投機半句多,御前會議在天黑前不歡而散,毫無結果。
當夜,太子朱慈恩回到宮內,立刻被皇后給叫了過去,見面的第一句話,便怒斥:“吾兒糊涂,不管一字并肩王在不在,一但平衡給打破,你這個皇位,以后絕對坐不上去。就算上去了,也是個傀儡皇帝!”
太子被罵的驚出一身冷汗,但是隨即解釋道:“母后,要說刺殺一字并肩王的動機,連兒臣也有。我看,還是先派御醫去揚州,然后等最后結果出來再說。”
太子此話一出,皇后就像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兒子一樣,目光死死的瞧著他:“半月前,有人調動了大內死士出城,該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