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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靈門太上長老,已是當場死于非命。
這么一位越過了人身極限,達到中三天的上人,便死在了這里。
其余三位上人親眼見到變化,頓生兔死狐悲之感。
“合力抵御!”
甘煥陡然喝出聲來。
紅河白夜陰靈車幾乎勢不可擋,撞殺了何道長之后,依然沖撞了過來,有著山岳崩塌而來的威勢,使人為之心驚。
何道長畢竟是上人,雖然不能自保,已是丟了性命,但一位上人拼命抵御,卻也阻了它一個呼吸的停頓。
一個呼吸,對于常人而言,不過瞬息之間。而對于三位上人來說,已是有了喘息之機。
他們身在石橋中段,要退回去已是來不及。
石橋寬約一丈,同樣也難以騰挪閃避,只得正面迎接。
有了這喘息之機,三人才能合力。
甘煥雙手齊發,兩只手掌打出了兩個掌印,色澤碧青,倏忽漲大,攔在了前頭。
而孫余則打出了一記青龍化元術,獨角青龍尾隨而去,蜿蜒咆哮。
韓宇取出了一個甲殼,其色血紅,形如龜甲,上面布滿了符印紋路,森然詭異。
“去!”
隨著韓宇一聲喝令,龜甲驀然飛去,亦是漲大,竟是攔在最前端。
而甘煥一雙元靈擒拿手施展的掌印,則按在了血色龜甲之上。
孫余的獨角青龍盤旋龜甲側方,獨角抵在前端。
他們三人,此前從未聯手,可是一旦聯手,有了呼吸之間的念頭轉動,配合得便有了天衣無縫的味道。
紅河白夜陰靈車沖撞而來,正中龜甲中央。
驀然炸響,山搖地動。
大片血腥紅光呈漣漪之狀,朝各方四散。
石橋周邊火焰滔滔,氣流涌動,使得石橋兩側土地紛紛迸出裂縫,而巖漿時而往上噴涌。
聲勢浩大,頗有破滅八方之狀。
然而,那勢不可擋的紅河白夜陰靈車,終究被擋住了。
不待三位上人松一口氣,便見龜甲上面迸出裂縫來,咔嚓聲響,逐漸蔓延。
三位上人面色皆變。
尤其是韓宇,他這龜甲得自于東海,乃是一頭老龜死后所留。那老龜壽元極長,雖然愚鈍,但長年累月,自行呼吸吐納,卻也達到了大妖的級數。后來得手,便是用了許多人命,以血煉之法而成。
這等大妖龜甲,實是萬分穩固,竟也抵擋不住這邪寶?
三人不敢大意,竭力運使法力,元靈擒拿手,青龍化元術,大妖龜甲,各自助力,互補短處,才勉強抵御得住。
只是龜甲上面的裂縫,逐漸加深。
而那龜甲,獨角青龍,兩大掌印,也被那紅河白夜陰靈車不斷推動。
三位上人腳步不動,但身子卻禁不住地退后,于是雙腳都在土橋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這究竟是什么寶物?”
孫余和甘煥心中都有悸動。
那個年輕人,不知怎么就脫去了韓宇那丹藥的束縛。如此也便罷了,一個三重天的修道人,就是再厲害,也終究不能在四位上人面前翻了天去。
可誰也不曾料到,他那令人幾乎懶得去翻的破爛袋子里,竟有這等寶物。
按說,就算是一件法寶,落在一個三重天的修道人手里,能發揮出十分浩大的威能,可畢竟是三重天的修道人,真氣未成法力,運勢法寶尚是有限。
然而眼前這一件法寶,怎能與三位上人爭鋒,并且逐漸取得上風?
韓宇這廝簡直無用,丹藥失效也便罷了,連這龜甲都是次等貨色?
二人心中不免怨言。
而在韓宇眼中,又驚又喜。
驚的是他深知眼前寶物的厲害。
喜的是他認得這件寶物,若能得手,這一身本事必有天翻地覆般的提升,縱是孫家老祖,亦可不懼。
“紅河白夜陰靈車!”
韓宇深吸口氣。
啪地一聲!
龜甲裂縫又添一條。
直到這時,他臉色才變得蒼白。
若無法解去當前困局,莫說要得到這件邪寶,就是性命也都堪憂。
“這小子怎么會有這等寶物?”
那三位上人心中驚駭,清原心中也不平靜。
一舉轟殺七靈門太上長老,逐漸壓制三位上人聯手,看似大戰上風,但只有他心中知曉,這紅河白夜陰靈車乃是一件殘寶。
外表雖然看不出來,內中卻是逐漸暗淡,真氣流轉也不甚如意。
此刻正值僵滯之時,從局勢上看,三位上人逐漸落在下風,血色龜甲不斷迸裂。而實際上,紅河白夜陰靈車的殘破隱患,也不斷擴展,近乎廢棄。
如若龜甲迸裂在前,三位上人便會被紅河白夜陰靈車撞殺當場。而若是紅河白夜陰靈車先一步廢去,那么清原便要以三重天修道人之身,面對三位達到四重天的上人。
啪一聲響!
這時,紅河白夜陰靈車,竟也迸出了響聲。
雖是十分輕微的一聲,在這地火巖漿所在之處,在兩方手段碰撞的浩大聲勢之間,顯得難以察覺。
可是落在清原和孫余,甘煥,韓宇等四人的耳中,不亞于當世最響亮的一道聲音。
這一道聲音,便象征著此車好壞,象征著清原與三位上人之間的生與死!
清原面色微變,三位上人面色皆喜,唯有韓宇喜中帶憂,對于紅河白夜陰靈車的損壞,心懷痛惜。
“糟……”
清原微微屏息,驀然咬牙,道了聲:“起!”
紅河白夜陰靈車轉折向上,沖了上去。
三位上人只覺渾身壓力盡數消去,還未歡喜,便發現那紅河白夜陰靈車沖上了半空。
“該死!”
饒是韓宇這位素來以溫文爾雅面貌示人的毒散人,都駭然失色,喝道:“你不要命了嗎?”
孫余和甘煥,面色慘白。
同歸于盡?
清原深吸口氣,大聲道:“落!”
隨著他一聲號令,真氣轉動,那紅河白夜陰靈車血光大盛,遍布整座火室,竟是壓過了炎炎火光。
紅河白夜陰靈車往下一轉,狠狠撞下!
石橋中段,一撞而斷!
石橋斷開,八卦九宮之布置,盡數毀去。
而紅河白夜陰靈車余威不消,撞在了火室的土地上,撞入了地火巖漿之中。
火室土地大片破碎,涌起大片巖漿,仿佛海中大浪,涌了上來。
巖漿之中包含著地火。
那是足以將巖石都融化成漿的地火!
只聽怒吼不休,三位上人亡命般往后逃,旋即便被巖漿浪濤淹沒。
清原不斷往后逃,期間掃了一眼,來不及細看三位上人的下場,便即沿著身后的道路,不斷奔逃。
地火巖漿涌了過來。
清原炎熱難當,忽然想起身上的冰蠶絲道衣,奔逃之間,解了下來,運使真氣,往后一拋。
在他真氣運使之下,這冰蠶絲道衣迎空一展,封住了大片通道。
不過瞬息之間,那冰蠶絲道衣便如同被火焰炙烤的紙張,從中間破開,巖漿剎那將之損毀,然后撲了過來。
清原面色大變,不斷往前。
凝法樓中,內中顯化的“清原”已經朝向了北方。
北方三氣,玄武當前,水汽瞬息包裹全身。
他忽然想起一物,陡然從胸前取出一幅地圖,迎空展開,正待用以封住身后的通道,便見巖漿已至身后。
背后血肉幾近熟透。
他不敢再有遲疑,只得將這地圖裹在身上,身子一躬,手腳屈起,水之法意遍游全身。
而下一刻,巖漿便將他裹在了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