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等到吃了早飯。
李鳳梧把耶律彌勒、朱喚兒都叫來,又將耶律杞顏喚了來。
耶律彌勒和朱喚兒,其實都認識耶律杞顏。
畢竟長得和魏蔚一模一樣。
但魏蔚現在是不可能住進梧桐公社的,思前想后,只可能是官人從西遼將那位郡主給拐賣到大宋臨安來了。
李鳳梧吩咐兩女,帶著耶律杞顏去逛街買些梳妝用品。
嗯,如今得改名耶律觀音。
交代完諸事,朱喚兒喊住李鳳梧,“建康屢有家信送來,問你何事回去辦及冠禮?”
李鳳梧想了下,“不急,等這幾日忙過。”
今天還得先去垂拱殿述職。
出了梧桐公社。
找到京鏜,等待朝會結束后,這才一同前往垂拱殿見駕。
至于朝會的議事,應該是決定了和親的皇子。
不出意外,應該是趙愷。
其實趙愷一旦和西遼這個和親郡主成親,在外人看來,基本上也代表爭儲無望了……大宋不會讓一個外邦的郡主成為未來官家的妃子。
垂拱殿里,趙昚心情大好。
心情好的原因,一者是李鳳梧接回了和親的郡主,還有一個原因——這貨還帶回了五百良馬。
雖然馬隊不會來臨安,直接著了旨意送到騎軍中,但趙昚還是知曉。
這五百匹精銳戰馬,絕對不是用錢能衡量的巨大力量。
這昭示著只要今后大宋和西遼的盟友關系不斷,或者耶律普速完一直是西遼國主,每年都會有這樣五百匹精銳戰馬。
大宋終于可以打造一只可以抗衡金國鐵浮屠的重騎軍。
這個意義之巨大,非大宋君臣不能理解。
是以在垂拱殿見到李鳳梧和京鏜兩人,趙昚竟然還起身迎接,讓李鳳梧和京鏜受**若驚。
趙昚回到座位,仔細打量了兩人,由衷的嘆道:“兩位卿家辛苦了。”
出使一趟西遼,二十九歲的京鏜看起來像三十五歲的人。
而二十一歲的李鳳梧,看起來也像二十四五的人,皮膚蒼老了許多。
只是兩人如今的氣質,多了一股滄桑。
著實有點添分。
尤其是李鳳梧,先前的氣質,本就是屬于陰柔的帥氣,如今多了分滄桑感,頓時帥氣得不要不要的,只是那刻薄嘴唇依然沒有改變。
還是那么令人討厭。
京鏜很懂事的選擇了沉默,交給李鳳梧。
李鳳梧笑了笑,“為官家為社稷,臣等縱是奔赴十次遼國又如何!”
這當然不是真心的。
西遼那天高地遠的旮旯地方,打死李鳳梧都不想去第二次,就是西遼國都葉密立城,其條件連建康都比不上,更別提臨安了。
趙昚哈哈大笑。
李鳳梧雖然不是真心的,但他卻聽到了真心。
笑罷,輕聲道:“兩位卿家述職吧。”
京鏜看了李鳳梧一眼,示意你來。
李鳳梧也不客氣,朗聲道:“臣等封官家旨意,前往遼國迎接恩和郡主,不辱使命,接回郡主之余,也徹底落實了和草原蒙古諸部的戰馬貿易事項,同時所帶商隊也滿載而歸,此次出使,堪稱圓滿。”
說著將耶律普速完親筆御披,又有璽章的那封約紙遞給趙昚。
趙昚接過去,眼眸放光,撫摩著這張貴重無比的約紙,激動得久久說不出一個字來。
其后李鳳梧又細細說了一遍西遼的國勢,當然,也提了不少在草原的見聞。
未了,語重深長的提了一句,“臣觀蒙古諸部,紛亂不已,這對金國、西夏和遼皆是好事,然而蒙古多勇士,又有戰馬無數,將來一旦被一位絕對天驕收攏諸部,一統草原,勢必會有一只驚詫萬世的騎軍南下,屆時的西夏、金國和遼國都難撼其鋒芒,對我大宋而言,亦不是善事,所以臣以為,若蒙古草原真有一統之趨,我大宋當作盾支,支持西夏和西遼,不讓蒙古鐵騎南下中原的機會。”
這是李鳳梧的私心。
開始慢慢提點趙昚,想告訴他草原鐵騎不僅是金國、西夏和西遼的威脅,也是大宋的威脅,從而影響趙昚,最終影響到趙室未來的天子。
趙昚點頭,“朕知曉了。”
心中卻暗道,李鳳梧這小子在草原遇到什么了,這么害怕蒙古?
蒙古崛起,若是能牽制金國,對大宋豈非是大好事。
讓大宋去支持西夏和遼,來對抗蒙古,這簡直就是自己找罪受嘛……求不得蒙古一統,給金國、西夏找點事做。
大宋也能放心的北上恢復江山。
其實這也不能怪趙昚。
誰能想到百年后的蒙古不僅滅了西夏和西遼,還和大宋合作滅了金國,最后又南下滅了南宋呢。
述職結束。
趙昚輕笑道:“兩位卿家想要些什么封賞?”
京鏜立即行禮,“此乃為臣本分,不敢求賞。”
李鳳梧也行禮,“為官家本事,就是再苦再累臣也要堅強,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更不是為了官家封賞,臣才冒此九死一生之局前往草原,還請官家明鑒。”
這馬屁功夫……
依然沒有長進啊。
不僅趙昚和謝盛堂樂了,就是京鏜都有些忍俊不禁。
旋即悚然。
李鳳梧這樣的馬屁功夫,他反而成為天子**臣,只能說明一件事:這貨的青云直上,絕對不是靠溜須拍馬,而是憑靠的真材實料。
想到這京鏜暗暗想道,也許這一次自己和他交好,還真是走對了一步事關人生未來的棋。
趙昚呵呵樂道:“既然如此,那朕就不賞你了。”
李鳳梧啊了一聲。
我那是客套話啊。
客套話你都聽不出來么?
官家你傻么?
旋即猛然想到,官家這是在捉狹自己呢……
趙昚見李鳳梧吃癟,也很是好笑,樂道:“朕豈是賞罰不分的庸君,兩位卿家的賞賜,朕明日會在大朝會上宣旨。”
李鳳梧如釋重負。
然而開心不過三秒,趙昚忽然臉色一沉,“你兩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做出那等殺頭的忤逆事來!是誰給你倆的膽子,就是個十個腦袋也不夠朕殺的!”
李鳳梧瞬間懵逼。
臥槽,偽造圣旨的事情被趙昚知道了?
這尼瑪是要坑的節奏啊。
京鏜也刷的一下臉色蒼白,李鳳梧不是信誓旦旦沒人知曉的么,怎的剛到垂拱殿,官家就知道了這件事?
那封圣旨,自己擬就,連章都沒蓋,經手人只有兩個:魏廷暉和李巨鹿。
官家是如何知道的?
不僅京鏜想不明白,李鳳梧也想不明白。
事關自己的身家性命,李巨鹿斷然不會泄密,魏廷暉也不會,那么是誰走漏了消息給官家?
就算是蕭樸古只里沙或者耶律惑也想告訴官家,就算他們有渠道,也不可能比自己更快。
自己昨天到的臨安,今天官家就知道了。
這件事官家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兩人頓時冷汗出了一背。
趙昚見兩人的神色,知道拿捏到位了,臉色稍霽,柔聲道:“知道怕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