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小說旗
12月中的某一天,秦致遠前往總理府找克里蒙梭,就遇到了這瘋狂的一幕。
總理府人潮洶涌,人頭攢動如過江之卿,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瘋狂和焦慮。
這一幕秦致遠似曾相識,他曾經經歷過很多次類似事件,以至于有一瞬間,秦致遠感覺自己是置身于20世紀80年代的中國,而不是20世紀初的法國。
這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確實是給了秦致遠一種時空錯亂感,想到這種情況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秦致遠的感覺更加復雜。
“他們在干什么?都瘋了嗎?”朱莉感覺不可思議。
朱莉和秦致遠一起來總統府,有一個原因,是因為朱莉和秦致遠邀請克里蒙梭參加秦致遠的婚禮。
婚禮定在圣誕節的前一天,也就是平安夜的白天舉行,秦致遠和朱莉這段時間的任務就是送請柬。
給值得送的人送請柬。
秦致遠和朱莉的婚禮已經成為巴黎本年度最大的盛會,所有人都以能擁有一個婚禮的請柬而感覺榮幸之至。
據說,現在秦致遠和朱莉的婚禮請柬已經炒到10萬法郎以上,而且是出于有價無市的狀態。
能讓秦致遠和朱莉親自送請柬的人肯定不多,在這半個月中,秦致遠和朱莉只送出十幾份請柬,上至法國總統雷蒙·撲恩加萊,下至卡皮鎮治安官湯姆森,以及鎮長安德烈。
都是秦致遠的知交故舊。
“的確是瘋了,你可以這么認為。”秦致遠心情復雜。
雖然出現這種局面是秦致遠一手造成的,但當看到這種場景時,秦致遠還是忍不住感覺心有戚戚。
但這又能怪得了誰呢?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哈……秦,你總算來了,我已經等了你很久了!”人群中,一個西裝革履的白胖子看著秦致遠大叫。
“菲利普,你找我干嘛?”秦致遠不明就里。
菲利普曾經找過秦致遠,在之前秦致遠組織聯合石油公司的時候。菲利普的家族算是名門望族,可以從波旁王朝追溯至今,在秦致遠組織聯合石油公司的時候,菲利普籌集了1000萬法郎,想要入股聯合石油公司,但是被秦致遠拒絕。
原因很簡單,秦致遠不喜歡菲利普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就好像是菲利普會投資聯合石油是看得起秦致遠一樣。
秦致遠不需要任何人的承認,站在秦致遠的角度上,他可以直面任何挑戰。
“秦,看我拿到了什么?”菲利普展示手中的文件,幾乎伸到了秦致遠的臉上,秦致遠不得不把菲利普推開一些,免得菲利普直接撞到自己懷里。
“批文!我現在也有批文了!想知道是什么嗎?我可以慷慨的告訴你,看看吧,這是內斯地區五萬平方公里的開采權!要不要我告訴你這個值多少?看來你不想知道。不過沒關系,如果你考慮加入的話,我會給你留出一部分股份,你看百分之一怎么樣?哇哈哈哈哈……”菲利普得意洋洋,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他擊敗了秦致遠。
“不用了,你留著吧……”秦致遠無語,看向菲利普的目光充滿戲虐,言辭更是犀利:“需要提醒你的是,入市有風險,投資需謹慎。”
這句話是用來形容股市的,但用來形容采礦業同樣合適。
幾乎每年都有資本力量涌入采礦業,有些人一飛沖天,有些人傾家蕩產。一飛沖天的那些人認為自己之所以能發財,是因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而那些傾家蕩產的人,則是把原因歸咎于時運不濟上。如果有機會,他們還是會孤注一擲。
“哈哈哈哈……我從中聽到了酸楚的味道,秦,如果你想加入我們標準石油,那么請不要客氣,我會給你留下總裁助理的職位,供你大展身手。知道總裁是誰嗎?就是我!哈哈哈……”菲利普仰天大笑。
這個標準石油并不是1911年被拆分的那一個,菲利普取這個名字,顯然是含義深刻。
就在菲利普仰天大笑的時候,周圍的很多人也都在大笑,他們都在兩個月前被秦致遠拒絕過,現在多少有些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意思。
或許是嘲笑秦致遠讓他們感覺扳回一城,終于在秦致遠這個“外來者”面前有了點“我們才是正宗巴黎人”的主場感覺。
菲利普對秦致遠的敵對和奚落,也從另一方面也充分證明秦致遠已經融入巴黎。
“看樣子你干的不錯,恭喜你。”秦致遠假模假式的,真有點故作紳士的惺惺作態。
“啊……我得去趕飛機了,秦,感謝你的運輸機,可以讓我盡快飛往摩洛哥大干一場,再見。”菲利普把文件遞給身邊侍從,假模假式的把頭上的帽子向上抬了點挺直了上半身微微鞠躬,充滿貴族式的告別方式。
“呃……再見,另外,謝謝。”秦致遠不得不致謝,不管怎么說,這都是自己公司的大客戶。
秦致遠和老雷諾合伙開發的運輸機已經開始進入民用領域,雖然價格比較高,但總是有人愿意挨宰。
隨著菲利普離開,堵在秦致遠面前的眾人紛紛散去,他們都急著去賺大錢,嘲笑秦致遠只是一個小插曲。
很令秦致遠感覺不可思議的是,有的人走的時候居然用憐憫的眼神看自己。
這簡直是好笑,就算他們能找到石油,也最多是取得和秦致遠一樣的成就,這莫名其妙的自信心從何而來?
當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充滿惡意,有人看到秦致遠就挺不好意思:“秦,不好意思,這并不是我個人能決定的。”
不好意思的人是費舍爾,費舍爾經營著馬賽的科莫茲航運公司,船隊主營遠東業務,因為地中海護航和秦致遠的lll公司下屬艦隊打過交道。
“費舍爾,不用這樣,畢竟機會均等。”秦致遠微笑面對。
這樣的表情,看在費舍爾眼里就是故作風度,于是費舍爾加以解釋:“秦,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向董事會申請,你可以加入進來。”
這里的每一個人幾乎都代表著一群人,他們所做的任何決定都是集體決定,并不是由那一個人決定的。
出于商人的精明,費舍爾確實想和秦致遠合作,因為不管怎么看,秦致遠和費舍爾相比都具有巨大優勢。從內心來講,費舍爾隱隱感覺到不妥,因為秦致遠如果愿意,他完全可以像上一次一樣先下手為強,那么這里的人將沒有任何機會。
但這瘋狂的炒作幾乎沒有給費舍爾冷靜思考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相信,摩洛哥一定有石油,只是多少之說,每個人都堅信自己才是那個幸運兒。
“你買下了哪里?花了多少?”秦致遠忍不住關心。
“不阿爾法地區,哪里和新巴庫地形相似,至于價格……噗……我想我一定是瘋了。”費舍爾的表情看不出多少喜悅。
“入市有風險,投資需謹慎。”秦致遠還是鄭重提醒。
“風險……”費舍爾或許感覺到了什么,搖搖頭似乎是想把那個念頭趕出腦海:“什么事沒有風險呢?我們一直都在風險中尋找機會。”
“那么好吧,祝福你。”秦致遠無奈。
“謝謝。”這句話更加真心實意一些。
秦致遠可以泰然自若,朱莉就忿忿不平:“真是太可惡了,這些人怎么能這樣?”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吧。”秦致遠表情古怪。
關于這個事兒,秦致遠實在是沒辦法向朱莉解釋,難道直接說,這是秦致遠和克里蒙梭設的局?
這未免步子太大。
“我要回去好好查一查,看看是從哪里泄露的消息,我要把那個人吊上絞刑架。”朱莉攥著拳頭發狠,事關秦致遠的利益,朱莉感同身受。
“別,莉莉,那不是你的工作范圍。”秦致遠滿頭大汗,如果有人該吊死,那么最該的就是秦致遠和克里蒙梭。
“怎么可以這樣呢?這太過分了!我們能到法院去控訴他們嗎?”朱莉不想善罷甘休。
“以什么理由?”秦致遠試探。
“他們偷了我們的錢!”朱莉咬牙切齒,還沒有進門已經開始惦記秦致遠的錢包。
“哈哈哈……”秦致遠感覺朱莉實在是太可愛了,在朱莉的臉上用力親一口。
“別這樣……”朱莉不習慣在公眾場合如此親密,推開秦致遠拿出面巾擦臉,同時還掏出小鏡子看看需不需要補妝。
嘖……
女人的注意力啊!
和外面的辦公室比起來,克里蒙梭的辦公室倒是清靜。
看到秦致遠,克里蒙梭哈哈大笑著過來招呼:“啊哈哈……秦,見到你真高興。”
秦致遠可以確定,克里蒙梭的“高興”是真心實意的,畢竟秦致遠都能看到克里蒙梭的小舌頭。
“怎么樣?看上去收獲頗豐。”秦致遠饒有興致。
“哈哈哈……豐,太豐厚了,秦,你這個注意真棒,至少我不用擔心圣誕節買不起糖果,你可真是個壞家伙。”克里蒙梭非常滿足。
“別只強調我,你也有份,而且比我更可惡。”在朱莉面前,秦致遠無法容忍被貼上“賤格”的標簽。
“當然,當然,我是最可惡的那一個!”克里蒙梭毫不在乎,甚至為了這個得意洋洋。
“這怎么回事?”朱莉狐疑的看秦致遠。
“哈,看來我們的福煦小姐還不明白,沒關系,我來給你解釋……”克里蒙梭好為人師。
其實要解釋起來很簡單,克里蒙梭還沒有說完,朱莉就已經完全明白了。
明白過來的朱莉看著若無其事的秦致遠和得意洋洋的克里蒙梭哭笑不得,這算什么事,一個是自己的丈夫,一個是自己的國家元首,兩個人合伙坑自己的國民……
如果站在民選政府的角度看,真是坑爹。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