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自己都吐血了,哪有心思賞賜臣子的,估計只恨不得把那傻兒子塞回他娘肚子里去。
“我回來前,皇上讓我捎話,這次多虧了你們,國朝又欠了你們一次。讓我問你們有什么想要的。”
花云聳肩:“沒有。”
風行同樣聳肩:“以后再說。”
鄭達微笑了笑。
“我回來了,你家小弟早滿月了,花家那些人是不是該收網了?”
花云無所謂道:“收唄。不要太快,那么相親相愛一家人,給他們個機會看清對方的心,看看是黑是紅。”
鄭達微悶悶笑:“我那師兄早煩了,不是著人看著,那花長祖真要鬧出人命來。”
“好,你看著辦。”
鄭達微那個郁悶,好像這事兒跟自己多有關似的。
回到衙門,鄭達微立即書信一封,寫好要喊三兩,才想起如今三兩比自己這個父母都要忙,工部主事可巴著他呢。好笑嘆了聲,暗道,有三兩在,也算是自己為她盡的一份心吧。
喊人快馬加鞭將信火速送到淇縣去,生怕自己那位師兄一個忍不住先收拾了。
半個月后,五里村炸了鍋,老花家回來了。拖家帶口,提包袱背籮筐,滿面土色,坐著最便宜的大車到的茴縣,又走回村里。
要花老頭說,他們該自己從淇縣走回來才是,搭便宜的大車也費錢。
花家老兩口,花長宗一房六口,花長耀一家五口,花長祖一家四口卻只回來了仨,獨獨少了花長祖。可不該回到花家的外嫁女花長芳卻跟著回了來。
二十來人風塵仆仆,再無上次回家過年時的光鮮炫耀,在天擦黑的時候灰溜溜進了村。
可惜,天氣已經很暖和,大家吃完飯沒在家守炕頭,很多都出來串門子。這也是因為風行和花云新家的工程,讓村里人家有了新進項。工部給的工錢不小氣,村里人知道是托了花長念家的福,若不是他家愛清靜,門檻都會被串門的人踏破。
不能去花長念家串門,但去別家沒問題啊,很多人都在外頭趁著天邊尚留的微光談笑。然后,花老頭一行人就進了村。
看見的人紛紛吃驚,這才幾個月沒見,上次紅光滿面斜眼看人的花老頭和李氏咋都白了頭?白發蒼蒼,老眼渾濁,跟突然間老了二十年似的。
花長光一家也在外頭閑話,更是驚的不行,花長光忙將老爹老娘扶進家,張氏卻是在人群里找花順風,可沒找見。
張氏氣急,一把扯住王氏:“我家順風呢?”
王氏沒了以前嬌艷也沒上次那么得意,被張氏拽得差點兒摔倒,忙抱緊懷里小兒子,想著如今境遇,也不敢生氣。
無力道了聲:“在后頭呢。”
張氏放開她,撒腳往后頭跑,果然離著一群人后頭老遠的距離,看到了花順風。
張氏跑到跟前,想打抬不起手,想罵張不開嘴,花順風駝著背木著臉,一步一步慢慢走,失去生機的模樣。
張氏一手捂著臉,一手拖著花順風往家跑,也沒想起來,葛氏怎么沒跟著。
等人都進了院子,花家大門嘭的一聲關上,把看熱鬧的人群隔在外頭。
“老花家肯定出事兒了。”
“是,沒瞧見花秀才呢。”
“出了啥事兒呢?”
眾人議論紛紛,也不知道咋說的,最后竟達成共識:“可不能讓他們去長念家,再擾了國師和花云去。”
花長念家當然知道村里的動靜,花雨花冰又去聽墻角了,可惜除了幾個女人的嚎啕大哭外,啥話也沒聽著。
花云氣定神閑:“明天,鄭大人肯定來跟我說,你們到時候再聽。他們是覺得丟人了,說話不敢大聲的。”
姐弟倆立即一振,眼里是看好戲的神色,立即跑出家門去曾先生家里請假,明天看戲。
幸好,孫小刀傷勢好轉,一家人早走了,不然花老頭那個偏心眼的肯定會來自家鬧幺蛾子,害自家丟人。
第二天,果然鄭達微一早就來了。
姜家三口知趣的回避了,小花陽在里屋呼呼大睡。萬家人并沒過來,屋里只花長念萬氏花云風行還有花雨花冰,個個坐好了,睜大眼看著他。不過有的擔憂有的好奇有的不在意罷了。
按按額角,鄭達微嘆道:“原以為他是個斯文人,怎么也要先做做樣子。誰知他裝的了三天,卻沒忍過五天去。根本不用人引誘,自己就往****上走。”
花雨恍然:“原來,姐,讓他們買官是個套啊。”
花云點頭:“不然一天到晚老來惡心咱家煩不煩。這就一勞永逸讓他們安分了。”
花長念不由神色復雜。
花云冷道:“爹,你自己也聽清了,可沒人逼他,沒人勾著他,鄭大人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可是他們自己捅出來的。”
“不止,”鄭達微聲音也冷了:“貪污受賄,中飽私囊,包攬官司,仗勢欺人,勾結商家,誣陷良民,在他職責權利內,他能犯的都犯了,不是我和師兄暗地里派人守著,短短一年,人命他也犯幾條了。雖然不是他直接動手,但也是間接推動。這個花長祖,跟花大叔你啊,真真沒一點兒相似之處。這幸好是做了個套給他鉆,真要讓他為官,倒霉了一方百姓。”
花長念又是愧又是悔,當初要是自己能堅定拒絕花老頭,不惦記那虛無縹緲的父子情,跟那家斷干凈了,又怎么會讓花長祖鬧出這些事兒,害了人淇縣的人?
“那,那,那他們做的那些事兒,牽連到的人…”
“放心吧,我師兄都處理好了,并沒讓好人吃虧,壞人也沒逃了去。不過,總是讓人家白受罪一場。”
花長念更愧疚了。
鄭達微又詳細說了花家在淇縣的詳細情景,好嘛,簡直成了淇縣一霸了。
不止花長祖,花長宗花長耀也狗仗人勢,威風凜凜,做了不少缺德事兒。
“念及他們是從犯,聽花長祖指揮,主動認罪,還將所有家財上交,便被免了刑罰。”
“花長祖卻是沒得逃,剝奪秀才身份,終身不得科考,判了五年牢獄。”
“那家昨個兒回來了?現在可是一窮二白,還不如當初在村里好好過日子,還是富戶,如今…”
“倒是有件事,我要跟你商議。”
鄭達微說著自己也不可思議又鄙夷:“那個葛氏,跑了。”
“什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