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測,另外一個人,應該是你現在的表哥,關城。
——你回國以后,隨時可以重新開啟你的演藝生涯,不用擔心你的粉絲忘了你,你的熱度比你想象的還要高。
看時間間隔,這句話之后,又過了幾分鐘,對方才又發出了一條新消息:回來好嗎?回家好嗎?
雷奧哈德隔著電腦屏幕,仿佛看到了那個和他同樣驕傲的男人,一臉的緊張,斟酌了又斟酌,最后還是沒忍住,小心翼翼的敲出了這句話,整個人卻脆弱的宛如玻璃,只等著對方一錘子把他敲成碎片。
這個心機BOY!
雷奧哈德毫不吝嗇的用盡了他所能使用的,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瘋狂的詛咒著網絡另外一端的男人,他只恨自己學習其他語言時不夠用心,除了英語,竟是一句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薄唇抿了抿,毫不客氣的,敲了一行字進去:你為什么不能離我遠點?
——帶著你的電話,你的微信,你的球球,你所有的聯系方式,從我的世界消失吧!
嗯,不光是他的世界,最好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雷奧哈德不無惡意的忖道。
網絡的另外一端,方清翰微微一怔,已經敲好的字被他一個又一個的刪掉,片刻后,他十分肯定的回復對方:你不是涵涵。
——你是雷奧哈德.漢密爾頓。
仿佛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心中積壓已久的妒火終于熊熊燃燒,把所有的理智都燒的一干二凈。
雷奧哈德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暴戾因子,手臂一個橫掃,最新款的限量版筆記本電腦,1883年的古董臺燈,裝飾意義大于實際意義的收藏級派克金筆,全部跌落地上。
雷奧哈德猶嫌不夠,站起身,抬起右腳,在這堆價值驚人的物品上瘋狂踩踏,他的手臂也沒有閑著,踩踏中,凡是他的手臂劃過的地方,物品全部跌落,掉入了地上那一堆碎片之中。
很快,整間裝飾古典奢華的書房,宛如暴風過境一般,徹底變成了一片廢墟。
而無論他的身體多么的狂暴發泄,大腦卻依然在瘋狂的運轉,仿佛過載的電線般,發出了焦糊的味道:
——他就這么信任她?!
——信任她永遠不會把他拒之門外?!
——生猴子,生孩子!哈!
——為什么動她的微博!那是私人物品懂嗎?沒有教養的混蛋!
——回家?!她的家就在這里!在美國!
一個個紛至沓來的念頭瘋狂涌現,每一個都著滿滿的負能量,仿佛一個個箭矢,瘋狂的向他射來,每一支又都正中靶心,在他本就千瘡百孔的心上再射出無數的坑洞。
心碎了還可以拼起來,心沒了該怎么辦?!
不知道過了多久,雷奧哈德膝蓋一軟,一屁股跌坐在了他制造的廢墟上,雙手抱住膝蓋,頭深深的埋了下去,一頭燦爛的金發也變的暗淡無光。
在他內心深處,好夢正酣的公爵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他伸手摸了摸身下的紅色天鵝絨軟墊,入手一片冰涼,上面隱約還能感受到冰碴。
見鬼!主人格又在搞什么鬼!
作為一個高貴的血族大公,他對生活的品質其實要求非常高,雖然他睡在棺材里,但并不代表他就喜歡陰暗潮濕的環境,事實上,一位高等血族貴族睡眠的時間,可以非常的長,少則幾十年,多則上百年,如此長的時間,足夠他身上遍布青苔。
就曾經有來自遙遠東方的道士,把一個沉睡百年的高貴的血族伯爵,當成了綠毛僵尸那種低賤的怪物!
天啊,這可真是血族的恥辱。
之后不久,血族的大公們就推出了一條全新的條例,對血族們用于長眠的棺材出臺了,最適合高貴的血族貴族們長眠的環境標準——干燥,通風,溫度20,濕度18!
嗯,從那以后,長眠的血族貴族們的身上不再長滿青苔——
他們開花了!
所以,干燥,溫暖的環境,才是血族最愛。
之前,不知道主人格經歷了什么,反正城堡里的氣候,變的越來越NICE,不冷也不熱,仿佛溫暖的春天一直降臨,棺材里非常的舒適,他一直昏昏欲睡,沒有夢,但是睡的格外香甜。
如果一直保持這種狀態,公爵大人認為,他可以一直睡下去。
真的很舒服。
但是現在!
主人格在搞什么鬼!
這個卑微的人類,想要凍死高貴的血族大人嗎?!
公爵大人怒氣滿滿,一把推開了棺材蓋,入目的卻是一片翠綠,他微微一怔,脫口問道:“這是什么?”
不遠處的心理醫生抬起眼,簡單直白的給了他答案:“很明顯,是草。”
公爵大人瞪圓了眼睛,看著棺材蓋上密密麻麻,遍布每個角落的綠色植物,忍不住反駁道:“我當然知道這是草,可見鬼,這玩意怎么會長在這里!”
一想到在自己沉睡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被子上,種出了一片青青草原,公爵大人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發頂,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
心理醫生聳了下肩:“你看看這個房間,除了你那里,還有什么地方能長出草?”
公爵大人一眼掃過,花崗巖的墻壁,大理石的地面,人類血肉構成的心理醫生,好吧,好像也只有他的棺材,是木頭的了!
“這是什么草?”他抬起手,直接掐了一根草,一邊問,一邊丟進了自己的嘴巴里,心理醫生阻止不及,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雙眼,不忍直視。
果然,下一秒,公爵呸的一聲吐了出來,暴跳如雷:“該死的!真是見鬼了!這是什么草,怎么能這么酸!”
心理醫生抬起頭看了看陰云密布的城堡天空,意有所指的道:“大概是檸檬山上檸檬樹,最粗的那一棵樹下的草。”
“檸檬草?”血族公爵遲疑著叫出了一個名字。
心理醫生神色微妙,“我想,醋草這個名字更合適些。”
說完,他晃了晃手里的茶壺,指著旁邊一根被掐下了小小的葉尖的小草,詢問道:“要不要來一杯?比最酸的檸檬還要酸,加了蜂蜜味道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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