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靜從花叢里鉆出來,說:“厲害個屁!我花了一萬年時間才掙夠了買地的錢。在這里砍樹、采石頭兩萬年了,到現在也沒把房子修起來!”她用力跺腳。
榕從一朵白色的野花花蕊里飛出來,同情地看著余小靜。
余小靜大驚。“咦,你居然是個人!嘿,這么小!你是什么種類啊?”說著,就抬手去捉榕。
榕一閃身,落到豆子的耳廓上站了。
豆子笑道:“他是我的!”
余小靜懊惱地往地上一蹲,仰天大喊:“為什么好東西都是別人的!”
沙沙跳腳道:“我師父才不是東西呢!”
榕一頭撞在豆子頭發上。
所有人都爆笑。沙沙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跳到豆子肩膀上,蹲著,不敢吭聲了。
余小靜聞言,立即就把注意力從榕身上轉移到了沙沙身上,她問豆子:“它也是你的?”
“是。他叫沙沙!是土元素生靈,我的契約寵物!沙沙,過去讓余小姐好好看看你。”
別人多看榕幾眼,豆子會不開心。但是沙沙么,她很樂意與人分享的。
沙沙不情不愿地跳到余小靜手掌上,對她說:“我警告你啊,你只能輕輕地摸我一下。只能一下哈!”
“哈,好可愛啊!”余小靜的眼睛都快變成桃子形了。
余忠祥把豆子一行人一一介紹給姑姑余小靜,著重提了豆子對他的大恩。
余小靜連忙起身道謝,說謝謝豆子對余忠祥的幫助,若是余忠祥真的死在天梯上了,她下半生也就生無可戀了。
豆子心說:難道是元氣宇宙的小龍女與楊過?姑侄戀?她試探問道:“余老哥真是您的親侄子?”
余小靜把胸脯一挺,道:“當然!百分百親的!我同胞哥哥的親兒子。他爹娘死得早,還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呢!”
余忠祥尷尬嘀咕道:“姑姑,我父母走的時候,我已經七歲了,你哪有把屎把尿……”
余小靜抽了余忠祥的后腦勺。“蠢貨,比喻你不懂啊!都快十萬歲的人了,還是這么蠢!”又轉頭對豆子笑著說,“這小子從小就傻,您別介意。嘿,傻人有傻福,小時候,他有我這么厲害的姑姑;登個天梯,還能遇到您這樣的貴人!”
余忠祥有些后悔帶豆子一行人來找自己的姑姑了。姑姑還是那么沒譜。
陳玉華湊過來,問道:“余小姐,你為何要自己采石頭修房子?人工費很貴嗎?”他們家馬上要修房子,她比較關心這個。
“人工費?”余小靜重復了下這個陌生詞語,“你是說請別人幫忙修的費用嗎?”
豆子一行人就是專門來找她了解這些的,當下都很認真地聽起來。
“費用不貴!能修房子的土系妖獸或者賤民,很多,價格也很便宜。”余小靜說。
“不過,圣界人約定俗成的規矩,自己的房子就該自己修。若是請別人修的,除非是請到圣王那個級別的,否則,會被人瞧不起的。”
“啊?”大家都好驚訝。
余小靜又說:“圣界人還認為房子是靈性的。只有自己親手修的房子,才能庇護家人。開始,我也很不解,但是,我在這里開鑿了許多許多年石頭,一萬年前,我的修為竟然自然而然地就到了亞圣,我才約莫懂了為何會有這樣的規矩。”
大家都紛紛去看那些石頭。
白色的石頭,看似普通,豆子拿劍砍了幾下,都沒能在石頭上留下一點印痕。這哪是石頭啊,分明跟沙沙的天晶沙都有得一比了。
豆正南夫婦就更不用說了,別說開采石頭了,他倆想拿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起來看一下,搬了半天,都沒把石頭給抬起來。
露彥、筱九都不服氣,都去劈砍石頭,結果,都失敗了。
榕沒去試,他說:我不擅長這個。他倒是個懂得藏拙的。
余小靜得意道:“這是圣界倒數第三堅固的白云石。”
榕問:“更堅固的石頭是什么?”
“白晶石排名第二,白圣石排名第一。我聽說圣皇們的房子都是用白圣石修的。有的圣皇為了一樁白圣石房子,不惜花費數十萬年時間找尋、開采。”
余小靜回頭對余忠祥說:“祥兒,今后你留在這里,和我一起采石頭!”
“姑姑,我本來就沒打算走!”余忠祥憨厚一笑。姑姑這里上無片瓦,但在他眼里,依舊是他最幸福最溫暖的家。
說風就是雨,余小靜不逗沙沙了,丟開了沙沙,拉余忠祥就去采石頭。“祥兒,我告訴你啊,這石頭是這么采的……”
余忠祥抱歉慚愧地看向豆子,正要勸阻姑姑不該丟下客人。豆子笑道:“你們忙你們忙,等你們的房子建好了,我們再來。”
“這……豆小姐慢走……”余忠祥很羞愧,就算沒有好茶好酒招待,至少應該好好陪著說說話,姑姑怎么就心急要去采石頭了呢!
余小靜不管,她已經跳進了石坑之中,開始采石頭了。就連余忠祥,她似乎都忘記了。
對于一個孤獨的采了兩萬年石頭的人來說,采石頭大概已經成了她的一種習慣和本能。
豆子有些擔憂地提醒余忠祥道:“你多陪你姑姑說說話吧。……”豆子感應到這余小靜的精神波動不太正常。
余忠祥點點頭。
余小靜一直在采石頭。石頭太硬了,她的采石工具僅僅是一把匕首。她試了很多工具,但都不行。她沒有錢去更好的工具,身邊只有這把匕首能砸開石頭。
過了許久,余小靜突然哭起來。“我剛才好像看到我家祥兒了!”三萬年了,在這陌生的圣界,忍受著上界人傲慢的鄙視和輕賤,忍受著無邊無際的孤獨和寂寞,她覺得自己就要瘋了。
“姑姑,不是好像,是真的。我來了!我在這里!”熟悉地聲音傳來。
余小靜猛一回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用力掐了掐,“真是你?我沒做夢?”
“姑姑,你剛才還和我恩人說了半天話呢!”余忠祥提醒道。
“我有嗎?”余小靜完全不記得了,她雙手開弓,掐余忠祥的臉。
“姑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你應該掐自己。”
“你當我傻?掐自己不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