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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凌旭的質問,老譚一臉不解的看著凌旭,眼中盡是茫然之色:“警官同志,你這話是怎么說的?我好端端的幫你們找人,你們不感謝我也就罷了,怎么還冤枉我是殺人兇手呢?”
“你幫我們找人,是不想讓我們看到窯庫里的機器,因為你怕我們看到窯庫里那個切割泥塊磨具的機器后,會把調查重點鎖定在窯廠,因此每當我們想要找人詢問情況時,你就主動幫忙把對方給找來。”
聽到凌旭的話,老譚有些氣憤:“你這個小同志真有意思,自從你上次來這里詢問事情的時候,我就感覺你有些針對我,我就納悶了,咱倆究竟有什么仇怨?值得你這么陷害我?”
“咱倆之間沒有任何矛盾,我也沒有針對你,之所以把調查重心放在你身上,原因很簡單,因為你上次對我撒了謊。”說到這里,見老譚臉上有些不解,凌旭解釋說:
“上次我在詢問唐大柱、唐二柱他們五人時,由于他們幾人講的都是方言,我無法聽懂對方的話,所以讓你在一旁進行翻譯,把他們的話解釋給我聽。
可是,你在進行翻譯的時候,根本沒有原話轉達,而是瞎編亂造,他們告訴我李百福喜歡吃茄子、米飯、肉,而你卻翻譯給我說唐大柱他們說的是謝謝關心,問我在這里吃飯嗎?”
聽到凌旭的這番話,老譚愣了愣,然后滿臉不理解的問道:“就因為這個?你就因為我沒有把原話翻譯給你,所以就懷疑我?”
“沒錯,就因為這件事情,所以我對你起了疑心,你如果心里沒鬼,為什么要撒謊?”凌旭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老譚,感受到凌旭的視線,老譚有些躲閃。
沉寂了片刻,老譚把袖子一捋,滿臉怒氣的嚷嚷著:“我那天之所以沒有把唐大柱他們的話翻譯清楚,那是因為我也不能全都聽懂他們的話。
對于他們的方言,我只能聽懂一部分,你總不能因為我聽不懂他們的方言,就說我殺人了吧?你既然說我殺了李百福,那肯定有證據了。
趁著現在公安局的領導都在,你把證據拿出來,咱讓大伙兒都看一看。不過,咱先說好了,你要是沒證據跑到這里來詐我,平白無故的冤枉我,那咱們可沒完。”
凌旭冷冷一笑:“你以為我手里什么證據都沒有,專門跑到這兒來詐你,是在這里給你玩心理戰的?哼……電視連續劇看多了吧?
既然你要證據,那我就給你證據,不過,這里不方便,咱們得換一個地方聊天,在臨走之前,我得從你辦公室里拿幾樣東西,想必你沒有意見。”
話音落下,凌旭跟老譚走進窯廠的辦公室,命令老譚把辦公桌上的抽屜用鑰匙打開,待打開抽屜后,只見里面除了三百多元現金之外,剩下的盡是一些單據。
把抽屜里所有的東西全都裝走,凌旭把老譚押上了警車,然后一行人回到了縣公安局,當老譚被押進刑警隊的審訊室時,凌旭沒有跟進去,他關上執法記錄儀,然后走進隔壁的監控室,從監控畫面里觀察老譚的舉動。
坐在審訊椅上的老譚,情緒明顯有些激動,不停的在審訊室里大吵大鬧,吵鬧了兩句,他的呼吸忽然變得十分急促,倚在椅子上抖動,嘴里還不停的往外吐白沫。看到這兒,石金廣吃了一驚,急忙朝審訊室跑去。
審訊室里負責看押老譚的兩名刑警隊員,明顯見慣了這種陣勢,當老譚口吐白沫之后,他們從抽屜內取出一瓶速效救心丸,掰開老譚的嘴巴,把藥丸塞進老譚嘴里。
石金廣檢查了老譚的身體,片刻后,他面色一松,囑咐了那兩名刑警隊員幾句,便離開審訊室,回到監控室里內,石金廣忍不住問凌旭:
“你在搞什么玄虛?這人都押回來了,你不趕緊去審訊,卻站在這里耗時間,那老家伙剛剛真的心臟病發作了,要不是隊員們經驗豐富,給他喂服了速效救心丸,現在他就危險了。”
待石金廣說完,一直沒有開口的彭震罡也說話了:“小凌,你對譚有才的事情有幾分把握?他在咱們這兒嚇得連心臟病都發作了,如果最后無法確定他的罪行,那這件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二位領導放心吧,要是他在這里坐著什么舉動都沒有,我還真有些沒底,可是看他眼下的這幅舉止,我心中有十足的把握,你們在這里看著,我過去會會他。”說罷,凌旭轉身朝外面走去。
審訊室內,凌旭望著對面的老譚,旁邊兩名刑警隊員負責記錄詢問材料,當老譚的呼吸漸漸平穩后,凌旭淡淡問道:“怎么?你的內心很緊張嗎?否則的話,為什么會誘發自己的心臟病?”
老譚用眼角撇了凌旭一眼,隨后把頭扭到一旁,根本不回答凌旭的話。
對此,凌旭沒有生氣,反而輕輕一笑:“老譚,你因為拿不出工資給李百福,而李百福又非得辭職要錢,所以,你們二人發生了矛盾,沖動之下,你把李百福給殺死,然后碎尸成六塊,將他埋在了開發區附近,對嗎?”
“不對,我沒有殺李百福。”反駁了一句,老譚坐直身子,語氣有些虛弱的說:“李百福找我辭職后,我把工資給他開了,拿到工資的第二天,他就離開了窯廠。
這件事情,窯廠里的工人都知道,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那里打聽一下,另外,李百福領取工資的收到條就在你們公安局,你也可以去看看。
如果你懷疑那張收到條是假的,可以找人去驗一驗,李百福是領取的工資之后離開的窯廠,我并沒有拖欠他一分錢的工資,他的死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等老譚說完后,凌旭拿出一個檔案袋,打開袋口,從里面倒出許多東西,在那堆物品里扒了扒,凌旭找出一張紙條,然后舉著紙條問老譚:“你說的是這張收到條嗎?”
老譚上前湊了湊,仔細辨認了一番,然后點頭道:“沒錯,就是這張,那上面有李百福的簽名和手印,也有日期,有了它,可以證明我沒有撒謊,我的的確確把李百福的工資給結清了。”
“老譚,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情?你每次說話的時候,都會刻意提及你結清工資的這一細節,仿佛這件事情很重要一樣。”說到這兒時,凌旭頓了頓,然后繼續道:
“可是我的老師卻告訴過我,說人在極度緊張和驚慌的時候,會出現說話重復、語速斷續、眼神飄忽、情緒不穩等現象,我看上述幾條全都符合你此時的癥狀,你是不是現在十分緊張啊?”
“沒……沒有……我真沒有,李百福的工資我真給他結清了,這收到條上面都寫著了。”解釋了兩句,感覺有些不對,老譚干脆坐在椅子上,一句話都不說的看著凌旭。
見老譚不肯言語了,凌旭微微一笑,他拿著那張收到條,起身走到老譚面前,把收到條湊到老譚面前,然后按照紙條上的內容念道:“今天收到1—8月份工資款32000元(三萬二千圓整),收到人李百福。二〇一五年八月十二號。”
念完后,凌旭有些好奇的問老譚:“上次我記得去窯廠的時候,你曾經說過,李百福和唐大柱他們一個月的工資能夠開到五千元,一年下來也就是六萬元左右。
可是,這張收到條上面的工資金額不對勁啊?按照一個月五千元計算,李百福八個月的工資應該40000元,可這收到條上面為什么寫的是32000元呢?”
聽到這兒,老譚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眼珠子轉了轉,他解釋說:“”這個……這上面的日期不是八月十二號嗎?我八月份只給他開了十二天的工資,后面十八天的工資沒有算進去,所以才會這樣。”
“哦?是這樣啊。”凌旭應了一聲后,又隨即搖頭道:“”這也不對啊,一個月五千元的工資,算成一天的話,大約是167元左右,十二天也就是2004元。
前面七個月的工資是35000元,加上八月份這十二天的2004元,應該是37004元,怎么會是32000元呢?除非,李百福一個月的工資是4000元。
但這也不對,假設李百福每月的工資是4000元,那他每天的工資應該是133元左右,十二天也就是1596元,七個月的工資是28000元,加上八月份的1596元,一共是29596元。
這也不對,那也不對,事情應該是怎樣的呢?為此,我做了一個假設,老譚,你聽聽這個假設合理嗎?李百福每個月的工資就是4000元。
但是他在領取工資的時候,八月份的工資不是按照十二天支取的,而是按照足月領取的,這樣一來,他就能夠領到32000元的工資了。
可你老譚是做生意的,怎么可能會讓李百福平白無故的多領十八天的工資呢?我仔細想了想,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李百福在領取這些工資的時候,還沒有辭職的打算。
也只有這樣,你才會多讓李百福提前支取了剩余十八天的工資,讓他后面用干活的方式還賬,換句話說,李百福在你那里預支了八月份未來十八天的工資,而你也支給他了。
李百福先是提前告訴你要辭職,然后又在你那里預支未來十八天的工資,而且他十二號把錢支到手,十三號就閃人了,你卻沒攔著他,老譚啊,你說這事是不是挺奇怪的?”
當凌旭分析到這兒時,老譚臉上閃過一絲難看,低頭坐在審訊椅上不言語,過了片刻,他抬頭問道:“你這都是自己的推斷,事情其實很簡單,多出的那些錢,是我給他的獎金。我看李百福在我這里干了好幾年活,平時也挺老實勤快,所以他臨走之際,我多發給他一點錢當路費,這不違法吧?”
聽到老譚的辯解,凌旭追問他:“既然多出那些錢是你給李百福的路費,那你為什么還要讓他路費給寫在工資收到條上呢?”
“這……這個……”吱嗚了兩句,老譚一時沒法接上凌旭的話。
看到這兒,凌旭語氣一沉,冷聲說道:“哼……之所以會這樣,那是因為這張收到條根本不是李百福現在寫的,而是他剛來窯廠上班時寫的。
李百福和唐大柱他們剛來窯廠上班時,每個月的工資都是4000元,干了一年后,才漲到了每月5000元,窯廠的制度是年底結算工資。
李百福第一年打工時,因為需要用錢,所以于當年八月十二號,從你那里支取了八個月的工資,并出具了這張收到條,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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