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晦明都說什么了?
魯方巖為什么會誤認為我出家當和尚了?我腦袋頂明明有頭發的好不?算白了點,那也是頭發,不是雜毛,好不好!
晦明該不會從搞鬼,想借省委書記的誤會,讓我被出家吧!
靠,這可不行,算當禿驢待遇再好,我也不干!
我趕緊解釋“報告首長,我沒出家,不是禿,那個和尚!”
魯方巖皺眉說“你不是晦清大師的弟子嗎?”
晦明在旁插話說“蘇嶺是晦清師兄的忘年交,三天前曾并肩作戰過,有生死的交情。.d.m.me晦清師兄臨終前指定他為執禮弟子,以送最后一程的。”
魯方巖頗為遺憾地嘆氣道“大師終究無后啊!”
靠,書記大人,我讀書少你別唬我啊,一個和尚怎么可能有后?算收了徒弟那也不是兒子好不好?難道你覺得晦清這么高一高僧還應該有個私生子不成?
晦明肅然道“蘇嶺雖然不是晦清師兄的弟子,但很得晦清師兄賞識。晦清師兄臨終前,將半生心血所書的刺血金剛經和常用的木魚、佛珠贈送給他,對他還是報有很大希望的。”
靠,這禿驢不陰我不舒服啊!
什么叫對我報很大希望?還不是希望我當和尚?
魯方巖一聽果然來了興趣,“晦清大師把刺血金剛經送給你了嗎?你一定要好好保管,不能辜負大師的一番心血啊!”
我背有汗往外冒,再讓這兩位說下去,那非得把我趕廟里當和尚不可了。
“報告首長,我結婚之后一定會認真學習這本金剛經的。”我立刻毫不猶豫地把當和尚最大的阻礙給搬了出來。
魯方巖微微一怔,旋即露出一絲笑意,點了點頭,“不錯,小伙子很不錯。”然后轉頭問“后天晚有什么安排嗎?”
跟在魯方巖身后的是個三十左右歲的年男子,斯斯的,腋下還夾著個公包,聽魯方巖問話,趕忙回答“德國納格爾集團董事長來訪,晚安排了歡迎晚宴。”
魯方巖沉吟片刻,說“那安排在晚宴之后吧,在家里吃頓便飯。”說完轉過來對我說“我這個老頭子擅自作主,請你到家里吃頓飯,給我講講你和晦清大師并肩作戰的故事,你不會介意吧。”
靠,介意?我腦筋是轉得沒馮甜快,可我不是缺心眼啊,省委書記請吃飯,還要介意什么?最多是介意為什么不是今天晚嘛。
沒看后面那五個老禿驢一臉羨慕嫉妒恨,看著我的眼神都快要噴火了!
別跟我說什么法師要清高一點,我現在還不算法師呢,一個星期前還是連自己都養活不起的無業游民,現在突然有省委書記要請我吃飯,這人生的際遇之離真是難以想像啊!
“不,不介意。”我當時都有點結巴了。
魯方巖微微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轉過身,對著跟著那一群人說“晦清大師既是我市佛教界的領軍人,又是曾經的抗日英雄。年輕時英勇抗敵,舍身無畏,建國后功成身退,遁入佛門,對我省的佛教事業發展做出了重大貢獻,尤其是發揮宗教界在慈善事業的作用,更是開創性的建立了我省第一個佛教慈善基金,資助了大量的貧困地區少年兒童學,可以說是真正體現了一名佛家弟子一身正氣,慈悲為懷的精神。對于晦清大師的事跡,我們要大力宣傳啊,不僅要在我省宣傳,還要爭取在全國宣傳,讓全國人民都知道有這樣一為慈悲為懷的長者!”
這是傳說的定調子了。
魯方巖這番話說出來,等于為晦清的一生做了蓋棺定論。
講完話,魯方巖準備離開,身為省委書記,事務繁忙,專門抽出時間跑感業寺來為晦清定調子,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不可能在這里耽擱太久。
在晦明的示意下,我趕緊跟在人群里往外送。
本來我想這么多人,還都是領導,我這一小蝦米躲外面跟著禮節盡到也是了,誰知道魯方巖眼睛卻尖,一眼看到走在最外面的我,居然把我招呼過去,陪在身邊一起走,邊走邊問了一些我個人的情況,如家里都有什么人啊,現在都在做些什么事情啊之類的,當聽說我現在開了家賬務公司,專門替人解決呆壞帳問題時,他還皺了皺眉頭,說了一句,“收賬雖然也是法律許可的行業,但終歸不是什么正經前途。退伍軍人服務國家也是應該的嘛。像你這種經歷的退伍軍人卻被安置去當保安,我看這民政部門的優撫安置工作很有些問題,至少不夠細,太粗!你既然是保密部隊退伍回來的,身手應該不錯,有沒有興趣到公安部門干一干啊?”
我當時覺得背后火辣辣的,用眼角余光往四周一掃,見這回不光那五個老禿驢羨慕嫉妒恨了,連那些跟魯方巖一起來的家伙也都是這副表情。唯獨有個瘦高個例外,他顯得有些緊張,額頭都見汗了,見魯方巖話停住,趕緊前兩步,“書記您批評得對,我們回去一定改正。”
“這是你們的工作,不要靠說,要靠干的。”魯方巖揮手把那瘦高個打發回去,又問我,“怎么樣,有沒有興趣?”
雖說他是好心,可我現在也是身家小一千萬的小土豪了,而且以后還得抓六極惡鬼給大傻救命呢,當了警察哪有這閑工夫了。
于是我當機立斷,把專家證掏出來給魯方巖看,“報告首長,我現在是省公安廳的特聘專家,也算是為國家服務。”
魯方巖饒有興致地接過專家證看了看,突然失笑道“原來鄭英華力主特聘的專家是你啊,之前鬧到常務會去,我還想是什么人能讓鄭英華這個鐵娘子這么力挺呢,怪不得,這小鄭廳長還是很有眼光和魄力的嘛。”
啥?聘我當專家這點破事兒都鬧到省常委會去了?
靠,這什么情況啊!
我心里不由有些犯嘀咕。
不過魯方巖也沒在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而是繼續問我其他情況,最后甚至還問我有沒有結婚,有沒有女朋友。
我一直牢記晦明實話實說的告誡,把馮甜這個師姐也交待出來了。
魯方巖大感興趣,要我后天去吃飯的時候一定要把馮甜帶著一起去。
一路這么談談說說出了山門,魯方巖等人乘車離開,我這才松了口氣,一轉身的工夫,卻看到謝云松和寧美兒居然還帶著人站在路旁,正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唔,跟省委書記談笑風生的情形想來是讓他們看去了。
不過我也沒理會他們,進了寺門問晦明,既然魯書記來過了,那我的任務是不是算完成了,可不可以回家走人。
晦明卻說“這才剛開始,法會要連著辦三天,這三天里,晚可以回去休息,但白天你都得在場,還會有其他人來看晦清師兄的遺舍。”
我趕緊涎著臉問“你看我出這么大力,等法會結束之后,晦清大師的舍利子送我一粒行嗎?”
晦明毫不客氣地回絕了我的請求,“舍利是我佛門圣物,你又不信佛,要來有什么用?別白日作夢了!”
不給拉倒!
我不爽了,問“不給舍利也行,那眼睛爆出來的眼睛總得給我吧,那怪可是我拼了三分之一命干掉的。”
我這話說得有點繞嘴,但晦明還是聽明白了,說“眼睛的事情回頭再說,這三天你好好應付,對你有好處,對感業寺也有好處,只要你應對得好,到時候還給你也沒有問題,可你要是不用心應對,別說眼睛了,別的東西也不給。”
我大,“還有別的東西?”
晦明古怪地看了我一眼,“馮甜沒告訴你?那你問她吧。”說到這里,他的手機突然響起,接起來一聽,立刻拉著我往回跑,“快回去準備好,賀市長帶隊過來了!”
賀市長自然是明城市長賀澤平了,雖然不如魯方巖的級別高,但賀澤平卻是明城的現管,感業寺在明城這一畝三分地,而更重要的是,明城的原市委書記**被抓進去了,賀澤平馬要更進一步當明城市委書記了,這種人物感業寺自然也是要好好應承的。
我回到房間里接著敲木魚念經,不大會兒工夫,賀澤平帶著一大群人呼啦啦進來了,照例說了兩句官面話,然后又要跟我這個執法弟子說話,不過等我站起來的時候,他看清我的樣子,感到有些意外,失笑道“原來是你啊,你怎么成了晦清大師的弟子了?”這話一出口,登時驚掉一地人下巴,晦明倒是鎮定,想來已經從晦清那里知道我和賀家的事情了。
我陪賀澤平聊了兩句,他很快從話里知道魯方巖請我吃飯的消息,出門離開的時候,我照例陪送,又被他拉到人群間走在他旁邊,等到出了山門,車之前,才仿佛想起什么,把我招呼到車旁,低聲說“英華這兩天還提起你呢,不如這個周末來家里吃頓便飯吧,學森已經大好,神智也清醒了,想再正式拜謝你們兩位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