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歷史軍事作者:鲇魚頭本章:
可以說自從法國開放入籍的那天起,秦致遠就預料到了現在這種情況。
必須要說,這其中有秦致遠的責任。
在北非的突尼斯和利亞比,以及埃及的廣袤區域,楊德山領導的兄弟聯盟勢力越來越大。
楊德山雖然名以上是波斯人,不過對于波斯教,楊德山是有嚴格限制的,特別是在祈禱方面,早在兄弟聯盟還只有古達米斯一個落腳點的時候,楊德山就開始簡化宗教程序,不管是多虔誠的波斯教信徒,每天的祈禱次數被嚴格限制在一次,時間必須是在日出之前,而且祈禱過程不得超過十分鐘。
的確,很多人不滿兄弟聯盟的嚴格規定,認為兄弟聯盟這種做法是對波斯教的背叛,是對“主”的褻瀆。
楊德山不在乎那些任何反對聲音,想要在兄弟聯盟的地盤內生存,就必須按照兄弟聯盟的規定進行宗教儀式,否則要么滾出兄弟聯盟的地盤,要么接受宗教法庭的審判。
楊德山手中是有宗教法庭的,而且擔任法官的還都是波斯教內地位較高的那群人,由他們去闡釋教義最合適不過。
很有意思的一點,越是社會地位較低的人,對于宗教傳統越是堅持,反而地位較高的那些既得利益獲得者并不是很在乎,楊德山怎么要求,他們就怎么做,基本上沒什么抵觸。
兄弟聯盟的地盤越來越大,也就意味著那些虔誠波斯教徒的日子就越來越不好過,生存空間越來越小,當兄弟聯盟開始涉足蓋爾揚油田的時候,大規模移民開始涌現,很多波斯人為了躲避兄弟聯盟的“異化”,選擇移民法國尋找自由。
法國政府確實是給了那些波斯人自由,其實一直以來北非還差不多是出于半封建半奴隸社會狀態,法國和北非相比確實是自由得多。
說到這里又不得不提及“民主政治”,“民主政治”的一個表現是人人都擁有投票權,而這個“票票”是決定政黨能不能上臺執政的基本條件,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雖然法國國內很多人已經發現了問題所在,但所有人卻都閉口不言,因為沒有人愿意得罪這些波斯人,得罪他們就等于是放棄了這部分選票,這有可能導致在大選中全盤皆輸。
和上臺執政相比,這都是纖芥之疾而已。
就連皮埃爾也不會這么做。
巴斯蒂安苦惱的地方就在這里,巴斯蒂安是不可能去競選總統的,所以巴斯蒂安可以肆無忌憚的指出問題所在,而偏偏巴斯蒂安作為一名軍人,他的話在政界沒有任何作用,這可真讓人絕望。
就在巴斯蒂安絮絮叨叨的時候,秦致遠已經烤好了兔子,金黃色的兔子“滋滋啦啦”的泛著油光,看人忍不住食欲大開。
秦致遠不等巴斯蒂安,自顧自把兔子一分為二,把巴斯蒂安的那一半放在帶來的餐盤里,自己就著小酒吃個痛快。
巴斯蒂安氣得頭上都有點冒煙:“我說你就不能幫我出個注意嗎?”
秦致遠在巴斯蒂安心中就是無所不能的“神”,這么形容可能有點瀆神的意思,但事實上就是這樣。
秦致遠剛到法國的時候地位遠不如當時已經擔任少校的巴斯蒂安,巴斯蒂安甚至比皮埃爾認識秦致遠還要早,可以說巴斯蒂安一步步看著秦致遠是如何加入外籍軍團,如何青云直上,如何折騰出來“lll”和“聯合石油”,又如何成為蘭芳國王——
在巴斯蒂安心中,秦致遠根本就不是什么“天使”,秦致遠就是穿著外籍軍團軍裝的上帝本人。
“我能說什么?你擔任過印度支那總督,你知道我是怎么對待波斯人的,問題是你不可能在法國復制這一切,除非你現在是法國總統,這就是問題的癥結。”秦致遠又能說什么呢,解決問題的辦法有,但在法國不可能實現,所以秦致遠只能眼睜睜看著巴斯蒂安痛苦不堪。
“艸!”巴斯蒂安不再廢話,拿起烤好的兔子狠狠咬下去,把手中的餐盤重重摔在身邊的石頭上。
等巴斯蒂安吃完,秦致遠施施然點燃一根雪茄,這才慢悠悠的說到:“想要解決波斯人的問題,只靠你自己是不行的,你必須要擁有政治上的盟友,更多的盟友,只有你們齊心合力,才能遏制斯坦的蔓延。”
“我當然有盟友,皮埃爾,我們早就是。”巴斯蒂安也不傻,要不然巴斯蒂安也不可能爬的這么快。
秦致遠離開法國的時候,把自己在“lll”中的股份全部轉給了皮埃爾,“lll”公司可是秦致遠和巴斯蒂安兄弟聯合創辦的,所以這些年,皮埃爾和巴斯蒂安兄弟的關系一直非常好。
“那就是你還需要更多,你當然是支持皮埃爾的,不過支持的力度有多大你自己清楚。”秦致遠有不滿,如果巴斯蒂安兄弟全力支持皮埃爾,皮埃爾現在應該更順利。
巴斯蒂安現在身居高位,巴斯蒂安的哥哥布魯諾也不容小覷,布魯諾現在是法國·軍部的后勤部長,等于是所有法國·軍隊的大管家,這個職位非常重要,甚至比巴斯蒂安這個副部長加外籍軍團司令還要重要。
如果巴斯蒂安兄弟全力支持皮埃爾,那么皮埃爾將會在明年的大選中占據更多優勢,這對于巴斯蒂安兄弟來說并不難做到,畢竟皮埃爾有軍方背景,還有福煦這個已經被神化了的老爹,如果所有的軍人以及他們的家屬都支持皮埃爾,那么皮埃爾有很大勝算。
“軍人不能干政,我們也被人盯得緊。”巴斯蒂安也有苦衷。
這個事說起來有點讓人郁悶,皮埃爾是軍方出身,按說得到軍方支持是天經地義的,不過有“軍人不得干政”這個前提在,巴斯蒂安他們確實也不能太明目張膽。
在法國,軍人是沒有投票權的,法國1875年憲法規定,女人和軍人都沒有投票權,這是為了防止軍人領袖上臺執政,實行軍事獨裁,畢竟軍方將領如果想要操縱士兵舞弊是很容易的。
當然了,這個規定也是觸犯了軍人和婦女的合法權益,特別是對于女性,歧視表現的很明顯。
“少跟我說這個,你們當然沒有投票權,如果你們不主動爭取,那么遲早你們都會成為一群戰爭機器。”秦致遠看不上法國這種虛偽的民主,聽上去好聽,實際上弊病多多。
“那么我們應該怎么辦?”巴斯蒂安摸不著頭緒,從巴斯蒂安內心來講,巴斯蒂安當然希望皮埃爾當選,那將是法國·軍人的春天。
“你不要赤膊上陣,你去找亨利,亨利會有辦法的。”秦致遠給巴斯蒂安指出一條明路。
亨利·菲利普·貝當,這是法國近代史上最大的悲劇人物,曾經貝當也是民族英雄,但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貝當晚節不保,和小胡子合作,成了法蘭西的罪人。
這也是沒辦法,就像貝當說的:總有人要為法蘭西負責。
當時法國的情況也不允許貝當選擇,和小胡子合作擔任“國家元首”,至少能夠和小胡子保持有效溝通,這對當時的法國是有利的。
福煦淡出法國·軍界之后,貝當成了法國·軍界第一人,目前貝當擔任法國最高軍事委員會副主席,同時還兼任法國陸軍總監等職位,如果有個人能代表所有的法國·軍人發出聲音,那么這個人一定是貝當。
“亨利?他沒時間——亨利最近一直在和部長先生討論要不要在邊境建一條長城,以應對未來可能的戰爭,他可沒時間關注這些事。”巴斯蒂安說到“長城”的時候,語氣很是鄙夷。
當然了,這個“長城”并不是民國的長城,而是著名的“馬其諾防線”。
世界大戰剛結束的1919年,法國就開始研究邊境防御問題,設置“馬其諾防線”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避免德國人的突然襲擊,同時發出警報為法國軍隊的動員爭取足夠的時間。
歷史上的“馬奇諾防線”造價50億法郎,有效保護了法德邊境,但因為比利時人的反對,“馬其諾防線”不包括法比邊境,這位以后的悲劇埋下隱患。
“長城——政府現在有這個經濟實力?”秦致遠有點疑惑,有50億法郎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在邊境修這么個玩意兒,只能說貝當的腦袋里都是漿糊。
不止是貝當,也包括法國現在的陸軍部長馬奇諾先生的腦子里也是漿糊,修筑馬其諾防線,要耗費過半的國防預算,有這個資金,用來組建幾個裝甲師不是更好?
不止是幾個,如果按照蘭芳組建裝甲師的成本,50億法郎可以組建近四十個裝甲師,包括全部的裝甲車輛和輔助車輛在內,這在此時是一支顛覆性力量。
如果法國有四十個裝甲師,那還修個屁的“馬其諾防線”,如果戰事再起,法國人開著他們的坦克直接把柏林推平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