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何時秋風悲畫扇書名:
李巨鹿嘿嘿一笑,“貧……灑家從來不做嘴皮子功夫。文小說
”這貨總是愛說貧道。
眾多秀才心里一蕩,讀書人本就聰慧,焉能不知黑炭大漢話中意思,既是譏諷自己等人嘴上厲害,又是在宣說他自己只管拳腳功夫,端的是耀武揚威的囂張。
然而數十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的秀才們卻無從辯駁,本就是自己非議李家小官人無理在前,況且那黑炭大漢的拳頭,估計真不是說說而已。
眼看李鳳梧氣勢高揚,人群中的柳子遠、周錦綸和薛云河終于忍不住了,排眾而出,柳子遠蔑視的瞄了一眼李鳳梧,故作瀟灑的道:“此乃文宣王廟,乃是我建康學術重地,哪來的粗俗武夫犬吠辱沒了斯文風氣。”
李鳳梧笑容盡數收斂,一張臉冷若寒冰。
這一變臉立即給了諸多秀才和柳子遠等人極大的壓力,如果說這貨笑里藏刀的表情讓人憎惡,那他這陡然黑起的臉便讓人感覺有些陰寒,恰如那句會咬人的狗不叫。
“何謂斯文風氣?是畫舫爭風吃醋被人一拳揍成豬頭,還是夜半爬上別家奴仆丫鬟的床?亦或叔嫂私情甚至于扒灰,河西柳家盡是這等斯文風氣么,諸位秀才,你們可愿?”李鳳梧絲毫不給柳子遠面子。
經歷了上元節的事情,李鳳梧已經徹底看開,去你媽的顧忌,要魚死網破就來,反正你柳家只有一個丁憂的太常卿,等你柳相正官復原職沒準我李鳳梧已經金鑾唱名。
御書堂前一片寂靜。
這些日子建康士林中關于柳家的流言蜚語可不少,每一件都是柳家的恥辱,不過鑒于柳家家世,眾人都只是私下里議論,哪像李鳳梧這般當著數十秀才高聲說出。
李巨鹿很是配合的嘿嘿笑道:“真是斯文,小官人,扒灰是什么意思?”
李鳳梧撓頭做思考狀,才道:“就是公公上了媳婦的床,黑炭頭你想一下,老不死的爬上俏媳婦的床,那是何等**。”
“哦,果然**,果然斯文,灑家好生羨慕這些讀書人。”李巨鹿一副受教的憨厚表情。
兩人這一唱一和簡直絕了,人群背后有人已經忍不住笑出了聲,李鳳梧看著那人微微點頭,這便是那位給自己通風報信的同窗,府學教習數科的教正楊奉賢的侄子楊邁。
諸多秀才中亦有風格君子,聞聽到這些家丑閨帷事,便欲悄然離開,君子自潔身,不聞污穢事,這便是儒家所說的君子非禮勿聽。
柳子遠面如豬肝,氣得雙手顫抖,指著李鳳梧說不出話:“你……你……你……”
薛云河站在柳子遠身旁,怒道:“好你個李鳳梧,有道是罵人不揭短,你這等行為簡直辱了讀書人君子之風,我等必要稟明教授,將你逐出文宣王廟!”
李鳳梧訝然失笑:“哦?受教了,原來我是在揭短。”
群情嘩然。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本來這些事情就是捕風捉影的流言,你薛云河這么一說,作為和柳子遠關系最為親近的同窗好友,不啻于承認李鳳梧說的都是真的了。
揭短,便是承認李鳳梧說的都是事實,你這簡直就是神補刀。
那些個本就想離去的秀才便搖頭,暗自凜然,今后需要和柳子遠這等人保持距離,至于那李家小官人,鋒芒太過犀利,也非君子所為,不宜親近。
柳子遠大恨,頓足道:“薛兄你……”
薛云河醒悟過來,臉色唰的一下慘白,完了,今日如果被柳子遠記恨,以后別想得到他那位堂叔的引薦,自己未來的仕途怕多有磨難了。
“府學之所,熙熙攘攘成何體統!”一位教習《春秋》、《周易》的先生“恰到時機”的出現,解了柳子遠窘迫之境。
看見先生出現,秀才們紛紛唱喏行禮后進入御書堂準備考試。
這位先生正是提出讓李鳳梧一起和秀才們參加府學考試的鐘毓秀,字春生,長得斯文秀氣,年不過四十,終日陰沉著臉,是府學里最讓生員恐懼的先生,在府學中極有聲望,治學嚴謹,有過攆生員出府學的先跡,因此由他提出李鳳梧參加府學考試,幾乎無人懷疑其動機。
李鳳梧當然清楚,鐘毓秀想將自己攆出府學,并不是出于純正的治學目的,而是因為,鐘毓秀寫了一篇文章給回建康丁憂的柳相正,柳相正倒是客氣的點評了一番,褒贊諸多,并聲稱待丁憂回臨安,一定向朝中相公大員門舉薦他。
至于私下里柳子遠有沒有找過他,那就各自心知肚明。
“考試在即,各自進學堂,不要在此喧嘩。”鐘毓秀看了一眼柳子遠,示意他們這些府學生員趕緊離開,瞎子都看得出來,你這些斯文舉子哪罵得過李家小官人。
這貨真的是有辱斯文,粗俗之至,連帶著書童也讓人分外反感。
哪有謙謙君子帶著個黑塔一般的書童,真是個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自己勢要將這李家小官人攆出府學,不能讓他敗了府學風氣。
柳子遠狠狠的盯了李鳳梧一眼,李鳳梧不屑的哂笑,罵人就得不要臉,論不要臉,你柳子遠真的差得很遠。
楊邁也要去參加開學的檢測,對李鳳梧微微行了個禮,笑著離去。
鐘毓秀黑著臉走過來,“還愣在這作甚,去準備考試,雖然你是周教授肯進的府學,但不要幸存任何僥幸心理,只要你敢考試不過,我就讓你滾出文宣王廟。”
李鳳梧聳聳肩,“先生何故要以己之喜惡分待我等學生?”
鐘毓秀微怒,“你這是何意,意思是某為自己喜好而善惡不分,錯待了你?”
李鳳梧示意李巨鹿將書箱遞給自己,讓他在御書堂旁等候自己,背上書箱這才看了一眼鐘毓秀,笑瞇瞇的大聲說道:“先生心里不明鏡著?有道是高處妖嬈,君子有道,先生捫心自問,可讀得起君子二字,可對得起咱這大宋讀書人的良心?”
字字鏗鏘。
說完再不理睬鐘毓秀,想將我攆出文宣王廟,恐怕難如你愿。
區區一個教正先生,我李鳳梧有一百種方法讓你今后不敢再到我面前呱噪,不過畢竟是先生,只要他不太過分,李鳳梧還是不會輕易出手。
這種事情如果傳出去,對自己今后的仕途可不是一般的影響。
連先生都敢下手對付,這樣的人誰敢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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