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力差距過大的時候,其實整個作戰過程都是乏善可陳的。
麥克塔維什他們從樓頂突入,從四樓一直到一樓,幾乎是沒有收到任何抵抗,就把利泰洋行洗了個遍。
真的是洗,還是“血洗”的那種。
甚至到了一樓,麥克塔維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連在門口放哨的那幾名哨兵也沒放過,全部誘進大廳殺了個干凈。
估計粗略計算,死在麥克塔維什他們手中的就不下百人,其中最少有近半是歐洲白人,這到明天肯定會成為一樁驚天慘案。
也無所謂了,從英國人扣留黃富貴的那一刻開始,這件事就已經不可能善了,英國人想必也是有這個心理準備。
理查德提供的消息沒錯,黃富貴確實是在利泰洋行。
當麥克塔維什他們突進到地下室的時候,終于找到了黃富貴。
英國人雖然扣留了黃富貴,但明顯還是有顧慮,沒敢把黃富貴怎么樣,黃富貴雖然在扣押的時候因為反抗受了點傷,也沒有大礙,英國人還是進行了精心治療的。
不過黃富貴的狀態卻不太好,當麥克塔維什找到黃富貴的時候,剛剛確定了身份,黃富貴就雙目赤紅的要求去找英國住漢口領事泰勒·科弗代爾算賬。
黃富貴本人確實是沒事,但是黃富貴帶在身邊的侄子卻已經遇難,這讓黃富貴心喪若死,恨不得把泰勒·科弗代爾食之而后快。
黃富貴雖然有老婆,而且還不止一個,但黃富貴卻沒有孩子,那個遇難的侄子是黃富貴從弟弟家過繼來的,帶在身邊當兒子一樣養,卻沒想到夭在漢口,這讓黃富貴實在是難以接受。
現在去找泰勒·科弗代爾肯定是不可能,麥克塔維什不會帶著突擊隊節外生枝,雖然黃富貴是伯爵,麥克塔維什還是很干脆的把黃富貴打暈,然后準備帶走。
“麥爵爺,咱們這次發了,特么要調艘船來,才能把東西都弄走。”張漢卿還在忙著清點財物無暇分身,派了名東北軍士兵過來報信。
“別管有多少,只帶咱們能帶走的,都是些身外之物,別太在意。”麥克塔維什有理智,懂得“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道理。
道理是誰都懂,但真是看到黃燦燦的金錠就擺在面前,恐怕誰都無法保持平常心。
在張漢卿的堅持下,麥克塔維什來到位于地下的金庫,頓時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真的是金錠,而且還是重達一公斤的那種,這根本就已經不是金錠,而是應該被稱作“金磚”。
利泰洋行確實是有錢,這種金磚在利泰洋行的地下金庫中足足堆了半人高,而且還不是那種間差碼放,是整整齊齊碼放那種,那樣子這是要用噸計算的。
“來來來,別客氣,能拿多少拿多少,也別貪心,拿不完的就當沒看到。”麥克塔維什真的是咽了好幾口口水,才艱難的做決定。
那就拿吧,幸虧突擊隊成員都沒有攜帶多少武器,現在放開了往身上塞,裝個二三十公斤還是沒問題。
已經是一筆相當大的財富了,哪怕回去還要和其他沒有參與作戰的突擊隊員們分潤,也足夠讓突擊隊員們樂開花。
“院子里有汽車,咱們如果把汽車開過來,能給他們搬空了。”張漢卿也算是有錢人,但在對待金錢的態度上很明顯沒有麥克塔維什看得開。
“目標太大,你還打算一口氣開會法租界還是怎么著?要不直接沖出漢口?那你怎么過江?飛過去不成?”麥克塔維什不是嫌錢多,錢多也要有命花才行。
“這特么就這么扔在這,真是可惜了的,這要是能弄回去,咱們東北軍換裝的經費沒準就有了。”張漢卿說的話讓人對他刮目相看。
想想也能理解,東北軍“少帥”嘛,小錢肯定是不缺的,但在見識到更高層次的裝備水平之后,難免心里會有點異樣心思。
這也是好事,一個知道往里摟錢的少帥,總比一個只知道敗家的少帥好。
麥克塔維什肯定是不知道另一個時空的少帥是什么樣子,但言語間對面前的張漢卿還是有欣賞:“沒什么可惜不可惜的,錢嗎,沒了還能再掙,有這個心思就行。以你們東北軍的實力,想要換裝也不是難事,我們蘭芳當初還不是一窮二白。”
東北那塊地方真的是好地方,在另一個時空中,日本人在民國東北成立了“偽滿洲國”,然后二十一世紀就有人宣稱,在二戰時期,“偽滿洲國”的GDP曾經是亞洲第一,甚至超過了日本本土。
這當然是個笑話,絕對不可能的事,但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證實了東北的潛力,“共和國長子”的名聲不是白來的,只要經營好東北那塊地方,張雨亭和張漢卿的前途不可限量。
“沒錯,就是這么個意思,特么就當是先存在英國人這兒,早晚咱們要連本帶息討回來。”張漢卿還是有志氣,聽完麥克塔維什的話也不再糾結,又往身上塞了兩塊金磚轉身就走。
特么不能看,看了傷心。
張雨亭的確是老謀深算,讓張漢卿加入軍隊接受訓練這步棋算是走對了,至少現在的張漢卿聽人勸,這就是好事。
聽人勸,吃飽飯嘛。
利泰洋行此前算是個半軍事組織,還是有足夠的軍裝,麥克塔維什他們找出來一人換了一身,準備穿軍裝從陸路返回法租界。
這樣肯定比走水路多了點危險,但也是沒辦法,現在隊伍里多了黃富貴,總不能讓黃富貴也游泳回去,先不說黃富貴能不能游得回去,就黃富貴這大病初愈的樣,要是入了水怕是回去了還要再病一場。
黃富貴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也是經不起折騰。
哪怕是換了衣服,麥克塔維什他們也不能大模大樣的走在大街上,哪怕是用屁股想也知道,這段時間的英租界肯定是戒備森嚴,如果就這么公然返回法租界,那等于告訴英國人這事是法國人干的。
出賣盟友的事情麥克塔維什可不做,這點道理麥克塔維什還是懂得的。
那就只能穿街走巷溜回去,要感謝現在這個沒有“規劃局”的年代,城市建設根本就沒有規劃可言,到處是違章建筑,麥克塔維什他們總是能夠找到合適的路線,這一路上沒有出現任何意外,麥克塔維什他們穿街走巷的很快就回到法租界。
其實就在麥克塔維什他們還沒有回到法租界的時候,利泰洋行那邊已經響起凄厲的警報聲。
麥克塔維什可以確定,整個利泰洋行沒有留下任何一個活口,于是驚天動地的警報聲就成了麥克塔維什他們的保護傘,隨著警報聲大作,麥克塔維什他們可以毫無顧忌的加快腳步往法租界趕。
此時也不過是晚上十點多,漢口碼頭那邊還是燈火輝煌,江面上還是船只往來穿梭一片繁忙,放到二十一世紀遠沒到睡覺時間,但在這個時代,大部分人即使還沒有進入夢鄉,也已經準備休息了,這種時候拉響警報真的可以稱得上是凄厲。
警報有個副作用,只要警報一響,就算是英租界內那些原本聽到些動靜想要出門看看的居民也大多會選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女孩們遇到搶劫為什么喊“著火了”比喊“抓強盜”有用,和這個是一樣的道理。
當然隨著警報聲響起,街道上還是有軍警出動執行戒嚴,英租界內那些居高點內的探照燈也紛紛開始尋找,看上去還是兵荒馬亂。
連帶著法租界也有動靜,法租界內當然也有居高點,里面同樣有探照燈,英國人的探照燈打開之后,法國人的也隨即打開漫無目的的照射,只不過法國人還是比較不著調,掠過那些英國人探照燈的次數實在是有點多,而且每一次掠過的時候,移動速度真的就有點慢。
還沒進入法租界的麥克塔維什他們甚至能聽到崗樓里英國人的謾罵聲。
就把這當成是送別吧。
麥克塔維什他們就在一片謾罵中進入了法租界。
“上帝保佑!”理查德就在預定的法租界邊界等候,看到麥克塔維什他們的身影,理查德長出一口氣。
麥克塔維什他們去英租界冒險,理查德這邊也不輕松。
如果麥克塔維什他們失了手,理查德也逃不掉干系,所以從麥克塔維什他們出發后,理查德不知道為麥克塔維什他們禱告了多少次,直到看到麥克塔維什他們回來,理查德才算是放下心口的那塊大石。
“還不錯,一切順利。”麥克塔維什隨口搭話,路過理查德身邊的時候隨手就是兩塊金磚塞過去。
“上帝,這是什么?”理查德真是又驚又喜。
“就是你看到的東西,這是你應得的。”麥克塔維什不在意,這玩意兒多得是。
“這……這……這不太好吧。”理查德有點假猩猩,攥著金磚的手有點青筋畢露,誰要是現在過來搶,估計理查德拼命的心思都有。
“你最好快點忘了這回事,我都不記得剛才給過你什么。”麥克塔維什還是會來事。
“呃呃,好吧,我已經忘記了。”理查德從善如流,馬上把金磚裝兜里,還挺仔細的沒有裝一起,估計是不想讓他們因為碰撞發出任何聲音。
這種事兒吧,對于華人來說都是無師自通好吧。
(未完待續。)愛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