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確實是個好東西,但不是萬能的。
就算是秦致遠有那個財力能夠置辦起20艘戰列艦,但就像是勞合·喬治說的一樣,秦致遠也找不到那么多人去操作。
一艘戰列艦,差不多需要1400人左右才能保證發揮全部戰斗力,20艘戰列艦就需要差不多28000人,如果再加上后勤輔助人員,需要的人手已經突破五萬。
這五萬人可不是隨便招募一下就能找齊的,這都是專業人員,哪怕是岸上的輔助人員,也需要長期培訓才能勝任保障工作,至于艦上的水手,那更需要曠日持久的投入,“一年陸軍,十年空軍,百年海軍”不是說著玩的。
蘭芳現在的海軍是以老帶新,從法國和德國招募具有作戰經驗的前海軍成員,加入蘭芳之后和新招募水兵進行混編,這才初步具有戰斗力,如果只靠蘭芳自己培養,那還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秦致遠才能看到“海參崴號”縱橫馳騁。
勞合·喬治也知道秦致遠這番表態是開玩笑,所以也是一笑置之。
秦致遠的目的還是要爭取更多的海軍配額,如果蘭芳去參加華盛頓海軍會議,那么可以預見,法國人會和蘭芳站在一起爭取更多權利,英國人會和美國人一起盡量限制蘭芳的發展,意大利人肯定還是一貫的墻頭草,誰給的好處多,他們就會偏向誰。
秦致遠可不想把爭取配額的希望寄托在面條身上。
“陛下,我希望在前往華盛頓之前,我們之間能達成一定的共識,那樣的話更有利于達成合約。”勞合·喬治終于務實了點。
“我也是那么希望,所以蘭芳最少要得到50萬噸,如果大英帝國堅持要70萬噸的話——我有一個問題,如果你們要70萬噸的話,那么也就意味著你們要繼續建造更多的戰列艦,大英帝國面對的局勢已經險惡到這種程度了嗎?”秦致遠反詰。
英國人的老對手德國人已經偃旗息鼓,他們不會得到任何配額,全世界也不會允許德國人重新擁有海軍,那么英國人要那么多戰列艦干什么?目的肯定不是為了針對英國人的親兒子美國人,那么就只能是法國和蘭芳。
如果加上那些已經封存的老家伙,英國人現在擁有的主力艦——也就是戰列艦的總噸位確實是可以達到70萬噸,但這其中有大約30萬噸正處于報廢邊緣,或者是已經有了拆解計劃,如果英國人要維持70萬噸的規模,那也就意味著英國人還要繼續建造,這對于蘭芳來說肯定是個威脅。
“當然有必要,我們有龐大的疆域需要巡視,從美洲到亞洲再到大洋洲和非洲,只要有人類居住的地方,都有大英帝國的利益存在,所以我們需要更多的戰艦,至少比蘭芳海軍需要的更多。”再說到這個問題時,勞合·喬治確實是比較有底氣。
“那么我們也需要更多,我們的商船現在也已經遍布全球,只要是我們的商船能抵達的地方,我們也需要更多的戰列艦。”秦致遠針鋒相對。
跟英國人比殖民地,蘭芳確實是比不了,但如果是比商船數量,蘭芳擁有的比英國人少不了多少,單單是秦致遠手中的“皇家遠洋”,就有超過200艘遠洋貨輪,從這方面說,蘭芳確實是有需求。
“為商船護航并不需要戰列艦。”勞合·喬治點明問題核心。
就和勞合·喬治說的一樣,護航需要的是驅逐艦,只要能對付海盜或者是潛艇就行。戰列艦是用來發動國戰的,而目前就蘭芳的國力來說,在全球范圍內,值得蘭芳出動戰列艦的國家并不多。
“那又怎么樣呢?不需要出動并不意味著沒有潛在需求,如果你們要求獲得70萬噸主力艦配額,那么我們就一定要50萬噸,否則的話蘭芳海軍無法保證蘭芳的國家利益,這一點你很清楚,我并沒有要求和你們一樣的70萬噸,蘭芳海軍也沒有要和英國海軍比肩的意思,我們要的是自保,所以50萬噸并不過分。”秦致遠進一步表明自己的態度。
“那么——如果我們維持在50萬噸的規模——”勞合·喬治斟酌遣詞,有點小心謹慎。
“那么我們也可以壓縮編制,如果你們要50萬,那么我們只需要30萬。”秦致遠隨著勞合·喬治的讓步而讓步,這才是達成共識的應有節奏。
“你們現在并沒有30萬噸,這個計劃并不僅僅是限制軍備競賽,更是要求我們彼此克制,最好是從現在開始的十年內,我們都不建造任何主力艦,這樣才不會挑起軍備競賽。”勞合·喬治有想法,他是真正想把精力放在恢復經濟上,既然世界大戰已經結束,那么軍人就不應該繼續成為主角。
“怎么沒有?我們現有的‘海參崴號’和‘蘭芳號’都是43000噸,‘法蘭西號’是25000噸,‘寧北號’是35000噸,正在建造的‘軍團級’是30000噸,已經鋪設了三副龍骨,這已經是26萬多,計劃中軍團級還要再建兩艘,所以30萬噸并不是一個很過分的數字。”秦致遠對這些數據還是很熟悉的。
“43000噸——真是過分,要那么大的船干嘛?這真是太瘋狂了!”勞合·喬治說話的時候有點翻白眼,這個很失禮的動作真實反映了勞合·喬治內心的崩潰。
43000噸的軍艦,在這個星球上絕對是前所未有的巨無霸,英國海軍也僅僅擁有“胡德號”一艘而已,蘭芳卻擁有兩艘,這讓勞合·喬治真實感受到英國海軍的憤懣不平。
“20萬噸,只能是20萬噸,不能再多了,這個數字包括法國人為蘭芳建造的那艘‘軍團級’,除此之外,蘭芳已經鋪設龍骨的兩艘可以改作他用,比如說飛機母艦,蘭芳的空軍不是一直很強大嗎?這才是蘭芳正確的道路。”勞合·喬治有想法,和秦致遠的思路不謀而合。
當然了,這個“不謀而合”是要加引號的。
目前的世界上最流行的說法對飛機母艦非常不利,普遍意義上,很多人都承認飛機母艦的前景光明,但飛機母艦那脆弱的裝甲實在是令人心驚膽顫,如果擁有絕對火力優勢的戰列艦靠近飛機母艦,不需要多,一發入魂!
甚至包括蘭芳海軍在內,很多人都是這么認為,也只有秦致遠清楚戰列艦面對航空母艦的窘迫。
相對于戰列艦動輒三四萬噸的裝甲,航空母艦現在一般是兩萬噸左右,因為更輕的重量,所以就擁有更高的航速,在蘭芳海軍已經研發出雷達的條件下,戰列艦別想得到靠近航空母艦的機會,而航空母艦上的艦載機可以在遠距離從容的對戰列艦實施“風箏戰術”,這足以令戰列艦艦長們欲哭無淚。
在上個月蘭芳的一次軍事演習中,蘭芳海軍部長安東尼奧已經體驗過那種感覺。
雖然演習之后安東尼奧還是嘴硬,但從安東尼奧不再反對新鋪設的兩副龍骨中有一副屬于航空母艦,不難發現安東尼奧真正的態度。
“既然說到飛機母艦,那么咱們來談談飛機母艦的問題,如果蘭芳放棄50萬噸主力艦的要求,那么蘭芳能在飛機母艦上獲得什么樣的補償?”談不攏的問題就先擱置,秦致遠不著急。
勞合·喬治又開始翻白眼,這注定又是個沉重而又漫長的話題。
確實漫長,一直到朱莉回來,秦致遠和勞合·喬治還沒有達成共識。
當然進展還是有的,至少勞合·喬治已經清楚秦致遠的要求,秦致遠也明白了勞合·喬治的目的,相對于漫長的談判來說,這是個不錯的開始。
喝完下午茶回來的朱莉神采奕奕,手里還拎著幾個紙袋,看上去是順便又逛了個街。也沒多少興奮,見到張著手咿咿呀呀要抱抱的秦德,很敷衍了報了一個然后就又把秦德扔回給秦致遠,自己癱在躺椅上開口就是抱怨。
“親愛的,咱們還是回蘭芳吧,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我感覺繼續呆在歐洲會被這些毒氣熏死,真是想不通,為什么我以前還感覺歐洲很不錯?”朱莉吐起槽來也是很犀利。
倫敦的空氣質量——不說也罷。
“很快了,再有幾天咱們就回去,你們的聯誼行動進行的怎么樣?”秦致遠還是對朱莉關心。
在英國的這段日子,秦致遠和喬治五世以及勞合·喬治在交流感情,朱莉和那些貴婦也是打得火熱,幾乎每天都有不同的活動,每天都要面對不同的人。
“快別提了,實在是無法溝通,瑪麗已經快要60歲了,你能想象我們之間會有友誼嗎?而且還有那位戴維,他實在是有點叛逆,如果20年后戴維成為英國國王,那對英國無疑是一場災難。”朱莉評價起英國王室很不客氣。
“戴維”也就是曾經的溫莎公爵,他和辛普森夫人的那點事,一直到21世紀還有人津津樂道。
“他確實會成為國王,也確實不是一個好國王。”秦致遠不否認朱莉的話。
現在的戴維名聲還是很不錯的,至少他還沒有開始迷戀有夫之婦,而且在剛剛過去的世界大戰中,加入軍隊的戴維受到廣泛好評,這無疑為擁有德國血統的英國王室獲得不少加分。
沒錯,這就是英國版的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禮賢下士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