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蘇沫被安東尼劫持的時候,秦致遠的指揮部迎來一位怒氣沖沖的客人。≥頂≥點≥小≥說,
亨利·菲利普·貝當,新任法軍總司令。
秦致遠命令向安康撤出陣地,這是公然違背貝當命令的行為,貝當有理由憤怒。
同時貝當更加擔心的是,因為秦致遠對他的不滿會導致其他的將軍們群起效仿,同時招致高層對貝當本人的不信任。
相對于前一點,后一點更加重要。
所以貝當親自感到秦致遠的指揮部,不管是表達憤怒,還是加強溝通,貝當必須表現出他在關注秦致遠。
“秦,你為什么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的膽大妄為所導致的嚴重后果?現在已經有十萬德國人跨過了馬恩河,半個法國處于危險之中,你要為這個后果負責。”貝當有充足的理由。
德軍突破香檳沙隆,對南部的半個法國都會形成威脅,但如果看地圖,就會發現那其實別不會起到改變戰局的作用,一些無關緊要的地區并不能讓巴黎屈服。
“別把所有的原因都歸結在我身上,調配兵力是你的責任,當部隊面對完全不對等的敵人時,更多的失職屬于你而不是我。”心頭也有股邪火的秦致遠一點也不客氣。
貝當雖然是法軍總司令,但要說他這個總司令在秦致遠面前有多少威懾力,那還真難說,起碼從軍銜上說,秦致遠和貝當是平級,他們都是上將,而從作戰能力上,秦致遠高出貝當太多,如果忽視人種和資歷,秦致遠比貝當更有資格擔任法軍總司令。
“你是在指責我嗎?這是推卸責任,只有懦弱的人才會這樣做。”貝當也不客氣,實際上他一直是怒氣沖沖,進了秦致遠的指揮部甚至沒有坐下來,當著所有參謀的面就這么和秦致遠大吵起來。
“沒錯!我就是在指責你,但并不是推卸責任,而是因為這就是你的失誤,你自己都說了,有十萬德國人跨過了馬恩河,但你安排了多少人防守,只有特么的不到三萬,難道你要責怪士兵們不夠勇敢?”秦致遠破口大罵。
“不管是在任何情況下,哪怕防守的只有三千人,面對十萬人也不能逃跑,那是懦夫的行為。”貝當也在破口大罵,當然了,或許是出自個人修養,貝當只能罵到“懦夫”這個層次。
“去你的懦夫,一萬六千人的部隊打到還剩下三百七十人,這樣的部隊是懦夫?那么什么樣的才算是勇敢?”秦致遠口沫四濺,和貝當面對面的互噴。
秦致遠的個子要高一點嘛,居高臨下的很有要幫貝當洗臉的架勢。
“370……”貝當意外,這是個他不知道的情況。
“是的!昨天晚上的時候外籍軍團第11師確實還有一個團的預備隊,但是只過了四個小時就只剩下370人,這是最新的戰報,本來應該寫在今天的報告里。”秦致遠悲痛。
昨天夜里的戰斗最殘酷,到了最危險的時候,在某些地段發生了身負重傷的士兵拉響集束手榴彈和沖上陣地的德國人同歸于盡的事例,這樣悲壯的事例沒有辦法一一描述,特級英雄不足以形容他們的勇氣和決心,法軍的榮譽軍團勛章也不夠發,因為有名有姓的就有37人之多。
“怎么可能……”貝當氣焰全消,措手不及的狀況令他顧此失彼。
“為什么不可能?你認為華人作戰時全靠武器優勢去碾壓?不!我們不缺少勇氣,我們也不缺少犧牲精神!如果我不命令他們撤出陣地,他們會戰斗到最后一人,但我不能抹殺一支優秀部隊的優良傳統,這種傳統應該延續下去,而不是因為這一仗徹底斷絕。”秦致遠想留種子。
只要部隊沒死光,就有重建的可能,而一旦全軍覆沒,在法軍序列中最有可能的結果是撤編。
“聽著秦,我已經命令第二集團軍頂上去為你擦屁股,這次的事我不再追究,我希望沒有下一次。”貝當的態度依舊生硬。
“如果你繼續這么漠視士兵們的生命,那么我可以保證,肯定會有下一次。”秦致遠更加生硬。
“你……”貝當怒火中燒,他認為自己已經給了秦致遠臺階,沒想到秦致遠拒絕和解。
“如果你早派第二集團軍頂上去,就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所以這不是我的問題,是你的問題,如果繼續保持這種態度,那么并不會有根本性的改善。”秦致遠不僅僅是為了第11師的遭遇鳴不平,更為了以后的戰事能順利進行。
“部隊調動是需要時間的,你總不能讓他們都坐飛機飛過去。”貝當強調客觀事實。
“但在那之前,你身為總司令必須要有預見性,在德軍形成突破之前,你就應該預料到并且及早應對,否則就是你的失職。如果沒有足夠的判斷力,總是被動的左支右拙,那樣拙劣的表演配不上總司令這個職位。”秦致遠撕破臉。
堅定不移的表達自己的態度,是獲得重視的方式之一,只要秦致遠表達的足夠充分,那么不管貝當是不是喜歡秦致遠,貝當都必須重視秦致遠的要求,否則下不了臺的一定是貝當。
至于貝當喜不喜歡秦致遠,誰在意呢?
很多人也不喜歡曼京那個屠夫,但是曼京本人還是有能力的,也有足夠的服從性和執行力。在尼維勒手下,曼京受到重用,當貝當上臺后,曼京同樣已經復出。
最終貝當是帶著郁結不暢的憤懣離開蘭斯的,他這一行除了自取其辱,沒有達到任何目的。
送走了貝當,秦致遠迎來狂躁的麥克阿瑟。
美軍第84旅要撤退了,退回奧爾良進行休整,或許等第84旅重新加入戰斗序列的時候,那和麥克阿瑟已經沒有任何關系,當然更大的可能是戰爭已經結束。
總之,歷史上那個令麥克阿瑟時常掛在嘴邊的“彩虹師”估計再也沒有了原本的光環。
時常回味是肯定的,但估計并不是甜蜜,而是苦澀。
美軍第84旅和德國人苦戰一天,全軍傷亡大半,近萬人只剩下三千多點,絕大部分都有傷在身,嚴格說起來,比秦致遠還要更加凄慘。
嚴格說起來,對于第84旅的損失,麥克阿瑟應該負一部分責任,而且是很大一部分責任,在戰斗開始之前,麥克阿瑟在排兵布陣上犯下了錯誤,他的陣型太過靠前,以至于在德軍的炮火中傷亡慘重。
麥克阿瑟知道這一點,所以自從撤出阿米方丹,麥克阿瑟就表現的很暴躁。
秦致遠理解麥克阿瑟的心情,對于一個功利心很重的人來說,相對于部隊的損失,麥克阿瑟更擔心美國政府對他的觀感。
秦致遠也明白這一點,所以秦致遠在戰報中把第84旅傷亡慘重的原因歸結為德軍鋪天蓋地的炮火,對于麥克阿瑟的失誤只字未提。
這本身對秦致遠也是有利的
如果第84旅在德軍具有毀滅性的炮火中傷亡慘重而不得不撤退,那么在鋪天蓋地的炮火中堅持戰斗的華人部隊會贏得更多贊譽。
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
實際上,當手中的部隊失去戰斗力的時候,麥克阿瑟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干什么,因此有點顧此失彼。
“秦,我需要更多的青霉素,為什么你寧愿用在那些感染了感冒的人身上,也不用在那些痛苦哀嚎的傷兵身上?”麥克阿瑟是來鳴不平的。
目前的戰地醫院里,有很多各個方向戰場上的傷員,同時也有大量的感冒患者。
相對來說,感冒患者收到了更好的照顧,畢竟他們在痊愈之后還能返回戰場,而傷員則需要漫長的恢復期。
“道格,要重視這場災難,這不是普通的感冒,他造成的后果會比世界大戰更加嚴重。”秦致遠正色。
第一次世界大戰共造成1000萬人喪生,而即使是最保守的估計,這場“西班牙大流感”也造成2000萬人死亡,是世界大戰的兩倍。
這次的流感在20歲至35的年輕人中發病率很高,很多人早上還是好好的,中午就染病,晚上就會死亡。
“你在開玩笑嗎?”麥克阿瑟不可思議。
在此前,沒有任何一次類似感冒的疾病能達到這次“西班牙大流感”的嚴重程度,當然“黑死病”不算,那又是另一場浩劫。
“我不是開玩笑,道格你知道的,我在科西嘉有一個實驗室,那里有足夠聰明的科學家,有完備的設施,我的首席研究員告訴我,現在的程度只是預演,情況會愈發糟糕,甚至可能持續到明年或者是后年,所以一定要重視它。”秦致遠說完,看向一臉震驚的麥克阿瑟,忽然靈機一動:“如果我是你,我會給美國政府警告,讓他們重視這場災難,儲備更多的藥物,促使公民更加重視個人衛生。”
對于一個“上進”的人來說,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如果麥克阿瑟聽從秦致遠的勸說,那么哪怕是麥克阿瑟因為這一次的戰斗失敗被證明軍事能力不足,也會在其他方面贏得分數。
“災難?”麥克阿瑟還沒有明白。
“對,災難!好像美國有很多西班牙裔,所以一定要小心,破壞力不容小覷。”秦致遠強調。
秦致遠只知道這場“西班牙流感”造成的嚴重后果,但并不清楚具體進程。
在原本的歷史上,美國在1918年的十月份死了25萬年輕人,美國當年的人均壽命因此下降12個百分點,如果美國人清楚這些數據,恐怕他們會驅逐所有的西班牙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