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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一九截殺二
殘兵敗將。
未見敵手,就已經折損大半人手,士氣早已經低沉下來。
尤其在發現對方尾隨在后之后,陰霾籠罩下來。
葉獨看出了不妥……若繼續如此,對方緊追不舍,自己這方,人數必將越來越少,最終甚至連對方人都沒有見到,就要全軍覆沒。
而更重要的是,葉獨發現自己不戰而逃,已經讓這剩下的百余人,心生不滿。
“怎么辦?”
從京城而來的三人,都心中凜然。
他們都是高手,也能發現對方的不凡之處。
葉獨深吸口氣,說道:“這些人都是能夠以一當十甚至以一當百的高手,而且精于潛行,又不像刺客,恐怕……”
頓了頓,他才深吸口氣,道:“如若真是跟我想的一樣,那么咱們這一行人,多半要交代在這里了,所以,不論我用任何方法來應對,多半都沒有用的。”
其余二人對視一眼,沉吟片刻。
年紀稍長些的老者,被稱為松老,他沉吟道:“這就是你不戰而逃的原因?”
葉獨點頭道:“便是如此。”
松老問道:“對方有多少人?”
“人數應該不多,否則再是精通隱匿的手法,人數一旦多了,也不能讓我都全無頭緒……”葉獨頓了頓,說道:“但都是精銳,若正面沖突,我們這百來人,不一定打得過對方。”
“也不一定就會完敗罷?”松老皺著眉頭道:“拼盡了百余人,至少能扯下對方一塊肉來,但這么不戰而逃,被對方一口一口咬掉,莫非要讓對方全無傷亡,就吃下咱們二百人?”
他深深看了葉獨一眼,說道:“沒想到你正值壯年,但死氣沉沉,暮氣比老夫更重。”
另外一人號稱孤客,曾是武林中有數的高手,后來投入文先生麾下,才開始修身養性,他沉吟片刻,也隨之說道:“葉獨,你確實沒有了江湖人的血氣,一直求穩求定,不敢拼殺,這次你的處置著實失了妥當。”
松老說道:“盡管是戰無不勝的白衣軍,那又如何?”
葉獨臉色變幻不定,低聲道:“是我錯了。”
“這個被咱們嚇破膽的家伙,醒悟過來了。”
為首那人嘆了聲,說道:“趁著夜色再殺一遍的想法,就此落空,如此,那便正面沖殺一遍好了,你們抓緊時候,不要拖延。”
“就聽大哥的,正面殺上一回,要是殺盡了這剩下的百余人,咱們都沒有傷亡……嘿嘿,以三十二人盡殺二百人,全然無損,放在咱們那里,也夠吹噓一遍了。”
“何況他們還不是什么烏合之眾,而是放在軍中,也算精銳的。”
“只是殺來殺去,也是咱們梁國的人,終究高興不起來。”
“他們心中打著禍亂梁國的主意,打著栽贓將軍的主意,本就該死。”
“別廢話了。”
那為首之人說道:“不要留活口。”
頓了頓,又聽他低沉道:“但你們都不要死了。”
在那座山間,葉獨命人布好了陣勢,靜靜等候。
沒有讓他久等,前方就已經出現了人來,共有三十余人,都是黑色的夜行衣,也都是遮了臉面,未見真容。
葉獨只覺身邊的將士,眼睛都要噴出怒火來,他深吸口氣,想起之前的錯誤決斷,心生自責,大聲喝道:“前面那人,報上名來。”
“等一會兒。”
為首那人停下,作了個手勢,旋即說道:“我相信除了你們三個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真相,也不知道我等身份來歷。只要你把這一趟護送的東西交出來,我只殺你們三個,留下其他人性命……他們也都是聽命行事,若無必要,我也不愿大開殺戒。”
葉獨頓時目光沉凝,然而身邊的將士已經怒到了極點。
區區三十余人,面對著他們百余人,明顯人數處于劣勢,竟然有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口吻,如同他們已經作了俘虜那般。
群情涌動,不乏性格暴烈之人,將積蓄下來的怒氣,在此刻便要迸發出來。
“那便是談不攏了。”
為首之人伸手拉下了臉上的遮掩,露出一張年輕的臉龐,看似二十來歲,但已經有了鐵血殺機,但見他又伸手一揮,道:“殺!”
三十二人,列成陣型,朝著百余精銳,沖殺過去。
天底下,只有一支軍隊,有著如此膽魄,也有著相應的實力。
陳芝云麾下,白衣軍!
“該死!”
葉獨厲喝一聲,當先而去,撞上了那為首的年輕人。
兩柄長刀相撞!
一聲銳利的響聲,頗為刺耳!
葉獨幾近于武道大宗師,肉神血氣強盛,頓時將對方斬退了一步。
但對方也僅僅是退了一步,足見他的武學造詣,也是不低。
葉獨心生震驚,他正值壯年,氣血強盛,錘煉武藝數十年,才有這般武學造詣,然而對方僅是年輕人,氣血稍顯稚嫩,但武學造詣已經逼近了他。
震驚之下,更不敢留手,葉獨再次一刀劈斬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那年輕人不再與他交擊,眼中一閃,寒光頓起。
葉獨的刀,忽然停在了那里,凝滯不動。
“這……”
葉獨倒吸口氣,驚道:“道法?”
他曾在宮中擔任侍衛,又如文先生麾下,也是知道有修道之人的,但也知道,修道之人出現在戰場上,往往會被沖散法意,然后軟弱不堪。
但這一個,入了軍中,他也成了軍中的一部分,他的法意跟軍中殺意有所勾連,便不再那般輕易沖碎。
“是的。”
年輕人微微一笑,并不急切,拖著刀往前而來,口中微動,聲音極低。
在周邊的動靜之中,這低聲言語,顯得微不可察,但葉獨幾近于武道大宗師,確實聽得清楚。
只聽那年輕人說道:“我有三重天巔峰的道行,只不過一向是以武示人,也是以武入軍,就算是同在軍中,也沒有幾個人知道我是修道之人。”
“嗯,念在你還算不錯,你記住了……”
“我是殺你的人。”
年輕人抬起刀來,道:“我叫白曉。”
聲音落下,他一刀落下。
刀落!
沒有血!
因為這一刀落空了!
葉獨還動彈不得,他手中的刀也還無法用來抵擋。
那么讓白曉這一刀落空的,便另有其人。
白曉神色頓時凝重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