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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展臺上那臺peg2私ngle（飛馬座單人版二代），馬競忍不住有些牙痛，可是看到其他人沖自己投來的友善好奇的笑容，他又不得不強行壓下心中的小小煩躁，臉上呈現出嫻熟的溫暖笑容回應人家。
作為本屆ces上唯二兩架載人飛行器之一，這款單人飛行器理所應當地吸引到大量的關注度，即使展會已經進行到第三天，整個上午坐進駕駛艙自拍合影的觀眾依然源源不絕，人氣之高可見一斑。
“只可惜，這個項目卻是做不下去了，至少很長時間里你們看不到它真正上市的時候了，”馬競有些郁悶地想著，這個項目畢竟是自己一手拉起來，卻也在自己手里停掉了。
飛馬項目無限期中止，這臺機器擺在這里進行靜態展示，只是為了幫旁邊的aero私m飛行模擬器進行造勢引流，讓它發揮最后的光和熱。
心里悄悄嘆口氣，馬競不動聲色地轉身離開了。
剛剛走進展位后臺，他的肩膀就被人重重拍了一下，然后一個有些蒼老的大嗓門就在耳邊響起：“hey，波y！我們都知道它很棒，它的確是個cool波y，不過現在還不是它的時代。”
馬競側身看向說話的老人，輕輕搖頭說道：oldtommy，我并沒有后悔傷心，abraham已經用專業知識說服的我，停止后續研究的決定我也是同意了的。我其實是對外面那些人感到抱歉，我們欺騙了他們，不是嗎？”
“不不不，沒有欺騙，你更不需要抱歉，”老頭左手按著自己的啤酒肚，右眼對馬競眨了眨，“你有和這些觀眾簽訂書面文件？還是說你以前曾經對他們做出過任何口頭承諾？”
看到馬競連連搖頭，老托米拍了一下肚子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沒合同沒承諾，所以我們并沒有任何欺騙，不是嗎？”
有些吃驚地盯著對方看來兩秒鐘，馬競差點兒就要驚訝地喊一嗓子“嘿老頭！想不到你這么濃眉大眼慈眉善目，居然也會換著花樣坑人啊？”
他的意思是“我們把已經中止的項目拿來展示炫耀，貌似有些對不住那些粉絲愛好者呀？”
然后老頭就眨眨眼告訴他“沒有書面合同，連口頭承諾都沒有，哪兒來的欺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想象的管我們毛事？”
這樣的誤導伎倆馬競其實并不陌生，他只是詫異于看起來樸實憨厚的老托米居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罷了。
當然他最終還是啥也沒說，人家畢竟是關心自己安慰自己來著，張開手臂抱了抱對方，馬競在對方耳邊輕聲說道：“好了，我沒事了，謝謝！對了，我們的w在我的國家拿到了好幾個獎項，我現在也是小型渦軸發動機青年專家了，這都是你的功勞呢！”
馬競說“功勞有你一半”，倒也不是空口白話，要不是老頭毫不藏私傾囊相授，同樣時間里他們想要完成設計生產，最終產品很可能會是20年前專利過期的老貨。
雖然小馬北美主導研發的這款小型渦軸發電機，單論性能指標其實落后時代十年以上，但是卻具有填補國內空白的效果。意義自然大不一樣，它是馬競和他的國內團隊在美國專家的幫助指導下自行完成的設計，這也意味著他們基本吃透了小型渦軸發動機的設計，在此基礎上設計衍生型號的難度一下子降低了許多，然后他們在完成設計定型后不但很快完成了國產化制造，還設計出了單獨的渦軸發動機組，如今正在進行高原可靠性測試。
和普通柴油發電機相比，擁有渦輪壓氣機的渦軸發電機對低溫低壓的耐受性要強不少，因此更適合在高山高原等環境使用。
蜜蜂要是有心，還可以用這臺發動機為基礎，研發屬于自己的直升飛機甚至固定翼飛機，反正飛機場能造汽車，汽車廠當然也能造飛機。
總之就是這是一個很有意義和價值的科研成果，國內有關部門自然不吝各種獎勵，反正獎狀證書又不需要多花錢，還能多多少少沾點兒關心指導的功勞。
“嗯哼？有沒有獎金？”老頭熟捻地伸出右手，讓拇指在食指上摩擦摩擦，這當然不是老家伙對馬競擺出“韓式手指heart”，而是表示見面分一半。
“抱歉，我們國家還比較窮，尤其是官方部門與行業協會都非常貧窮，所以我得到的獎勵都沒有任何獎金”，馬競話音一轉：“不過我個人會給你一份額外的獎勵作為年終獎，只是你懂的，那得等到2月份春節開始的時候才能給你，作為傳統新年的禮物。”
“好吧，”老頭聳了聳肩，“我知道那種歷法，你們不覺得它很麻煩嗎？”
“還好吧，反正有日歷應用和google。”
“這倒也是，要是沒有日歷和時鐘應用，我一定會發瘋的，”老頭深有同感地說道。
老托米其實挺宅的，過去兩年里面他雖然經常滿手機油、自愿加班，卻也過得很是快樂，不需要幾十年如一日重復生產同一款產品實在太好了。
本來，見到大老板后他的計劃是聊聊將來的計劃，確定一下自己如今的快樂工作會不會被裁掉，結果卻因為馬競的主動提起給歪樓到了憶往昔崢嶸歲月的主題上去，這一說就煞不住閘，倆人找了個小圓桌坐在那里聊的很嗨。
“嗨，波ss！嗨，老托米！你們在說什么呢？”正說話呢，一個男人的聲音瞅空插了進來。
馬競和他打了聲招呼，拉他一起坐下。
這哥們叫choles3，是小馬載具公司上個月剛剛引進的美籍ceo，畢業于美國工科名校gatech佐治亞理工學院的航空器制造專業，是一位經驗豐富能力強大的理科碩士。
老托米全名托馬斯迪亞哥，他以前工作的斯科爾斯動力可以說是斯科爾斯的家族企業，前后兩代亞伯拉罕斯科爾斯都在那里工作。本來，小小亞伯拉罕學成歸來，就應該以斯科爾斯三世的身份重新回到自家公司接班，不過這個安排卻被碩士先生拒絕了。
他覺得家里那些幾十年前的發動機簡直糟透了，自己上中學時就已經能夠生產那些發動機了，不想幾年大學念下來還在生產同樣的發動機。
然后他就被得到消息的老托米叔叔給誘惑了，加入了野心勃勃的小馬載具，飛到太平洋對岸去工作。
老頭抬頭看向來人，“我們在說外面那個可憐的孩子，還有你可憐的托米叔叔差點兒丟掉的工作。”
“托米叔叔，難道你的經驗告訴你它是一個有前途的產品么？”
“小阿貝，”老頭慢條斯理地說道：“我雖然不太懂這種多軸飛行器，但是它們現在是如此的流行，應該也有很多優點吧？”
“是有很多優點，最明顯的就是成本低廉、氣動控制比較好處理，可是隨著機器被放大，螺旋槳負載增加它的控制難度會越來越高，到時候很可能一股小風就把它吹下來了。”
“更何況還有電池容量的問題，這種機型本身就最浪費能量，現在的電池技術也看不到革命性突破的跡象，所以說它實在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之前亞伯拉罕先生也是這么對我說的，然后我被他說服了，”馬競補充道。
本來通過老托米挖來亞伯拉罕，馬競大的主意是改進飛馬飛行器的滯空時間和安全性。雖然他們自己用飛馬一次問題都沒出過，但是無論是caac民航總局還是faa美國聯邦空管局都不給它們頒發適航證書，理由是飛行時間、載重量太小，沒有足夠的安全冗余度，需要進一步改進。
結果這位git高材生入職后花了一周時間查看飛馬的運行資料，然后就把省市空管部門給問候了一通，罵他們瀆職懈怠、謀殺人命巴啦巴啦。至于飛馬的改進計劃自然被他叫停了，飛馬每個晴朗周末安排的試乘活動倒是不用他去通知取消，因為之前馬競玩飛行背包落水事件，這項活動已經被暫停了還沒有回復，這次他直接通知永久取消。
就像馬競說的那樣，他被新任ceo說服，承認飛馬在目前的螺旋槳技術、電池技術條件下距離成熟還有很長距離，點頭同意了對方無限期中止飛馬計劃的操作。
不只是飛馬，公司當初從蜜蜂那里接收來的各種載具研究項目，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被他砍得只剩下場內智能汽車和渦輪電動車兩個分支以及車載智能配件，其他全部被限期要求結題或中止。
亞伯拉罕也不是為了反對而反對，這些被他砍掉的項目都是短時間三五年內看不到成功上市希望的燒錢項目，他認為公司應該集中精力，鞏固目前的兩個盈利項目擺渡車和智能配件，其他都應該舍棄或者擱置。
其實渦輪電動車項目本來也要被砍，這個年銷量21臺的項目同樣也是個燒錢窟窿，他不會因為自己是老托米叔叔介紹來的就容忍其繼續存在下去，最后還是馬競動用董事長的權柄強硬地保下了他的“黑馬”。
雖然這款車的銷量非常坑爹，但是對于馬競有著其他方面的貢獻，總的來說并不算賠，所以得到了保留。
實際上那些被取消項目也多是如此，它們因為馬競的興趣而立項，并由馬大土豪燒錢供養著，可能是這種“我有錢我樂意”的態度催生了人的惰性，導致相關產品始終無法真正成熟走向市場，最終弄得馬競也是忍無可忍，請來一把西洋斬馬劍把它們削了個七零八落，也導致小馬公司成立以來第一次大裁員。
至于趕在年前裁人有沒有逃避年終獎，那就不可說了，反正那些人事后都沒有去勞動仲裁部門投訴小馬公司。
看到老板和美國分部頭頭都在這里，亞伯拉罕開口說道：“波ss，我覺得我們應該擴建苗比達工廠了，美國的機場更多，這里的擺渡車市場顯然更大。”
“回頭給我報告，你們可以先把幾款車型送過來試試水。”
這里畢竟不是談事情的地方，三個人都沒有繼續深入下去，話題很快轉到了漢語學習上面，老托米用他的風味獨特的口音給侄子傳授經驗：“你只要多跟人說話就好了，就像我一樣，每天下班都會和苗比達的亞裔們聊天，我的漢語進步速度才會這么一日千里。”
迷lpit苗比達市位于美國加州圣克拉拉縣，在硅谷發源地、斯坦福大學所在的帕洛阿爾托（paloalto）和洛杉磯市之間，因為境內有數百家高科技企業入駐，所以也被視為硅谷外圍地區。對于國人來說，這座幾萬人的小城最出名的是過半的亞裔比例和最高的華裔比例，而對于小馬公司來說，那里的汽車工業基礎個更加吸引人。
那里有福特的生產工廠以及豐田美國公司，也就是說在“硅谷汽車”tesla之前，其實已經有茫茫多的硅谷造汽車被生產銷售出去了，當然這種“硅谷產”和早年的skd半散件組裝國產車是一個性質。
因為底特律的工人越來越牛，不但豐田本田三菱等日本神車企業把美國總部和生產工廠放到了底特律以外，福特通用克萊斯勒三大廠也都開始出逃，支柱產業不斷萎縮，又趕上次貸危機爆發才最終導致了這座汽車城的破產。
當然，底特律一年以前已經退出了破產保護狀態，代價就是退休人員和底特律債券的購買人被迫接受養老金和債券齊齊打折的結果，要是有人退休前買了地方債，妥妥是買一杯送一杯杯具加倍。
總之，因為苗比達擁有一定的汽車產業基礎，并且毗鄰硅谷可以分享到后者的資力資源，小馬載具的北美研究所最終被放在了那里，而亞伯拉罕也計劃把未來的生產工廠放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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