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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膠片


更新時間:2017年10月13日  作者:紙火花  分類: 都市 | 異術超能 | 紙火花 | 超級U盤 


要將彩色圖像轉為黑白,只需剔除色彩信息保留亮度信息即可。

傳統照片可以翻拍做到,數字圖像可以借助看圖軟件,做起來更加方便。

不過若是反過來,把黑白圖像變成彩色,就要麻煩很多,需要人工為其添加缺失的色彩信息。

1839年,法國畫家/化學家路易jm達蓋爾發明“達蓋爾銀版攝影術”。雖然這種木箱照相機需要持續曝光30分鐘才能正常留影,使用起來很不方便,卻已經初步解決了照相機的可用性問題。

此后不斷有發明家投入到照相機和留影材料的改進中,等到美國人喬治伊士曼開辦的伊士曼公司在1885年推出透明膠卷,就已經和現代膠卷差不多了(一開始是易燃的賽璐璐膠片,后來改成更加安全的醋酸纖維膠片)。后來,這家公司又相繼在1935年前后相繼推出自帶膠卷盒的135膠卷和彩色膠卷,徹底奠定了現代照相機/膠卷的組合形式,該公司后來改了名字,正是一度聞名全球的“柯達(kodak)”。

只不過,彩色膠卷初期的價格非常昂貴,距離全面普及還要三四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

在此期間,攝影師們拍攝了大量的黑白照片,而終端用戶卻對彩色圖像情有獨鐘,因而產生存在巨大的黑白變彩色市場需求。

在膠卷發明的同時,瑞士發明家漢斯j施密特發明了“photochrom”照片上色技術,成為這類產品中的佼佼者。它的原理有些類似石版畫套色印刷,工作人員將黑白影像翻印到涂有光敏試劑的精磨石灰石上,然后根據想象對顏色進行調整,最終疊印到一起,形成彩色圖像,可以用來印刷明信片、海報之類的東西。

借助這一技術,美國底特律印刷公司印刷了很多彩色的風景、人像明信片,最多一年印了足足700萬張。再后來隨著大量成年男性被拖進一戰戰場消耗掉,1929年美股危機引發大蕭條,讓這些或宏大精美或異域奇葩的照片變得不再吃香,底特律印刷公司遂在1932年破產清算。

有意思的是,因為人工修飾時忽略了一些照片細節,色調選擇也出于主觀想象,這些照片具有類似油畫、水粉畫的藝術味道,反倒在公司倒閉幾十年后在收藏市場獲得新生。

等到個人計算機問世,軟件能力越來越強,以往需要眾多工序才能完成的照片上色,普通人借助photoshop圖像處理軟件也能做到。

比起連續調整色調疊印的photochrom,ps上色更加簡單直觀,但也費時費工,需要用戶把照片按照顏色分區保存成不同的色相/飽和度圖層,然后從相似的彩色照片上選取適宜顏色添加上去,最終保存成一張完整照片。而這種圖像分區、選色、上色、合成的操作邏輯,顯然很符合簡單重復腦力勞動的特征,正是ai、尤其是深度學習型ai最適宜的戰場。

借助互聯網,研究者能夠搜集到數以百萬計的彩色照片,再將其批量轉換為黑白照,就可以兩兩一組拿去交給深度學習網絡進行訓練。圖像識別、上色技術對美顏相機極其重要,這一領域一直是蜜蜂研究院軟件部門研究的重點,重要程度甚至還在芯片部門之上蜂芯的cpu部分至今還沒有拋棄arm架構,gpu架構也基本不變,大框架不動,工作自然要偏向于修補優化,缺少前沿突破性研究。

借助在相關領域的深厚積累,蜜蜂相繼推出漫畫上色、照片上色軟件,如今有把主意打到黑白老電影上面。

加上鮮艷的顏色,顯然能讓老電影煥發出不一樣的魅力。作為試水之舉,研究人員選中了抗日題材。抗日題材影視劇數量實在太多,相關影像資源極其豐富,很適合用來訓練ai,后期人工調色修整也好有個參考。

恰好蜜蜂影業接了數碼修復《地道戰》的任務,研究院圖像所便主動找上蜂影和八一廠,很快說服后兩者,然后就有了現在這部彩色影片。

槍聲在山谷里回響,鬼子在銀幕上肆虐。

彩色重制版《地道戰》正在放映中。

雖然有了色彩,畫面卻談不上鮮艷清透,帶著一絲朦朧與模糊。

觀眾們顯然接受了這種風格,很快就沉浸在劇情中。

作為一部特殊背景下誕生的戰術教學片,《地道戰》的結構非常清晰。

開篇先是字幕介紹:“在抗日戰爭時期,敵后根據地的軍民,……地道戰,就是一個光輝的范例。”

然后便借助旁白介紹直入主題:1942年,抗戰進入僵持期,日軍為了掠奪人力和物質資源,在華北地區發動大規模掃蕩,很快波及故事發生地高家莊。

老村長在外出開會時被打傷,勉強回到就咽了氣,只留下一本仔細包裹的《論持久戰》。村支書取出書本組織大家學習,決定聽從上級指示把村民家里自發挖掘的藏身洞連起來形成地道。

地道剛剛挖好鬼子就來掃蕩,日軍分隊長山田指示“悄悄滴進村,打槍滴不要”,卻被支書高老忠偶然發現,連忙跑去敲鐘示警。山田氣急敗壞掏槍打死高老忠,自己卻被人偷襲,屁股上中了一槍,在偽軍湯司令的建議下草草收兵。

老忠叔死后,民兵隊長高傳寶帶領村民繼續戰斗,再一次拿起那本《論持久戰》,領悟“消滅敵人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提議增強地道的攻擊能力,完全體地道逐漸成型。再后來,靠著這座不斷擴張的地道網絡,村民識破了冒充“八路軍敵后武工隊”的鬼子特務、打破了鬼子的兩次圍剿,甚至把地道挖到鬼子炮樓下面,一舉端了山田分隊的老窩。

在“地道戰、地道戰、埋伏下神兵千百萬”的豪邁歌聲中,電影也步入尾聲。

看到留著仁丹胡的四眼鬼子被男主角只手生擒,在場的大人小孩紛紛發出叫好聲,還有人忍不住鼓起掌來。

演職員表早在片頭已經播過,片尾字幕只有一句干脆有力的手書題詞:“人民戰爭勝利萬歲”。

放映機的光柱暫時消失,照明燈亮了起來,場上嘈雜一片,頓時將觀眾人從烽火連天的戰爭年代拉了回來。

看看懷里精神奕奕的大女兒,湯佳怡轉頭問道:“顏色怎么感覺怪怪的?是不是技術不達標?”

馬競按住不太安分的小兒子,笑著問道:“覺得日軍和偽軍的軍裝顏色有古怪,看起來非常惡心難看?”

前者眼睛一亮,“沒錯,就是這樣!”

“這是有意為之的結果,”馬競沒有繼續解釋,反而笑著轉向大女兒,“芝芝,你看懂了沒?”

三歲半小丫頭的回答很是簡單直觀:“白衣服是好人,黃衣服的是壞蛋,好人打大壞蛋!”

童言頓時逗笑夫婦兩個,馬競接著說道:“看見沒?這就是原因。”

不同版本影視劇里的軍裝顏色各不相同,制作組并沒有選擇ai推薦的那一款,而是刻意挑選了接近老照片但是很惡心的那種色調。與之相反,主角這邊的人馬,雖然穿的都是土布衣服,卻都干凈明快令人親切。這么做的目的,當然是借助顏色實現陣營區分,一邊是整齊而丑陋的軍裝,一邊是簡樸卻親切的常服,即便小孩子也能完成敵我識別。

作為服裝企業老板,湯佳怡其實是懂顏色心理學、顏色情感學的。只是她看慣了各種抗日影視劇,下意識就把電影里的軍裝和后世影視劇里的戲服做比對,一時間反倒忘了這一茬。

意識到自己的疏忽,湯佳怡微微臉紅,站起來帶女兒去上廁所,她順便換了個話題:“不是說做了數碼修復么?怎么分辨率還是不太高的樣子?”

馬競同樣起身,拉著小臉憋得通紅的兒子,“修復主要針對嚴重的噪點污損以及噪音,然后調整背景音樂的音量,其他地方并沒有亂動。這部電影因為器材和膠片的原因,分辨率本身就不高,現在這樣已經是極限了,繼續放大會更加失真。再說了,你不覺得這樣微帶一點兒噪點模糊,反倒給人一種老電影獨有的滄桑感么?要是再清晰一些,變成‘磨皮老奶奶’,你們就該吐槽‘怎么變成抗日神劇了’。”

“其實現在也很神,”把小家伙們送進專門的兒童衛生間,湯佳怡還是忍不住吐槽起來。

“明明戰場形勢是敵強我弱,面對擁有輕重火力、久經訓練的敵人,我方的普通民兵居然就靠著土堆磚墻、土地雷土手榴彈就把他們打得死傷枕籍,自身損傷卻只有個位數。”

馬競立即接上話,“確切說,‘人員戰損’其實應該是0才對,被抓走的村民、被殺死的那些人,老村長、村支書、村民都是非戰斗人員,不應該統計進去。你現在上1905電影網搜‘地道戰’,就會看到它的類型標簽是喜劇/劇情/戰爭。1905可是總局電影頻道旗下網站,等于是官方評價。”

話音一轉,馬競又說道:“實際上,這種情況并非‘地道戰’獨有,當年的抗日題材影片大多存在著這種現象,解放戰爭影片也是如此。畢竟這些電影的首要職能是宣傳動員,而不是打著反思戰爭的旗號大肆渲染暴力,自然不能在劇情和畫面表現上刻意渲染戰爭的殘酷與危險。咱們當年會喜歡這樣的電影,也和這種輕松愉快的氛圍有關系。”

“換個角度想想,‘地道戰’是拍給民兵看的戰術教學片,是面向潛在用戶的推銷廣告,自然要加倍地宣揚好處掩藏劣勢。方便面、漢堡包的廣告里不會出現胖子和病人,汽車廣告里從來不會出現堵車,電影里己方無損、戰斗輕松也是可以理解的。”

“當然,‘地道戰’再怎么避重就輕、夸大事實,卻還是有著真實的事實依據。冉莊民兵利用地道,對敵作戰一百多次,殲敵2100余名的事跡真實存在,華北地道戰也是確有其事。而抗日神劇之所以被人討厭,就是因為它們濫用虛構劇情,進一步放大了這種輕松感,以至于到了虛假浮夸的程度,讓人難以相信這是真實存在過的。”

“理論家,你留在這里等孩子,我去下洗手間。”

撂下這話,湯佳怡邁步進了一邊的公共衛生間。

人都跑掉了,馬競歪歪嘴收住話頭,抬頭看向頭頂的星空。

現在才二十點出頭,下弦月還需要一段時間才會升起,抬頭便能看到上百顆亮星,甚至銀河也能隱隱約約看到一點輪廓。

因為涉及到光學、機械、化學,照相攝影一直是高精尖代名詞,前期發展相當緩慢。

早在1935年,美國電影《浮華世界(名利場)》問世,就已經宣告了彩色電影時代的到來。

不過早期的彩色膠片制作麻煩、成本高昂,用了二十多年才取代黑白膠片成為世界電影的主流。

在太平洋這邊,因為工業基礎更加薄弱,這個過程還要緩慢一些。

雖說早在1948年,梅蘭芳大師出演的彩色戲曲片《生死恨》就被搬上銀幕,但國產電影全面彩色化卻要等到1980年代。

在樂凱公司推出彩色膠卷/膠片之前,彩色膠卷是需要進口的奢侈品,只有經過特批的資深記者,才能領到少量彩色膠卷,用來記錄國慶游行、上山下鄉、學習雷鋒、恢復高考這樣的重大事件。

膠卷尚且如此,用起來動輒千米計數的彩色膠片就更加難能可貴了,能夠投拍的彩色片無一不是重大題材,比如1956年為紀念魯迅逝世20周年而拍攝的故事片《祝福》,以及1963年記錄原子彈工程的紀錄片。

實際上,不但彩色膠片是奢侈品,黑白膠片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同樣用不起,直到樂凱公司的前身保定電影膠片廠建成投產,國內電影人才逐漸從捉襟見肘的窘迫中解脫出來。

只可惜,隨著時代的變化,膠片電影已經徹底推出歷史舞臺。世界范圍內的膠片制造、洗印生產線相繼關閉,樂凱也轉型成為綜合材料化工企業,技術依舊尖端,卻逐漸遠離人們的視線,就像這些膠片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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