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秋風悲畫扇
大清早的,一直被使團幾個主要領導,李鳳梧、柳子承、錢象祖還有王之望有意疏離的韓侂胄被人從被窩里拉了起來。
韓侂胄睜開睡眼一看,卻是王之望,頓時訝異道:“王學士你這是要作甚,且讓某再睡上一睡。”
心中也好有些好奇。
大清早的王之望將自己喊醒作甚。
貌似昨夜使團都去參加了某件大事,就是不叫上自己。
連應該是和自己一個陣營的柳子承和李睿,都沒帶上自己玩,顯然他們還是信不過自己。
想來也是。
自己和侄兒媳婦李鳳娘關系好,但韓家在爭儲一事上從來沒表過態,他們防備著自己也是正常的事情。
王之望苦笑道:“得找你一起陪我去做個和事佬。”
韓侂胄一聽是這種苦差事,頓時倒被窩里蒙頭,“不去不去,好事沒我,苦事累事就有我了,打死我都不去。”
王之望無奈的很,“你要不和我去,今天國賓館就要出大事了。”
韓侂胄悶在被窩里甕聲甕氣的道:“能有什么大事,我就不信李睿他們能殺得了李鳳梧,我也不信李鳳梧敢殺了柳子承和錢象祖。”
王之望嘆了口氣,“咱倆不出頭讓他們鬧的話,李鳳梧還真可能殺了柳子承和錢象祖。”
韓侂胄猛然打了個激靈,從被窩里探出頭來,“李巨鹿他敢?”
是敢而不是能。
顯然在韓侂胄心里,沒有李鳳梧做不到的事情。
這小子把使團的形勢看得很是透徹,一千神衛軍,李鳳梧掌控五百,李睿掌控五百,但李鳳梧身邊還有個李巨鹿,這黑炭頭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的武力著實可怕。
王之望密封著眼,想起了昨夜那一幕,猶自有點心寒,這李鳳梧真的是好心機,故意讓自己留在酒樓,就是當個證人。
道:“若是以前,他可能不敢,但今日,他敢!”
發生了這種事,李鳳梧又助高壽昌守住了相國位,在官家眼中這是潑天大功,若是因此殺一兩個使節,雖然會被彈劾,但最多落個無功無過的下場。
以李鳳梧這小屁孩的尿性,還真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若李鳳梧真殺了柳子承和錢象祖,自己雖然不一定會被牽連,但估計在官家眼中,也會留下個無能的印象,今后的仕途也玩完。
所以不能讓使團內訌,更不能死人啊。
韓侂胄苦臉,“我人微言輕啊。”
王之望搖了搖頭,“錯了,你哪里人微言輕了,如今你是使團中最為強大的一方勢力了。”
韓侂胄先是不解,繼而恍然大悟。
“王學士,你是說……”
王之望點頭,“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韓侂胄更加苦逼,“這有點狐假虎威,況且,我也不想依靠父兄兩人的名頭來做人做事。”
王之望笑而不語。
沒有你父兄,你能成為男爵?
你能想到大理來就到大理來,這話太欲蓋彌彰了。
韓侂胄只好嘿嘿,“那行,我去,但是王學士你得告訴我,我應該怎么做?”
王之望昨夜早就想好了,“你需要做的一件事,用你父兄的身份地位,讓柳子承和李睿兩人忌憚一下,只要他倆稍微低頭,這件事就好辦了。”
韓侂胄無奈的緊,“那你呢?”
王之望越發苦瓜臉,“我比你的任務更重,我需要說服李鳳梧,讓他將此事忍過去。”
韓侂胄越發好奇了,“昨夜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讓李鳳梧都不能忍了?”
王之望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昨夜柳子承和錢象祖借了高觀音隆的人要殺李鳳梧,卻只殺了個替身,你說這事鬧的……”
韓侂胄大驚,旋即笑了,“該!”
李鳳梧是這么容易殺的么,要這么容易殺,侄兒媳婦兩口子和趙愭兩撥人早就殺了他,哪還等得到出使大理讓你們出陰招坑。
就是出使大理,也坑不了李鳳梧。
不見這貨拉了個宗平?
一千神衛軍瞬間對他沒了威脅。
柳子承起了個大早。
昨夜雖然睡得極晚,卻醒得極早。
或者說根本沒睡過。
關于殺李鳳梧一事,未能成功,只殺了個替身。
柳子承就知曉,這事麻煩了。
如果換做自己是李鳳梧,也必然要抓住這件事大做文章,只不過如果換做自己,勢必要等回到臨安,在大朝會上丟出來,那樣更出人意料,效果也會更好。
但李鳳梧不一樣。
柳子承覺得,李鳳梧必然等不到回臨安。
他今日必然會發難。
而自己能做什么?
柳子承想了一夜,發現要想將自己從這件事里摘出來,只有一個辦法。
雖然這個辦法也會留下后患,但已經沒有辦法。
如果天亮后和李鳳梧無法善了,等回到臨安鬧到官家面前,自己必然要完蛋——而且這事肯定會鬧到官家面前。
所以自己要做的事,只有先保住自己。
因此很早便起床,洗漱之后來到國兵館大堂,等待李鳳梧等人。
只不過出乎柳子承意料的是,等他來到大堂,卻發現李鳳梧帶著李巨鹿兩人正在大堂里坐著,那個大宋尖刀宗平也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
只是怎么都有種亮劍的氣氛:李巨鹿雙手下垂,如虎踞。
宗平腰間佩刀,那雙手隨時都能拔刀。
李鳳梧則冷冷的盯著自己。
更讓柳子承覺得寒冷的不是大理清早的寒冷,而是李鳳梧腳邊那顆人頭——昨夜李鳳梧那個替身的人頭。
心中一凜,這就要算賬了……
深呼吸一口氣,也不做聲,默默的來到李鳳梧一側,坐下。
李鳳梧斜乜一眼柳子承,輕聲道:“柳朝請就沒話說?”
柳子承盯著那顆恐怖的人頭,鎮定自若的道:“我并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無話可說。”
李鳳梧有些意外,也看著那顆人頭,“那他有話說?”
柳子承臉色掙扎了一陣,才遲緩而陰沉的道:“那也不應該對我說,冤有頭債有主,他的話應該去找錢錄事說。”
李鳳梧這下是真的吃驚了,這柳子承真是陰險到沒譜了。
直接將這事推給了錢象祖。
而且他搶先來見自己,恐怕也是早就打定主意,要和自己達成默契,將此事推到錢象祖的身上,保住他自己的仕途。
想到這李鳳梧笑了,如你所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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