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八卦的好奇心方面,尤其是那些大人的八卦,全世界都是一樣的。
或許是生活的無奈更滋生了人們的仇富心理,很多人對于大人物的八卦都是喜聞樂見的,他們樂意與傳播那些大人物的丑聞,哪怕明知道那些丑聞是假的,他們也樂此不疲。
這算是另一種形式的阿q精神。
秦致遠上輩子作為特工,制造流言和煽動輿情是工作的一部分,所以在德沙內爾和大正天皇掉下火車的事情剛剛發生的時候,秦致遠就有預見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和秦致遠預計中的還是有偏差,秦致遠更愿意人們把焦點集中在大正天皇上,而不是被大正天皇連累的德沙內爾身上。
事情的發展和秦致遠的設想相差甚大,幾乎沒人提起大正天皇,輿論的焦點集中在德沙內爾身上,好像是有人在刻意而為,甚至把大正天皇做的那些事都套在了德沙內爾身上。
幾乎都不用想,秦致遠就知道這是米勒蘭的手筆,如果德沙內爾卸任總統,米勒蘭會是獲利最大的哪一個,如果從這個結果去倒推,那么米勒蘭的嫌疑最大。
這和秦致遠就沒什么關系了,秦致遠已經遠在德國,發生在法國的事,秦致遠管不著,也輪不到秦致遠管。
從德法邊境線到柏林,還有足足600多公里,秦致遠乘坐的機車沿途除了加煤加水沒有做任何停留,還是直到晚上八點才抵達柏林。
20世紀初的歐洲夜晚,實在是乏善可陳,就連柏林這樣的大都市,也是沒有路燈的,而且因為燃煤的大量使用,空氣質量非常差,就跟大霧天差不多,能見度也就是個一二十米。
這還沒有發展到頂峰時期,再過30年,空氣質量的污染才會達到頂峰,倫敦也因此獲得“霧都”的稱號。
就秦致遠所見,此時的柏林稱不上“霧都”也差不多,最起碼比21世紀的北京空氣污染程度高得多,以至于下了火車上汽車這一會功夫,朱莉都要用手帕做成口罩給秦德戴上。
“和蓬萊島比起來,柏林的環境實在是惡劣。”威廉三世看著緊張的朱莉不無歉意。
威廉三世去過蓬萊島,對那個幾乎沒有任何污染的“人間仙境”印象深刻。
和歐洲比起來,蘭芳的任何城市都能稱得上“人間仙境”,就連以煉鋼著稱的大慶市,空氣污染程度也不大,蘭芳對于環境的要求還是比較高的,從一開始就注意,總比積重難返的時候亡羊補牢好得多。
“所以要開發油氣資源,如果大量使用天然氣代提燃煤,空氣污染程度會輕得多。”秦致遠還能多堅持一會,微笑著給出自己的建議。
現在這個時代汽車還是稀罕物,就算是被稱為“世界中心”的歐洲,汽車保有量也不大,所以造成空氣污染的主要原因就是燃煤。
現在已經到了五月份還好點,如果是三個月前的冬天,因為要取暖的原因,空氣污染程度更重,甚至和毒氣彈的威力差不多。
“油氣資源——這是禁運物資,想要獲得這些東西可不容易。”威廉三世搖頭苦笑。
世界大戰的后遺癥不僅體現在割地賠款喪權辱國上,也體現在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石油和天然氣是重要的戰略物資,同盟國對德國采取的是禁運,不是多緊俏的問題,是壓根就不賣給你。
“都會好起來的,再等等吧,或許用不了太長時間就會有轉機,成功往往屬于堅持到底的人,所以你可要堅持住。”秦致遠馬上就化身人生導師。
秦致遠指的是法國正在進行的政治變動,如果真的是米勒蘭上臺,那么秦致遠就可以提出向德國出口石油天然氣的要求,只要法國人同意了,英國人那邊也不是問題。
帝國主義也不是鐵板一塊,攻破堡壘最好的辦法就是內部開花。
“希望如此吧。”威廉三世沒有抱太大希望,雖然威廉三世知道新巴庫油田屬于秦致遠所有。
其實在和平時期,石油天然氣也沒有戰爭期間那么重要,甚至因為在北非連續發現超大規模油田,石油天然氣看上去已經不像是世界大戰時期那么緊俏。
世界大戰期間,歐洲的石油和天然氣幾乎全部是來自羅馬尼亞,英國人為了獲得足夠的燃油,向羅馬尼亞方向發動了曠日持久的戰爭,羅馬尼亞戰場也是停戰最晚的戰場,直到德國已經宣布戰敗投降,德軍才停止在羅馬尼亞的戰斗,可見世界大戰期間石油的重要性。
和世界大戰時期相比,經過三年多的持續開發,單單是一個新巴庫油田的產量,已經超過了整個羅馬尼亞油田產量的兩倍,同時還有巴塞爾石油開發公司控制的油田,所以秦致遠現在不是發愁沒有石油,而是發愁石油沒有銷路。
這么看起來,就能看出聯邦石油對美國市場開發的重要性,目前的全世界,還是美國的石油消耗量最大,整個美國的石油消耗量,占據了全世界石油消耗量的一半以上。
這其中,福特汽車公司居功至偉,從這里也可以看出,聯邦汽車的前景有多光明。
好吧,秦致遠的胃口是有點大,只要是賺錢的產業,秦致遠都想插一手,關鍵是,秦致遠還總是能得逞——
和在法國時收到的熱情歡迎不同,前來接站的沒有幾個人,除了首相馬克思親王外,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名官員,也沒有夾道歡迎的群眾隊伍,站臺上的衛兵們看向秦致遠的目光甚至有點復雜。
這可以理解,要知道在世界大戰期間,正是秦致遠的外籍軍團給了德軍最大的恥辱,俘虜威廉皇儲,擊斃魯登道夫,在整個世界大戰中,秦致遠率領的外籍軍團擊潰德軍超過65個師,直接俘虜的德軍士兵超過30萬人,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還好,衛兵們并沒有過分的動作,只是用眼神表達恨意,這種程度的攻擊秦致遠見得多了。
“陛下,并不是故意怠慢,現在柏林的情況有點復雜,請您理解。”馬克思親王雖然和秦致遠沒見過幾面,但和秦致遠的關系也不錯。
“沒關系,我喜歡自由的空氣。”秦致遠一語雙關,臉上堆起的微笑讓人生不出惡感。
“這邊請吧,我們在無憂宮為您準備了晚宴,希望您能喜歡。”馬克思親王恍若未覺,微笑的也很職業。
于是一行人就上車直奔無憂宮,這也是柏林僅有的幾輛還能開動的汽車。
無憂宮是普魯士國王腓特烈二世為了和法國凡爾賽宮較勁在18世紀修建的,全部建筑工程延續時間達50年之久,位于德國波茨坦市北郊,整個王宮及園林面積為90公頃,因建于一個沙丘上,故又稱“沙丘上的宮殿”。
無憂宮是18世紀德國建筑藝術的精華,威廉三世選擇在無憂宮接待秦致遠是有原因的,在無憂宮里有一座中國樓,正好方便秦致遠一行人入住。
波茲坦距離柏林并不遠,20多公里而已,汽車發動機還沒熱,車隊就已經到地方。
這里的空氣質量倒是比柏林好了點,但從無憂宮門前的街壘上,秦致遠又發現了有點近似于詭異的氣氛。
“已經嚴重到這個程度了?”秦致遠感覺有點不可思議,在目前的德國,威廉二世想找到支持者應該是并不容易吧。
“還沒有,不過要防患于未然,有備無患吧。”威廉三世不想多說。
世界大戰德國戰敗,源自于文官集團的投降,德國·軍方雖然在戰場上節節敗退,但德國·軍方認為他們并沒有完全戰敗,如果繼續抵抗,德國還有希望,所以文官集團的投降對于軍方將領來說就是一場“背叛”。
這種情況下,其實威廉二世在軍方還有有點威望的。
世界大戰結束后,連最大的戰犯威廉二世都沒能站在審判席上,更不用說那些中小戰犯,如果仔細找找,威廉二世估計還是能找到支持者的。
“好吧,我的人可以擔負一部分防御任務,他們的能力也值得肯定。”秦致遠還是更相信自己人。
聽威廉三世說得這么危險,秦致遠心里也不免有點擔心,既然德國·軍方有人有可能會背叛威廉三世,那么只有天知道守衛無憂宮的這些衛兵內有沒有內賊,就像是威廉三世說的那樣,還是防患于未然吧。
“噗,這一點你不用重復,對于他們的能力,我們體會的很清楚。”威廉三世的臉色還是有點臭。
說的沒錯,對于蘭芳軍人的戰斗力,德國人是體會最深的,如果不是因為秦致遠率領著外籍軍團加入世界大戰,德國不會這么快戰敗,也不會敗得這么慘。
“我沒有別的意思,你知道的。”秦致遠真沒有在威廉傷口上撒鹽的意思。
“說實話,我真的非常羨慕你,有一支忠誠勇敢地軍隊。”威廉三世的羨慕之情真的是溢于言表。
“你現在也有,就在北疆區,有兩個整編師等著你接手,如果你愿意的話,他們明天就可以上船。”秦致遠不吝嗇,不是自己的東西永遠都不是自己的。
“再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威廉三世有點小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