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住的地方比較狹小,但是練武場的規模可真不小,里面有帶著標記的正式弟子好幾十人,還有成群的未入門弟子。他們站在不同的區域,分階段進行著不同的修煉。
日本的道館,修煉的時候階級固化,等級非常森嚴。
初級階段的學徒,有個師兄帶著就夠了,正在角落里面做著基本功的訓練。正式的弟子則有師范帶領,教授他們一些技法。而在演武場的正中心有幾個核心弟子,正在那里用木刀進行比武。旁邊端坐著一個頗有威嚴的男子,時不時地出言指導他們。
“看見了嗎,那就是我們京都分館的館長,師岡一羽師父。是位非常有名的劍豪,據說已經得到了劍圣師祖的奧義真傳。”小徒弟介紹道。
看樣子,他就是這家道館的負責人。在塚原卜傳不在的時候,全部事務由他具體負責。都不用小徒弟說,高先達就能看出來,這個師岡一羽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精氣內斂,眼神犀利,絕對是個高手。
小徒弟將高先達帶了過去,跟他引薦了一下。
“師父,這位也是我們香取神道流的弟子,來自東海駿府町,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請他安頓下了。”小徒弟跟師父匯報了一聲。
師岡一羽沖著高先達點了點頭,道:“你來自東海,是駿府分館的弟子嗎?”
高先達知道現在塚原卜傳不在館里,自己如果想學武功的話,恐怕還要落在這個人的身上。于是高先達頗為恭敬地回道:“是的。我名叫彥五郎,是東海駿府館的弟子,曾經受到過劍圣師父的親自點撥。”
高先達是來學武的,沒有必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好吧。”師岡一羽道,“既然你是我們我們香取神道流的弟子。那到了這里就跟回家了一樣。你跟著大家一起去場上練練吧!”
高先達知道,師岡一羽是想知道自己到了哪個階段,好給自己安排訓練的課程。
于是高先達對他點了點頭,抄起了旁邊的一把木劍,走到了場中。
雖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但是京都分館的老大哥看到了來自駿府分館的小老弟,不說是想給高先達一個下馬威,也怕被高先達小瞧了。尤其是在馬上要舉辦御前天覽的當口,更是馬虎不得。
所以師岡一羽眼神在弟子身前掃過,說道:“根岸,你來跟他切磋一下。”
于是弟子中一個排位較為靠前,身材頗為魁梧的徒弟便站了出來,道:“讓我來跟您切磋一下吧。”
高先達微微一笑,道:“請。”
隨后兩個人便拉開了架子,站在了一起。
對方擺出了一個標準的香取神道流的中段持刀的架勢,劍尖指向了高先達。而高先達其實并不會香取神道流的劍法,所以他只能按照五虎斷門刀的手法,右手單手持刀反向架在左臂之上,擺出了一個防御的姿勢,算是向對方行禮了。
對方見高先達擺出了防御的姿勢,以為高先達膽怯了,便大喝一聲,將木刀高舉過頂,向著高先達劈了過來。
高先達連忙向旁邊閃避。
這個叫根岸的看來也是一個已經成手了的弟子,他的動作很規范,速度也很快。好像雷霆一般劈向了高先達的腦袋,絲毫不留情。但是高先達的速度更快,向右一閃便躲開了這雷霆般的一擊,隨后也是舉刀向他回砍過去。
根岸原以為自己已經抓住了高先達破綻,這一刀就能將高先達擊敗,誰知道竟被高先達閃過了。而且高先達回過來的這一刀是斜著砍過來的,帶著身法的旋轉。
根岸之前面對的都是直來直去的攻擊,這一下難免有些不習慣,連忙舉刀招架。
但是高先達的力量哪是一般人能夠招架得住的?
高先達手中的木刀和根岸手中的木刀發出了劇烈的碰撞。高先達只是用單手,而根岸用的是雙手。即使是這樣,也將根岸打得噔噔噔后退了出去,木刀差點都被劈折了。
高先達沒有追擊,反倒是向后退了一步,重新擺出一個防守的姿勢。
根岸感覺有些掛不住臉了,收攏了一下身形,重又要沖上來。
旁邊的師岡一羽出聲道:“好,就到這里吧。”
高先達便向根岸行了個禮,收了招式。
這邊根岸卻有些不服,道:“師父,勝負還沒有分出來呢。”
師岡一羽說道:“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只是切磋一下,何必分出勝負呢?你說是吧,彥五郎?”
高先達微笑道:“館長說得極是。”
根岸也不好違背師父的命令,只得悻悻作罷。
師岡一羽命令手下的徒弟繼續修煉武功,然后站起身來,對高先達道:“師弟,你喜歡喝茶嗎?”
高先達道:“可以。”
師岡一羽便帶著高先達來到了后面。身為館長,他有一間單獨的小屋,里面擺放著各類茶器,而透過窗戶,能看到外面的風景。窗外有一片竹林,還不時傳來各種鳥叫,甚是動聽。
師岡一羽按照茶道給高先達沖了泡茶,兩個人一邊喝著,一邊閑聊。
“你的武功底子很好,但是看劍法并不像是我香取神道流的。”師岡一羽道,“但是看你的印信又不像是假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師岡一羽一句話就點破了高先達,高先達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便道:“實不相瞞,我現在用的乃是家傳武學。我確實是駿府館的弟子,也曾受過劍圣師父的親自點撥。但是駿府館的師范代武藝修為不夠,他的劍法并不能戰勝我的家傳武學。所以我對本門的武藝修行得極少。可惜我最近的武功遇到了瓶頸,想起劍圣師父的武功神乎其技,遠勝與我。便希望這次能借修業的名義來拜會一下他老人家,得到一些指點。”
師岡一羽道:“只可惜師父去二條城拜會將軍去了。恐怕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高先達道:“雖然劍圣師父不在,但是這不是還有您嘛!我看師兄您的武功雖然仍不及師父,但是也是世間稍有的高手,我想您一定能幫助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