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路上聽李伯介紹了文啟來的一些事跡,李鳳梧站在文宅前,感覺鴨梨很大,這位惡訟師很可能已經清楚李家處境,讓他出手的話估摸著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李鳳梧真心震驚了,宗平昨夜也說有了兇手藏匿地的線索,沒想到文啟來竟然知道得更詳細,而且還知道失蹤了的環月藏身何處。
這是我文啟來用知識賺來的,不臟不惡住著舒心。
李鳳梧心情確實不好,文啟來如此強勢,看樣子是吃定自己了,不知道等下會開出什么獅子大張口的價格來,該不會要掉李家一半家業吧……
來了,談判的時刻到了,能不能拿下文啟來,就看自己如何應對!
李鳳梧上前,“你認識我?”
李鳳梧笑而不語。
文啟來詫異的哦了一聲,“小官人可掌握到什么了?”
李伯側身,讓小廝看見李鳳梧,笑道:“我家小官人前來拜訪文家大官人,還請通報一聲。”
文宅便坐落在半水河畔,三重三進的大宅,朱門朱墻高檐大瓦,門前兩尊雄武石獅鎮府,端的是大戶人家的氣勢。
文啟來聞言笑了,李家小官人你要和我這只老狐貍斗,還差了些火候,但也算不錯了,確實是個讀書的好苗子,李家若能熬過這一關,將來的輝煌不可限量。
那日報官之后,三娘張約素的陪嫁丫鬟環月就消失了,李鳳梧猜測她是被有心之人藏了起來,待到案件開審時才會出現在公堂之上。
瞄了一眼外面,風牛馬不相及的說了聲:“今年冬天真冷,恐怕又要下雪了。”
建康府有幾條河,除了大名鼎鼎的秦淮河和大江,尚有珍珠河、戶城河等,能成為六朝古都,建康有著它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
李鳳梧在客位左首坐下,“先生這宅子可真是風水寶地,背風面水居于虎抱穴中,想必花了不少錢財才能購置到吧?”半水河在此處繞了個圈,文宅便在圈內的一點上。
李鳳梧點頭,“早就想來拜訪文先生,不過近期李府多事,本是想臨安那邊的事了再拜訪先生,不過今日無事,便冒昧上門打擾了。”
李鳳梧點頭,“晚生李鳳梧見過文先生。”
咦,這小廝怎的知道自己?
文啟來笑笑,李家小官人一來便暗諷自己,這可不像是求人的模樣,不過倒是對很喜歡李家小官人這番作法,年輕人么,就該有這樣的銳氣。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子打開門,探出頭問道:“請問是哪位,何事敲門?”
待小廝放好茶盞退下,文啟來細細品了一口,用余光打量著李家小官人,卻見李鳳梧也只是淡定從容的品茶,并沒有絲毫焦急,越發覺得李家小官人不錯了。
想了片刻,文啟來撫須說道:“李家小官人是只想讓案件正常審理的話,確實可以請臨安請來訟師,不過據我的調查,李家可輸不起這場官司。”
這原本是建康某富賈人家的宅第,后來家中三代單傳的獨苗吃了官司,文啟來看上了這處宅子,那家人只得忍痛割愛,然后文啟來公堂上一番舌戰,保住了該大戶的獨苗。
臥槽,你是名偵探柯南么?
過照壁,穿前廳拱門,在小廝的帶領下來到正廳,文啟來正坐在主位捧書,看見小廝帶了個年輕人走進來,施施然放下書,“李家小官人?”
并沒有直接回答李鳳梧,而是說了句出自前朝宋真宗趙恒《勸學詩》里的一句:“李家小官人應知曉,書中自有黃金屋。”
文啟來繼續問道:“小官人也知道了殺死莊八娃的兇手藏匿在秦淮河上?小官人也知道了你三娘那個貼身丫鬟藏身何處?”
李鳳梧心情越發沉重,文啟來竟然算出自己會來找他,看來勢必要被這丫割肉了……
在廳門前等候的李伯立即進來,給李鳳梧茶盞里添了些熱水,順便想給文啟來添一些,文啟來遮住茶盞,“不必了,我飲這茶,即使冰涼味道也極爽。”
那小廝仔細打量了李鳳梧片刻,問道:“可是李家小官人?”
李鳳梧淡定的笑道:“雖然目前諸多證據線索都指向家母和家父,但誣陷栽贓總會留下馬腳,我也不會坐以待斃,到時候必然拿出證據讓那些人無功而返。”
文啟來哈哈一笑,“李家小官人休要說笑了,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李府若從臨安請訟師過來不見得好用,況且這時間上也有些趕不及。”
文啟來約莫五十出頭,形容矍鑠,蓄著山羊胡,渾身上下有些皮包骨的味道,鸛骨高突,那雙眼睛好似獵鷹般尖銳,和李鳳梧一般,有著一張刻薄的嘴唇。
小廝打開門,“我只是個小廝,哪能認識李家小官人,只是我家大官人有吩咐,說近日里李家小官人會登門拜訪,叫我不要怠慢了,李家小官人請進!”
以河的標準來判定半水河有些夸大了,這充其量就是一條小水渠,和李鳳梧記憶里的人民渠差不多寬,水也極淺,沒有受到任何污染的河水清澈見底,有點類似電影《武俠》中劉金喜殺死逃犯的那條河,青幽水面下,是無數靈動的水草,在河底水草映照下,河水油綠得如一快巨大的流質瑪瑙,若是晴麗天氣有風徐來,波光滟影美不勝收。
心情好自然什么都好,這話便透出李鳳梧此刻的心情不怎么好。
起身揮手示意小廝下去泡茶,對李鳳梧說道:“請坐。”
城北,半水河曲曲觴觴流過,匯入秦淮河內。
不能不說文啟來的胃口很大,但凡有大案件找到他,委托者付出的大家都極大,這才有了惡訟師的名聲。
李鳳梧也笑了,“文先生想必知曉貴妃荔枝的典故。”
李伯上前,將朱門上的銅環拍在門上,發出沉悶的聲音,真如那吃人的猛獸在低吼。
放下茶盞,文啟來捋了捋胡須,“李家小官人光臨蔽舍的時間比我預料的晚了兩三日。”
文啟來便道:“李伯,給你家小官人添些熱水。”
李伯退下后,李鳳梧一咬牙,問道:“先生怎的知道如此之多?”
這文啟來恐怕比宗平更難應付。
文啟來畢竟是飽讀詩書之人,只是因為未曾中得進士這才退而求其次成為了訟師,哪能不明白李鳳梧的意思,著實有些吃驚,這李家小官人開竅前后可真是天上地下,很難讓人相信,**個月前他還是個癡呆兒。
言下之意,那訟師便是荔枝,我李府有錢,晝夜兼程在開審之前將訟師請到建康并不是不可能。
此時端茶品味自然不是送客的意思。
喝了口茶,有些溫涼,總覺得味道差了許多。努力加載中...如無法閱讀請多刷新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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