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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
莫家添了兩個仆婦,四個小廝,人口一下劇增到十六個,這還不包括小彎村的福叔福嬸和十五爺,十六個人每天吃用也是一筆很大的開銷,好在咸菜作坊一直有收入,一家人倒也不用為生計發愁。
林翠屏的嫁妝鋪子和田莊,無論是書白還是莉娘都沒有過問的意思,當日劉順他爹劉莊頭到小彎村領取高粱種子,莉娘也是公事公辦讓他簽訂了契約。
這個高粱種子,莫家和杜家是要控制在手里的,時間拖得越長越好,之前林縣令也想給林家弄點種子,可后來卻沒有派人來領取,林翠屏讓劉順去打聽,才知是她的繼母從杜家那邊走關系弄到了種子,想來林夫人是不想欠莫家的這個人情。
城里的菜不好買,價錢也貴,福叔進城送貨的時候往往就捎帶一些新鮮蔬菜到花鯉胡同,家里修了好大一個地窖,弄了好些冰,蔬菜裝箱放到地窖里邊,能吃上好幾天。
莉娘在后院靠墻的空地搭了木頭架子,又用木頭釘了長方形的箱子,預留排水孔,挖好排水溝,然后讓福叔拉了兩車肥沃的好土進城,裝在這些木箱里栽種蔬菜,一箱箱擺放整齊,錯落有致,蔬菜長出來之后綠油油的,后來又搭了高高的瓜架,別有一番鄉趣。
莉娘把花園菜架子搭好就不管,曠嬸和兩個仆婦比她上心多了,天天澆水捉蟲,用上第一把小蔥時,曠嬸恨不得發個全家通告。
現在,莫宅有三大景,前院有一整面墻爬滿了紫藤,花期最旺是在四六月間,可現在也有零星的花苞提前綻放,星星點點的紫色小花在羽狀綠葉間探頭探腦。
紫藤花墻對面,兩株桃樹長得枝繁葉茂,比一般的桃樹要粗壯許多,除了書白和莉娘,沒人知道這兩株桃樹其實種了不到一年,現在,桃花綻放枝頭,引來誰家蜜蜂,美味的蟠桃指日可待。
清晨,莉娘從仙莊回來,看到空空如也的大床還是有點不習慣,自從搬到花鯉胡同,清源就一個人住一個院子了,就住在莉娘的隔壁,凝神靜氣莉娘都能聽到他呼吸的聲音,而兄嫂則住在第一進院子里。
哎,家業大了,兄妹之間也隔得遠了,這話有點矯情,可確實不如在小彎村里容易親近。
走出屋子,莉娘便看見桃花在清掃院子,桃花七歲了,膽子很大,莉娘讓她一個人住在這院的東廂房,她也不害怕,早上也不用人叫就知道起來打掃衛生。
“小姐早安,洗臉水已經燒好了,方娘子讓奴婢把衣裳收去漿洗。”桃花收了掃帚稟報。
“行,你進屋收衣裳吧,就在那個盆子里,送完了衣裳過來打拳。”莉娘走進位于西廂房的洗漱間,這個格局跟小彎村的差不多,燒水的灶房洗漱間倉房都在西廂,丫鬟住東廂,莉娘的書房琴房在西屋,睡覺則在東屋。
唯一的區別就是東西屋的房門是開在堂屋里的,整個正房只有一個門進出,把門一關,偌大的正房就是莉娘的天地了。
現在整個莫宅都和剛買時不一樣了,這是書白自己畫圖讓人改造的,幾乎是推倒重來一遍,一進和二進都是分割成兩個小院子,后院也有兩個奴仆居住的院子,每個院子都有獨立的洗漱間和蹲坑廁所,下水用訂制的陶瓷管道連通到后院的三級化糞池,蓋上厚厚的蓋板一點異味都沒有。
可惜的是上水受條件所限做得不完美,后院新挖了水井,每天讓奴仆挑水到各個洗漱間的大缸里備用。
即便書白諸多不滿意,可林翠屏仍然覺得這房子住得太舒服了,公侯之家也沒有這樣方便。
莉娘解決了生理需求,出了院子,穿過夾道來到前院空地,除了三個仆婦在廚房做事,其他人都來了,都要跟著她晨練,打拳。
照例打了三遍太極拳,莉娘把隊伍解散,頭一歪,四個新添的小廝便主動跟她來到桃樹下,拿起兵器架上的木劍跟她學習劍法。
清源拖著團子跑過來,運動后的小臉紅撲撲的,黑寶石般的雙眼亮晶晶,“二姐二姐,我和團子什么時候才可以跟你學習劍法?”
“等你們長得比這劍高一倍就可以了。”莉娘拿著一把木劍比劃給清源看,小娃頓時氣餒扁嘴,他現在才比劍高半個頭,這要等到什么時候呀。
“清源過來,跟嫂子去用早飯。”林翠屏在主院門口招手,她的氣色好極了,眉眼舒展,膚色紅潤有光澤,嫁進莫家不到一個月,她就發生了明顯的變化,越長越好了。
清源一時沒有動彈,直到莉娘瞪他,他才拖著團子跑走,為什么總要拖著團子呢?還不是因為團子是小胖墩,清源嫌棄他走得慢嘛,拖著他能走快一點兒。
四個小廝一字排開,俊俏不足清秀有余,兩個大的分別叫墨語、墨問,兩個小的是墨棋、墨畫,四人穿著莫家統一發放的青色短打衣褲,倒也很精神,個個全神貫注的傾聽小姐講解劍法,太太說了,學得好與不好,這關系著他們的前程。
教了半個時辰劍法,莉娘這才宣布武術課結束,吃過早飯之后再集中起來讀書習字,她的要求是每人每天要學會十個字,能寫會背才算過關,過不了關的晚飯就別想吃了,學完《千字文》,文化課才算完成。
把今天的十個字講解一遍,莉娘今天的任務就算完成了,然后便是無所事事,好無聊啊!
好在,福叔很快就來了,他把今天和昌盛行結算的貨款送來,與太太對賬,還說一些小彎村和金水鎮上發生的大事小情,今天他要說的就是徭役,縣衙又發了通告,要第二次運送軍糧去西北,能湊齊十兩銀子的人不多,可去過的人都不想去,害怕送命,估計又有人要變賣田地了。
林翠屏處理中饋時,都要把莉娘帶在身邊,此時莉娘便開口和福叔說:“只要有人賣田,咱們就買下來,多少都吃下,新升村的也可以,談好了就過來拿銀子,到時讓劉順跟你一塊去衙門辦理過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