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開封數次給圍,但是現在流賊又散去了。
此時開封,城頭上的開封知府手搭涼棚,在寒風中簌簌抖。極度渴望朱家軍的到來!
他的前任就是倒在流寇手里的,還算務實的現任開封知府,可沒覺得自己比前任強多少。
突然,一個守城士兵激動的喊了一句:“來了,真的來了。”
開封知府立刻帶一眾官員趴城墻上遠看,只見,城外老遠的路上,來了一支隊伍,攜帶了大量的大車。
正是朱家軍!
到城下時,朱家軍一眼望不到邊的長龍,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換成別的軍隊,估計都吵翻天了。
然而,城里的人早就給嚇怕了,笨重的城門并沒有立刻打開,一個軍官用筐子縋城而下,說是要檢驗和城內清好場地后,才會開門。
李紫籠等人一合計,那就先在城外安營吧。
“城外扎營!”
等到半天時間過去了,朱家軍都在外面駐好營了,來來回回幾次有官員過來查看了,終于開封城的大門打開了。
里面的一眾文官們過來,沒有等到朱家軍的列隊歡迎。反而是被一個哨卡攔下了。當兵的態度很硬:“軍事重地,來者止步。”
呵,你前面給臉色看,后面我們也一樣。
這下,別的人還沒發火,河南巡撫手下的親兵有點惱火了,堂堂巡撫來了,還敢攔著?
刷的一下,一個河南巡撫手下抽出了刀子,裝威風。
然而,他還沒繼續裝比,朱家軍這邊就是跑過來十幾個士兵包圍了他,用刀指著大吼:“放下刀,饒你不死!”
那河南巡撫的親兵也是一把武林人士出身,自認為功夫了得,不為所動,冷笑著舞了個刀花。
不過,有句話怎么說來的?
莫裝比,裝比遭雷轟,猶其是在朱家軍面前。
下一分鐘,朱家軍的一名士官眼睛一咪,一揮手,叫道:“殺!”
口令一聲,十一條長槍一起捅了過來,自以為鋼刀舞的風雨不透的河南巡撫親兵隊長,不過一個回合就給捅中了。慘叫的倒在地上,血泊泊的流,不死也重傷了!
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李紫籠他們自然是知道了,于是立刻過來了。
見當家人過來了,知道和士兵講不清道理的一眾開封文官,這才打起了精神。
一名巡撫身邊的幕僚開了口道:“怎么,朱家軍的人都不懂規矩么?見了中丞大人,也不下跪行禮?”
原來,李紫籠他們剛才只是拱手行禮,并沒有下跪拜之禮,有的文人看不過去了。
李紫籠掃了一眼那個巡撫身邊的幕僚,就當沒看見,直接無視了他,仿佛他是一個路過的蚊子。
河南巡撫有意讓下人試探的行為,以失敗而告終。
盡管心里有氣,可是想想現在的情況,官威什么的就算了,以后再算賬。本著這樣的想法,不作不死的河南巡撫壓下了怒意。
不善與人打交道的李紫籠,很快就把軍中的監軍拉出來了,這家伙收了朱家軍不少收處,現在是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太監是天子近臣,外地的官再大看到太監,特別是監軍都得低頭三分說事兒。
這下河南巡撫郁悶了,心里一緊,按說這個山東來的援兵,也該由他來指揮。但是,現在聽眼前這個死太監的語氣,好像不打算買賬啊。換成武將,他還能囂張一下,跟太監就沒法較真了。
可是,朱家軍是強軍,如果不能控制在自己手里,真是不甘心。
(不得不說,明朝的文官,作死屬性就是這么的讓人無語。)
雙方心里不對付,但是表面的文章還要是做足了。開封的文官們,更是說什么宴會準備好了!
李紫籠讓大軍繼續駐守好,和監軍一起,帶上幾百人,進了開封城內。
進了城,入了衙門,準備好的酒宴擺上。
李紫籠多吃少說,要回答什么,一力讓監軍上。倒也管你刀嘴劍心,一律接住。
明朝時期的太監,別看有時候很威風,但是骨氣里,還是不自信的。社會主流也不認可他們!
畢竟,在明朝有功名才有地位,這個社會才會認可你。太監在牛叉,也是天子家奴,性質不一樣。這是時代主流的價值觀,深入骨髓的東西,不是你想改就能改的。
這個觀念一直到后世21世紀,不一樣沒變多少嘛?
現在,監軍同志在朱家軍這里好處大拿,還倍有面子,這種感覺讓他很滿意。自然配合默契!
有機會在一省巡撫面前顯擺,自然不肯放過。
這一次宴會,自然是一邊郁悶,一邊看戲中,不歡而散了。
不知是巧合,還是朱家軍真的威名在外,李紫籠他們駐守在開封這里時,一連過了一個多月。競然沒幾個流賊過來,大股的更不用說了。
河南巡撫一見這架勢,就暗示朱家軍繼續向其它地方南下了,不得不說,大明文官都這樣的不是個東西。
1629年的新年,就在這種全國四下流賊亂起,皇帝不醒,朱子龍本體不歸,亂七八糟中渡過了。
來年的春天,大明朝這輛走在下坡路上的破車,剎車片磨損的異常嚴重。
二月初,農民軍攻陷興山,殺知縣劉定國。二月中,又攻下夔州府(今四川萬源、宣漢、達縣、梁平以東地區及湖北建始縣)等等等等諸地。
幸得秦良玉所部前來,殺了他們一個下馬威。
讓他們復返陜西!
二月底,張獻忠等十三營義軍自河南商、洛西出潼關進入漢南。三月,老回回等部也由川返陜,農民起義軍匯合,成為一股更為可怕的聯軍力量。
山西一連三年沒下過雨,沿途流民驟增。河南的旱情也很嚴重,饑民遍地。這些都變成了農民的后備兵源,或炮灰可用之人。
形勢越發逼人!
李紫籠等人在開封,讓監軍出馬,強行要了一批軍糧,又等到山東的后勤部跟來,開向南陽。
此時,南陽的官道上的流民還在不斷的往南,絡繹不絕,根本望不到頭。到底有多少人,只有天才知道!
見災民可憐,李紫籠自己也是苦窮人出身,就拿出了一部分糧草接濟一下災民。
結果一發不可收拾!
無數的災民搶糧是不可能的,但是嚴重的拖慢了大軍的行軍速度,也大量的消耗著軍隊的糧草。
直到江海等人多次提出不能再這樣下去后,一個白天,大軍恨下心來喝退過來的災民,加速行軍,這才分離了開來。
聽著耳邊隱約似乎還可聽到的災民哭聲,朱家軍等諸人,心里也不好受。
難而,他們知道。
有時候,心腸該硬的時候,就必須硬起來,特別是軍人。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