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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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桂爾已不是當初的小書童。
換回了女裝。
十四歲多的年紀,再有小半年,也要及笄了。
小姑娘眉眼也已長開。
李鳳梧不得不服楊邁,這家伙真是好眼光,養成了這么好一姑娘,難怪當初看不上吳陌桑。
薛桂爾之資,比不上耶律彌勒和文淺墨,但比之朱喚兒卻也差不了多少,怎么看也該是屬于七分女神的級別。
絕對是個大美人一枚,尤其是挺翹筆直的鼻梁,真心讓人羨慕。
薛桂爾換回了女裝,但十一二歲的吳陌桑卻穿上了男裝,儼然就是當年的薛桂爾。
只是眉眼之間,好看了許多。
未來也極有可能是個小美女,比不得朱喚兒,但有可能和薛桂爾媲美。
不過性格嘛……
肯定不討楊邁的喜,反正李鳳梧看楊邁對薛桂爾,只有正直的主仆之情。
哪似楊邁看薛桂爾時,那一眼的柔情啊……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偏偏薛桂爾也幸福的緊,一腔心思盡在楊邁身上。
那小眼神落在楊邁身上,一顰一笑盡是風情。
可落在自己身上,竟然還有點小鄙視。
李鳳梧有些無語,瞪了她一眼,“信不信我今晚就拉著楊兄留宿花船!”
“你敢!”
幾乎是異口同聲。
薛桂爾和吳陌桑同時對李鳳梧咬牙切齒的喝道。
只是感情略有不同。
薛桂爾的鄙視中帶著一絲無奈,吳陌桑是鄙視中帶著一抹憎恨。
李鳳梧苦笑。
楊邁只好笑道:“是我教導無方,讓李兄見笑了,還望海涵。”
李鳳梧落座,“我要是在意這些,早就變成老頭子了,哪有心思去多想,李兄此次回來,會在建康逗留多久。”
楊邁為李鳳梧斟酒,“只請了兩旬假期,怕呆不了幾日。”
從建康到自己任上的地方,單邊旅程要六日,一來一回,路途若是耽擱一下,則要耗盡十五日,所以在建康最多能呆五六天。
“那你我今日要大醉不歸!”
“舍命陪君子。”
兩人旋即相視大笑,“干了!”
美人要細看,酒要淺酌。
干了第一杯,兩人各自滿上,就著花生米之類的小菜,一邊淺酌一邊談著彼此的事情。
雖然兩人如今官職懸殊。
李鳳梧是從六品奉直郎,從五品秘書少監,而楊邁還只是東方州府的一個觀察推官,但卻并沒有拘束,依然如昔日。
這也是李鳳梧比較欣賞楊邁的一點,不合人流,亦不附庸權貴。
更有一顆正直的心。
說了襄陽死守的事,也說了出使大理的驚險。
楊邁聽得頻頻點頭,最后總結道:“用命換了五品綠袍,李兄這富貴也是險中求啊。”
李鳳梧職官從五品,階官從六品,朝服是綠色。
若是旁人如此說,會讓人生出諷刺之意,但李鳳梧知曉楊邁沒有,他是真正在感觸自己仕途的不易,只好苦笑道:“讀書數十載,貨與帝王家,尋常士子大概沒有這等險惡事,但誰叫咱們生在這個時代呢,古代不也有蘇武的前車之鑒么。不過楊兄你是知曉我的,沒有把握的事情我從來不干,沒有也談不上什么兇險,都有完全的退路。”
楊邁點頭,“這點倒是事實,還沒見李兄吃過虧。”
李鳳梧苦笑,“怎么沒有,我這不就跑到建康躲避風頭來了。”
楊邁壓低了聲音,“是上元大火案?”
李鳳梧點頭,“你也知曉,這事水深了去,現在雖然處罰了朱文修,柳相正和柳子遠,但事情還沒結束,我估計著得有一些人要下馬。”
楊邁嘆了口氣,“仕途兇險不遑沙場啊,所以啊,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做我的地方官,真有一日去了臨安,也得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為大宋盡我能盡之力。”
李鳳梧丟了顆花生米,“裝,你就給我裝!”
楊邁也樂了,“被你發現了。”
隨著這顆花生米掉楊邁腦門上,兩人之間僅有的拘束也沒了。
不再以兄敬稱,而是你我稱呼。
“你我相識相知,大是奔著一輩子摯友而去,我還能不了解你,別看現在屈居地方為推官,將來必然也是要進入臨安朝堂的,況且你的志向,高遠的不敢說,一部尚書,不就是你夢寐以求的報國途徑么。”
楊邁并沒有相執大宋的野望,他多少次說過,這輩子最大的夢想,便是坐上工部尚書的位置,為這大宋黎民百姓做一點實事。
為百姓謀福祉,工部尚書這個位置最好不過。
楊邁哈哈一笑,“知我者,大宋雛鳳也。”
旋即又道:“可是你這鴻鵠的志向讓我看不明白啊,按說你應該是奔著東西廳相公而去,但你做的事情,卻儼然又自暴自棄了這個目標。”
本科探花,天子近臣,大宋雛鳳李鳳梧支持趙愷,這是大宋官場目光敏銳的人都知曉的事情。
一個如此早就確定了立場的人。
官家怎么可能會將他放到東西廳相公的位置上去。
李鳳梧抿了口酒。
“你怎么就知道我放棄了這個目標,誰說的立場明確后就一定走不到相位?相位,從來不是因為立場的重要而選擇出來的,而是根據官家的需要,我做的事情,都是為了官家的需要,當然,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在幫助慶王,但有一個最基本的原則:官家為重。”
頓了一下,“官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
楊邁頓時崇拜得五體投地,“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李鳳梧撇嘴,“少來。”
楊邁只好褪掉臉上假得不能再假的崇拜,“反正我是覺得,這鴻鵠之志,怕是要多折磨。”
李鳳梧側首望秦淮,“誰的鴻鵠之志不是多折磨,天之驕子張杓這兩年不也遇到坎了,若非此次陳康伯忽然逝世,他還不知道要在刑部侍郎那個位置上待多久呢。”
楊邁沉默了。
想到了自己的志向。
李鳳梧忽然道:“快看,秦淮河上有兩只仙鶴。”
楊邁看去,啞然失笑。
一旁安靜的吳陌桑忽然毫不客氣的吐槽,“那是兩只烏鴉。”
“我說它是仙鶴,它就是仙鶴,我說它的鴻鵠,那就是鴻鵠。”李鳳梧斜乜一眼,“鴻鵠起于秦淮,終將遨于青天。”
仙鶴,鴻鵠,皆是自喻。
楊邁聞言心中一振,仕途不順的憂郁一掃而空,“有道理,是烏鴉鴻鵠,自知耳,豈因別人而易改之。”
吳陌桑沉默了。
看著身邊的兩個男人,尤其是嘴唇刻薄得很讓人討厭的男人,心里忽然有些悸動。
這就是大男人啊。
薛桂爾耳濡目染,本來也擔心楊邁的仕途,聽見楊邁這些話,心中豁然開朗,由衷的感到高興,看待楊邁的眼神里,越發充滿了仰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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