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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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沒,金終于生了個姑娘,說不準又是一位子呢。”
“早聽說了,據說那位小娘子滿月之際,一腳就踹穿了清洗的木盆,力氣可大得很呢。”
“妥妥的一位子啊,身懷巨力可不就和她娘一般么。”
“只是可惜,當年金參賽沒能去湊湊熱鬧,這神兵出世極為難見,也不知道我這輩子有沒有機會看到。”
“真能見到也不枉這一生了,只是咱們這身份,哪能跑這么遠去見一回。”
“說得也是,真要掏空家里的銀錢,說不準都湊不上路費……你瞧瞧,那是何家的人吧,正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祖上積了福讓他們與金家里搭上關系,結果倒好,卻將金家的人得罪的死死,居然還與金家姑娘和離,簡直愚蠢之極。”
“可不是蠢么,瞧瞧他們過的什么日子,食不果腹、衣不遮體,家里的兩個兒子都是過的渾渾噩噩,倒是小兒有出息。”
“說道這個小兒,我聽說金家每年給親戚友人送些物件來時,都會給這何家小兒送上一些。”
“這有什么,那金家姑娘嫁到何家的時候,整個何家人唯獨這個小兒子對金家姑娘和氣了一些,如此回禮也只能說金家人懂禮數……”
何元舉起手遮著臉快步走過,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愿意出來。
金家過的越好,這世人反而更會認為他們愚蠢,放棄了這么好的靠山。
瞧瞧那鄭家的人,這些年都已經跟隨著金家搬去了上京,住著大院子過著有仆人伺候的日子,美不勝收。
倒是他們以前還算得上是大戶,有屋有田不說,家里還有存銀,還能時不時吃上肉葷,別說是在村子里,就是比起周邊村子,他們家過的日子都上是好的。
可現在呢,家中本有的二十多畝田地全部換成了銀子,花在了上京的路上。
房子倒還是在,可是這么多年早已經破亂不堪,就是每逢下雨都沒個遮擋的東西。
更別說吃的,如果不是每逢過節,小兒會送上一些吃食,恐怕他都得幾年嘗不到肉葷了。
何元嘆了一口氣,三個兒子中,他和老伴最為不喜的就是這個小兒,可從未想過,到現在反而是小兒拉了他們一把。
雖然在當初上京的事,小兒與他們發生了沖突,更是因為他的不贊同,直接將他從家里分了出去。
那般的無情對待小兒,反而現在還是小兒對他們還算好。
總比家中混吃等死的兩個兒子來的強。
來到院子,何元還未開門,就聽到里面傳來孩子的哭喊聲,頓時就覺得鬧得頭疼,他伸手將房門打開,大吼道:“你們聾了么,還不快哄哄!”
院子里臟亂不堪,前些日子下雨,地面上積滿了雨水,如今已變得渾濁,甚至帶著一股臭氣,可偏偏屋里待著這么多人,卻無一人愿意收拾。
馬氏更是坐在一側,也不管在地面上打滾哭喊的兒子,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一把瓜子,殼得滿地都是。
卻連自己的兒子想要一些,都吝嗇的不愿意給一顆。
聽到爹的罵喊,馬氏先是將瓜子往懷里一放,憤然仰著頭道:“誰愛伺候是伺候,老娘可不管。”
說著,更是帶著怒氣直徑走了出去。
而這個時候,何光卻是慌亂的從屋子你跑了出來,見到走了的馬氏,他對著爹不滿的說道:“爹你能不能不亂發脾氣,真把孩子娘氣走了,你還能賠我一個不是?”
何元聽著大兒的埋怨,又瞧著他追趕出去,瞬間像是老了十來歲。
孫兒仍舊在地面上打滾哭鬧,可他仿佛已經沒有了精力去安撫,大兒媳婦早就不滿家中情況,更是多次提出要和離,好不容易勸了回來,卻三天兩頭的在屋子里鬧,以前還知道做些家務,現在完全就成了一個懶婆娘,什么都不管,吃也是吃現成的。
可又能怎么辦,二兒如今已經在打光棍,沒個媳婦也沒兒女,一個人孤零零的過,難不成讓大兒也如此,這般的年紀就孤零零的一個人過?
自然是不可能,所以對于馬氏的懶惰,他們又能有什么辦法。
‘啪’的一聲,屋子里傳來了一聲摔東西的巨響,隨即一人怒吼道:“吵吵吵,天天就知道吵,還讓不讓人睡的!”
二兒這一聲怒吼,反而讓孫兒更是扯著嗓子尖嚎起來,極為刺耳。
而這個時候,何衛氏扯著馬氏的衣裳,將她狠狠的甩在了地面上,惡聲道:“你個賤蹄子又在外面勾搭人,看我不打死你。”
馬氏不甘示弱,她吼道:“你打啊,打死得了,打死我總好比餓死在家的好,一天連頓像樣的飯都吃不上,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何光連忙上前阻止著老娘,將她牢牢困住,生怕她打到媳婦。
馬氏瞧著,頓時就是起身,兩手雙用直接朝著何衛氏扇著耳光。
而一直待在屋子你的何明實在不堪驚擾,氣勢洶洶的跑了出來,也不管對方到底是誰,就直接拿著鞋底甩了過去,“吵吵吵,我要你吵,看我不打死你!”
“哎喲,你這個斷子絕孫的死太監,居然還敢打我?你死了別想讓我兒給你燒香,直接把你扔到深山里給野獸吃了好!”
“馬氏,你簡直就是個毒婦!”何衛氏聽的齜牙咧嘴,雙眼更是快要瞪出來,一想到自己最寶貝的二兒子最后是那般的光景,想想就快要心疼死,更是掙扎的脫離了大兒阻止她的雙手,上前不管不顧的對著馬氏就打了起來。
卻不想她寶貝的二兒已經有些瘋狂,不管面前的人是誰,就是拿著鞋底死命的打人,甚至有一半都是打在了她的身上。
頓時慘叫連連,好不熱鬧。
何元彎著早就挺不直的身腰,隨便找了一處地方坐下,仿佛耳邊的吵鬧根本聽不見,他望著天空,明明和幾年前一模一樣,可為何日子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