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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喚兒很是不爽呢。
你個紈绔借口肩膀疼,坐累了想躺一下便回廂房睡去,卻怎的讓我為你做人肉枕頭,好歹我也是黃花閨女,這舉動也太親密了些罷。
拒絕多次,紈绔卻都不回廂房,執意秋闈在即,不能耽誤功課。
自己想著是他的丫鬟,似乎也不應該耽誤了主人的科舉,這才勉強答應,可你也該有讀書人的樣子嘛,我腿都麻了你都不知道憐香惜玉?
越想心越煩,尤其是猛然想起一事,符離大敗,不知投戎的宗平哥怎么樣了,也不知道他是在李顯忠部還是邵宏淵部。
朱喚兒并不知道安豐軍是受誰節制。
但愿在邵宏淵部罷,不求你立下赫赫軍功,但求你平安歸來。
拿著手中的書,毫不留情的兜頭罩臉拍向紈绔,“都是你害的!”
李鳳梧突然遭受無妄之災,心里那個郁悶啊,“姑奶奶,我又哪里招惹你了,你好生把細些,別拍到我肩上了。”
嵇閑的醫術果然名不虛傳,這幾日已好了許多。
只是這中藥著實苦啊……
朱喚兒冷哼一聲,“如果不是你,我現在還在水鄉畫舫,再有個半年,就能恢復自由之身,宗平哥也不用冒險投戎了。”
李鳳梧暗自好笑,感情是想起了青梅竹馬。
不過……喚兒你這思想很危險啊。
“你想多了,姑且按你所,你沒被我買回李府,你道那洪芬是好人,會讓你平安離去?能在秦淮河上混跡的人,會沒背景,要將你一輩子困在醉樂坊并不是難事,至少我知道的就有破財計……拿一個古董花瓶讓你不經意打碎,就是祖傳,你陪得起?宗平雖然在建康城混的不錯,可也不是土豪,這事拿到官府去,你建康知府朱文修會幫洪芬還是幫宗平?”
頓了一頓,李鳳梧若有所思的道:“如果宗平愿意和宋江一樣,倒是可以殺了洪芬帶你遠走天涯,可是他是誰?他能做出這種事?”
宋江起義確有其人。
宗平是宗澤的曾孫,這就注定了他一生不能落草為寇,為老留守抹黑。
朱喚兒聞言黯然,她自己又何嘗不知,只是心里有怨言罷了。
李鳳梧繼續道:“況且你真以為宗平愿意和你一起攜手相忘于江湖?別忘了,他一身武藝,飽讀兵書,難道真是為了陶冶情操。”
趁著朱喚兒在思考這個問題,李鳳梧右手輕輕了巍峨雪峰,嗯,手感還是這么好,貌似彈性猶在耶律彌勒之上。
朱喚兒畢竟年輕,才十八。
“男人,哪有不建功立業的熱血。”李鳳梧嘆了口氣,忽然有些為朱喚兒難過。
縱是青梅竹馬,朱喚兒在宗平的心里,也許根本沒那么重要,這一不僅朱喚兒沒意識到,恐怕宗平現在也還沒明白過來。
更何況還多了自己這個挖墻角的。
兩人的生活軌跡,只會漸行漸遠。
紅顏多薄命,偏生活在這個時代,若是后世,以朱喚兒是嗓音,保不住就是會大歌星。
想起這便有些意興闌珊,“別讀書了,唱歌曲兒吧,那首《竹馬》挺好。”
朱喚兒撇撇嘴,“你還有心思聽曲兒,張相公都被罷相了,你不準備一下么,昭明宮那位對你貌似很反感,現在他可等到機會了。”
李鳳梧哈哈大笑,“你想多了,若是沒有趙惇欽差建康和李家生出的罅隙,叔公罷相,我李家可能會受到柳相正和朱文修的打擊,但如今反而安全了。”
朱喚兒一頭霧水,“什么意思,奴奴想不明白。”
畢竟是未來要同床共枕的人,李鳳梧也不瞞她,笑道:“扇子別停了,這建康真是熱啊……趙惇和張浚不和,如今在建康和整個大宋朝堂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偏偏此時張浚罷相了,而趙惇又還在建康呆著,如果此時李家出事,假設你是個局外人,你覺得是誰下手坑我李家?”
朱喚兒想都不想的答道:“肯定是昭明宮那位啊。”
“這不就對了,你想得到,趙惇會想不到?退一萬步,趙惇想不到,他身后的謀士會想不到?這貨志在大宋天下,斷然不會因為我李鳳梧的緣故,而讓天下士子發現,原來我們的恭王趙惇殿下是個落井下石睚眥必報的人,你這樣的人,會有士子肯扶龍于他?”
皇子奪位,勢力和名聲缺一不可。
朱喚兒恍然大悟,“那倒是便宜了你這個紈绔。”
李鳳梧嘿嘿笑了笑,“運氣運氣。”
嘚瑟!
朱喚兒眉頭一轉,“那你不幫幫張相公?”雖然罷相,但朱喚兒依然很是尊敬張浚,稱其為相公。
在朱喚兒看來,李家紈绔很是神秘,頗有無所不能的感覺呢。
李鳳梧搖搖頭,摩挲著大腿,很是舒適的感覺,“幫不了。”
自己現在能做的便是好好看書,秋闈過關之后,在明春的春闈中金榜題名進士及第,只有如此才能讓自己騷動的內心抱負得以施展。
治國平天下,卻是有個前提的:齊家修身。
修身嘛,就是飽讀詩書成為進士,至于齊家,不就是娶妻文淺墨,納妾朱喚兒和耶律彌勒,當然,如果有機會,妾還是可以多納幾個的。
男人,誰會嫌暖床的女人多?
朱喚兒翻了個白眼。
適時李伯端著藥進西院,看見官人和喚兒姑娘親昵舉動,老懷欣慰,官人就是厲害,把喚兒姑娘吃得死死的呢,話,喚兒姑娘知書達理,未來必然是個好主母。
李鳳梧起身喝了藥,卻見李伯并不退去,問道:“李伯還有事?”
李伯笑了笑,“主母讓我知會官人一聲,已為環月姑娘找了個人家,估計過幾日會擇吉日在府上辦幾桌酒席,將環月姑娘嫁與過去。”
李鳳梧嗯了聲,這倒是好事,因李府殺仆案后,環月在李府的身份很是尷尬,早嫁出去對她對李府都好,“行,我沒意見。”
這必然是三娘張約素的主意,李鳳梧自然不會反對。
李伯又道:“官人,還有個事,今下午老仆剛聽聞得,且須要與官人。”
李鳳梧笑道:“李伯你但就是,咱們爺倆還那么見外作甚。”老實,李鳳梧其實很少將李伯視作奴仆,而是視作親人。
李伯便道:“下午出去為環月姑娘的酒席聯系酒樓大廚時,遇見王統府上一位廝,他聽得王捕頭,有人在江陰發現了前金主的妃子。”
到這里,李伯不無擔心的看著官人。
辛棄疾到李府一事瞞不過他,玉兒就是耶律彌勒的事情他也是知悉的,當然,玉兒和官人的事情李伯也是看在眼里。
西院里的事情,李伯可是最清楚的人。
李鳳梧聞言懵了,江陰,前金主的妃子,除了耶律彌勒還能有誰,怎么就被人發現身份了?
辛棄疾那貨是吃干飯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