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幸災樂禍不好,可常潤之就是止不住心里的雀躍。八≯一中>文≯
方家人鬧得熱鬧才好呢!這樣方朔彰就沒有那個閑工夫來她面前找存在感了。
也難怪方朔彰現在分身乏術,都已經告病了。
常潤之得了這個消息,心情更加輕松了。
她歇息了會兒,又去了太子妃跟前等著太子妃吩咐。
——太子妃之前泄氣般將所有事情都丟給她去辦的事,她也就不計較了,誰讓太子妃也莫名其妙受了氣呢。
瞧見常潤之臉色紅潤,神色輕松,太子妃心里卻十分不是滋味,矛盾的心情更甚。
明明知道方家太亂,常潤之從中脫離出來是對的,可她就是不希望看到常潤之如此輕松。
可要真將常潤之推波助瀾地塞回給方家,她又覺得對她不住。
如今常潤之這副模樣,落在太子妃眼里,那就是不順眼。
太子妃暗自收回視線,對常潤之道:“我這兒如今沒什么事,你下去歇著吧。”
不讓她做事,常潤之當然樂意,她當即笑道:“殿下好好歇息,有什么事,遣人來吩咐微臣一聲便是。”
太子妃淡淡應了一聲,見常潤之離開了,才陰了臉道:“她倒是自在……”
游朱和潛碧趕緊閉了嘴不說話,只覺得太子妃自從這胎有孕后,漸漸就變得陰陽怪氣的。
太子妃身后的老嬤嬤嘆息一聲,讓伺候的人都出去,方才低聲勸道:“您就是自己個兒心里擱著事兒,方才覺得不舒坦。如今您有什么不舒坦的呢?太子重視您這一胎,您好好養胎,生個小皇孫,一切就順暢了。”
太子妃也不知道怎么將自己的矛盾心情說給老嬤嬤聽,只能沉默。
老嬤嬤低聲道:“老奴是瞧著您長大的,說句犯上的話,您就同老奴的女兒一般……您心里的苦,老奴都知道。可您要學會忍著,也要學會看開些。何況為兩個外人生氣,犯不著。區區一個方家,也值得您慪氣?”
太子妃便忍不住道:“這一切都是那常潤之惹出來的事兒……”
“殿下,這一切,可都與常女官無關啊。”
老嬤嬤卻是拎得清事的:“她和離了,好好的沒招誰沒惹誰,陰差陽錯救了您,是您要把她招來太子府做女官的。后來遇見那方家大人,她是不情愿和方家再有糾葛,是您明里暗里的撮合他們……如今那方大人存了要再娶回常女官的心,被他家老太太知道了和他鬧了起來,遷怒到太子府和您的身上,趕了游朱大姑回來,只能說那方家老太太愚蠢可笑。這一切,又怎么能怪到常女官身上呢?”
太子妃一時沒說話。
道理她都懂,可就是……
“老奴冷眼瞧著,常女官來您身邊兒做事這三個月,認認真真勤勤懇懇的,是個懂事知禮、不愛惹事的。她對您也算盡心盡責,絲毫沒有怠慢。”
老嬤嬤語重心長地道:“您將來可是要鳳儀天下的,眼光可不能局限在這小處啊……”
最后一句話,讓太子妃豁然驚醒。
她看向那老嬤嬤,眼睛急眨了幾下。
“嬤嬤您說得對……”太子妃穩住心神,道:“她于我是友非敵,我何苦針對她。需要我緊盯著的人太多,我不可如此小家子。”
老嬤嬤聞言,十分寬慰。
“可嬤嬤,那方家……”太子妃皺眉,厭惡之情溢于言表:“太子看重那方大人……”
老嬤嬤不急不躁道:“太子吩咐的,您照做便是了,游朱大姑的事情,老奴會想辦法讓太子知道的。您明面上還是撮合著常女官和方大人,太子知道您不計較方家失禮之事,能顯您的大度。至于太子以后有什么態度變化,您看太子的態度行事便是。”
太子妃點頭:“之前是我著相了……”
她嘆了口氣,道:“瞧那常潤之,不把一些人一些事放在心上,過得反而充實。我年長她近十歲,卻還活得沒有她明白。”
老嬤嬤一臉疼惜地看著太子妃。
“嬤嬤放心,今后這些不著調的想法,我是不會再有了。”
太子妃輕撫著隆起的肚子,神色溫柔中夾雜著一絲厲光:“這幾個月,就先好好把我孩兒生下來。”
老嬤嬤點頭,輕聲道:“后院那些女人,老奴讓人暗中盯著呢,您不用太過憂心。”
常潤之歇了一天,太子妃都沒有找她做事。
第二日再來太子妃面前候差事,常潤之有些驚訝地覺,太子妃的態度變得比以往和善了許多,還起了閑心和她下了兩盤棋。
雖然不知道太子妃的心情為什么會變化,但這對她來說,總是好事。
常潤之便也神色如常地和太子妃下棋、聊天、吃點心。
嗯,變溫柔了的太子妃,瞧著更有母性的光輝了。
常潤之瀟灑了幾天,當中得知游朱大姑已經離府了,還去吃了一頓席面。
她是太子妃身邊的人,也不好吝嗇,送了十兩銀子,以示對這位出府榮養的老嬤嬤的尊重。
常潤之不缺錢,方家之后還回來她的嫁妝,許多東西沒辦法還原,方朔彰還是有原則的,全部折算了銀兩給她。
小韓氏將嫁妝都收了回來,重新置辦嫁妝中的一些東西,說等她再出嫁時,原封不動將嫁妝陪嫁。
回府后,小韓氏每個月還會給她份例。而她之前嫁妝里包含的鋪子莊子的收益,也都讓常潤之自己收著,小韓氏沒有過問。
從這方面來講,常潤之對小韓氏這個嫡母,真的沒半點兒壞話可說。
這是她見過的,最好的嫡母了。
所以她如今也算是個小財主,手里捏的銀子,總有個幾百兩了。
常潤之心情正是愉快的時候。
如果不是看到面前這個男人的話,就更好了。
常潤之站定,無奈地低垂下眼,問道:“方大人,今日太子妃沒有吩咐事情要我與您交接。請問,您有何貴干?”
方朔彰胡子拉碴的,整個人顯得特別頹廢。
他站在常潤之面前,眼眶微紅,眼珠子里的血絲明顯。
常潤之也不多言,就靜靜站在他面前。
好似他不管說什么,都無所謂似的。
方朔彰心里原本有的那點兒期待,忽的粉碎,心也變得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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