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渾身血跡,長衫處處是破口的王樂在眾人眼里絲毫沒有狼狽之相。
因為他殺了驚雷閣天階強者頌鴻江!
成王敗寇,自古如斯,何況是這種個人武力爭鋒,更是如此。
王樂不經意的掃了眼站在遠處黑暗的海無涯師徒,然后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跟著收起視線,離開長街附近的廢墟,往城門口方向緩步走去。
擋道的圍觀武者們見王樂向自己這邊走來,滿懷敬畏的自動讓開。
此刻,王樂在他們眼是一尊無法戰勝的魔神,心只有敬畏與崇拜,掀不起一絲逆反的念頭。
羅賢站在人群里目送著王樂飄然遠去,快要模糊在夜色里的背影,深邃又充滿智慧的雙眸里閃爍著無與倫的震撼和恐懼,輕聲自語道:“你這樣的人之龍,像是明月當空,獨一無二,即便是藏得再深也不行,早晚都會在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身。”
此時站在夜色黑暗的小越看著王樂越走越遠,眼充滿著復雜之色,忍不住嘀咕道:“血雷劍頌鴻江都被他殺了,這家伙還是人嗎?”
站在小越身前的海無涯背負著雙手,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快要消失不見的王樂背影,語氣復雜又平靜的淡淡說道:“他不是人,他是個真正的妖孽。”
小越頓時沉默了下來,沒有說任何反對的話。
當王樂飄然遠去,終于消失在大家視線當時,見海無涯長嘆一聲,感慨道:“有他在,猶如大日橫空,這一世代的那些天才人物注定是黯淡無光了。”
沉默的小越跟著說道:“那些隱世道統的天下行走,和武道界頂尖勢力的天才弟子最好不要與他為敵,否則的話,穆云雷是最好的例子。”
說到這里,小越不由得倍感壓抑的沉聲說道:“這家伙的存在,真是讓人感到絕望,徒兒面對他,覺得自己這些年的武道修煉,全都修煉到狗身去了。”
海無涯渾身一僵,跟著苦笑一聲回道:“為師又何嘗不是,自詡天賦異稟,無論是煉器煉器都信手拈來,如今見到這位王小友,真覺得這輩子是活到狗身去了。”
“額!”小越眼皮子一抽,很識趣的不再談論這個令人絕望的家伙,主動轉眼話題問道:“師尊,我們什么時候去南華觀?”
海無涯不置可否的回道:“不差這幾天,你我先等幾天看看風向再說。”
小越眼露出驚疑之色,跟著追問道:“師尊,你覺得這個家伙的真實身份,很快會被驚雷閣的人給查出來嗎?”
只見海無涯眼閃過智慧的光芒,搖頭說道:“最快能查出王小友真實身份的不是驚雷閣,應該是隱世道統慈航靜齋。”
沒等小越追問,海無涯提醒道:“你不要忘了驚雷閣那位已經隕落的天下行走穆云雷,明日可是要在無雙城外約戰慈航靜齋的天下行走妃雨萱。”
小越眼露出一絲恍然之色,然后點頭說道:“慈航靜齋與南華觀有著解不開的仇怨,無疑對這個家伙很熟悉。”
“相信那群尼姑很快能猜到擊殺頌鴻江的人是王樂這個家伙。”
說到這里,小越眼睛頓時一亮,徹底恍然大悟的說道:“這家伙如此急著出城,恐怕是想要早點趕回南華觀,不想慈航靜齋的尼姑趁自己不在的時候發動突襲。”
海無涯不置可否的回道:“也許這只是其因素之一,另一種可能是他為了擊殺頌鴻江,自己也身受重傷。”
“這個時候身受重傷的他當然得趕緊離開無雙城,找一個無人的角落療傷。”
頓了頓,海無涯又輕聲說道:“這無雙城畢竟是驚雷閣勢在必奪之地,尤其是在此損失當代天下行走和一位天階強者的情況下,更是要將這座古城收至囊。”
“否則的話,驚雷閣的威望必將重挫,成為一個笑話,無人信服。”
說到這里,海無涯眼閃過深深的忌憚之色,又說道:“所以為師現在只能祈禱驚雷閣能晚點查到王小友的身。”
“這樣為師身舊疾才有被治愈的希望。”
小越臉色一變的道:“既然如此,那我們趕緊去南華觀,不然等到驚雷閣查到那個家伙頭時,可大事不妙了。”
只見海無涯面露糾結之色,苦笑回道:“為師恨不得現在跟著王小友出城,但現實很殘酷,如果我們出現在南華觀,驚雷閣立馬會知道是王小友殺了穆云雷和頌鴻江,還有秦家那些地階強者。”
小越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他當然知道是因為王樂今晚出現在秦家府邸的緣故。
想到這里,小越有氣無力的嘆了口氣,很是郁悶的說道:“那個家伙實在是太高調,太囂張了,如果低調一點,絕對不會鬧成這種無法收拾的局面。”
海無涯搖頭笑了笑,回道:“像他這樣的人物,不單單只有謹慎的一面,有時候做人做事,求的是順心意。”
“順心意?”小越的眼露出迷茫之色,滿臉的不解喃喃自語道。
只見海無涯收斂笑容,語氣深沉的說道:“如殺秦家人和穆云雷,到最后殺頌鴻江,會讓他心痛快,那他手的殺人刀必然會毫不猶豫的斬下去,只有這樣才會念頭通達,修行無礙。”
說到這里,海無涯終于轉身看向自己的弟子,滿臉嚴肅的沉聲告誡道:“所以面對這種喜怒無常的人物,徒兒你最好不要放肆,否則到最后,連自己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小越想到自己今晚多番頂撞那個家伙,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等下次在南華觀遇到這家伙時,我還是夾起尾巴做人吧!”小越如是暗自警醒的默默想道。
而此時的王樂在萬眾矚目飄然離去,出了無雙城后,誰也不會想到他重新換一身干凈衣服后,通過破妄法眼龍隱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再次回到無雙城。
因為這大晚的,傷勢不輕的他可不想夜宿荒郊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