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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吳卿蕓聽見吳明玉的聲音,眉宇間不自覺的便散開,露出一絲淡笑。
只那笑意,卻并不到眼底。
吳明玉心里暗道一聲虛偽,又起了些莫名的寒意。
她一貫都知道,嫡姐并不喜歡自己,她也看不上她。
過去吳卿蕓從不知道掩飾對庶出弟妹的這種不喜,而她也借此在父親面前明里暗里訴苦,得了不少好處。她知曉父親更重嫡庶,只有扮可憐才能獲得他的一絲聯系,可如今她這個大姐卻變了一副模樣一般,總是言笑晏晏的對她,這招便不好用了。
也不知怎么,就突然聰明起來了。
吳明玉一看她的笑臉,就覺得心里頭有些莫名的不舒服,好似哪里不對勁似得。
“沒什么,就是看大姐神情不大對,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同姑母說一聲,你去歇歇也好。”她習慣性的揚起討好的笑臉,說道。
“不必了,我沒什么事的,倒是還讓你擔心我。”吳卿蕓瞄了她一眼,說道:“今兒是姑母家里喬遷之喜,咱們還是不要給她多添麻煩了。你可看到母親去哪里了?”
“姑母方才尋母親去幫忙了,大姐忘了嗎?”
倒不是忘了,而是不知道該同她說什么,所以隨意提了個話頭。
吳卿蕓含笑點點頭:“還是你仔細,我方才神游天外,倒是沒注意到。”
“大表妹,二表妹。”還不待吳明玉開口,便見方才吳卿蕓一直注意的夏雪已經走到了近前,她穿著一身朱紅紗裙,襯得她肌膚似雪,越發明艷。
前世的夏雪,何曾穿過這樣大肆明艷的服飾?便是嫁了那人為妻,不再穿那些素到扎眼的顏色,也不過是挑些湖藍、鵝黃一類,誰讓那人就喜歡她那樣呢?
那紅色刺得吳卿蕓滿目刺痛,她垂下了眼眸,不再看夏雪那幸福的笑容。
“大表姐,咱們正要去尋你呢!”卻聽身旁吳明玉嬌憨的說道:“方才見一堆人圍著你,我和姐姐也不敢過去相擾。”
夏雪笑道:“方才是忙了些,倒是沒顧上你們,怎么自己不去內院尋姐妹們呢?她們都在三妹妹院子里玩耍,我領你們過去吧!母親有些事情要請舅母幫忙,一時半會只怕顧不上你們。”
“好,勞煩大表姐。”這一回吳卿蕓并未再讓吳明玉搶過話頭,而是笑道。
夏雪看了她一眼,道:“蕓妹妹瞧著比從前懂事了許多呢!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吳卿蕓心里一沉,總覺得她這話里有話一般,掩飾的笑笑:“哪有不一樣,表姐多心了,妹妹不過是長大了,年歲大了,自然不能再跟小時候那般沒心沒肺。”
不會再********的相信這個世上的所有人,尤其是有些看起來跟她要好,卻再暗地里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的人。
“一聽這話果然是長大了,”夏雪并未聽出她話里隱藏的譏諷,笑道:“我這就送你們過去。”
夏雪是成了親的人,雖夏家的新宅里吳氏還是給她留了個小院子,到底不適合用來待客,夏挽秋又是庶女,倒是二房夏初的院子收拾的不錯,地方大又寬敞,這次招待赴宴的閨秀們,便定在她那處了。
都身處京中,多半的女孩兒都是互相見過面的,夏初提供了一些玩器,便各自尋了交好相熟的玩在了一道,十幾個女孩兒,大多是同夏家家世差不多的,且這一次,嫡女來的少,庶出的卻更多一些——很顯然各家的夫人們也是明白吳氏大辦喬遷宴的意圖的。
夏初才把人各自都招呼好了,就見夏雪領了吳家姐妹過來,忙扯了夏挽秋一把,迎了上去。
“大表姐和二表姐來了,快到屋里坐,甄小姐孫小姐她們已經來了,方才還叨念你們呢!”
“家里有些事情耽擱了一會,沒來晚吧?”吳卿蕓看著夏初笑了笑,眸光有些幽暗。
正值冬日,姑娘們怕冷多穿得厚實,她們來時身上還披著斗篷,進了屋才解了,里頭也是兩層云棉錦繡的襖子,看起來多少有些圓滾滾的。
夏初卻不同,她的衣衫看起來比一旁的夏挽秋要單薄許多,藕粉色的大襖繡了淺粉的富貴芙蓉花樣,這顏色可不是誰都穿得的,至少吳卿蕓就不敢穿。
吳家人膚色天生有些糙,便是她重生后精心保養了,瞧著也不如夏雪白凈,這樣的著色可不敢往身上穿。
而夏家人卻不同,女孩兒個個生的妍麗,肌膚潔白如雪,便是那夏初聽說還是常習武的,大太陽曬著,瞧著也不見暗沉,反倒容光煥發一般,臉頰紅撲撲的,看著就叫人心癢不已。
“這是三妹妹吧,許多日子不見,竟有些認不出來了。”吳明玉有些嫉妒的看著夏初這般模樣,她的身形也算的上單薄,好生窈窕。可這大冬天的襖子一穿,也顯不出來什么來,偏那廂夏初卻是一目了然,明明比她年紀還小,竟還高出一二分去。
女孩子們在一塊兒,總會有攀比,今天這樣的目光夏初已經見了不少了,并不以為意,只引著二人往屋里走:“外頭涼,兩位表姐快進屋坐,大姐姐要不要進去歇一歇?”
夏雪連忙擺擺手:“我這還有事呢!你快把她們帶進去吧,回頭等我閑了,自來尋你們耍。”
雖說已經出嫁的姑娘有自己的圈子,不過她總還是夏家的閨女,得空忙里偷閑一下,跟妹妹們玩一會也沒人會說什么。她便是出嫁了,在自家怎么也比在婆家更自在些。
“那大姐姐快去吧,我們等著你就是。”夏挽秋忙道。
她可不希望夏雪沒事就在吳卿蕓眼前晃,萬一提醒女主又惦記上她可怎么辦?
夏雪是她的姐姐,她自然更偏著自家人一些。
夏雪抿唇笑了笑,對她點了點頭,便帶著兩個丫鬟走了,又回了前頭去。
吳明玉好奇的看著夏初問道:“三妹妹,你不冷嗎?”
“不冷啊!”夏初點頭道:“我平常練武呢,倒是比你們要耐寒些。”
夏挽秋便有些古怪的望著夏初,習武那事她倒是知道的,還跟著攙和了一回,只是壓根就堅持不下來……那哪里是鍛煉身體啊,簡直就是練兵呢!誰家女孩子習武馬步一扎就是兩個時辰的?她連半刻鐘都堅持不下來,便兩腿酸軟的厲害,差點沒跌個倒栽蔥,第二天更是連走路都費勁,便再不敢去了。
按理說,照著她這么練,怎么也得練出個肌肉女來。她在現代也看過一些健美小姐比賽,那一個個的肌肉簡直亮瞎人眼……可怎么三妹妹練了好幾年,卻依舊是那般樣子,除了長高了許多以外,那胳膊腿纖細的簡直叫人直流口水!
上輩子她就羨慕那些細長大腿個子高挑的妹紙,來了古代之后,清一水的嬌嬌小小,還讓她產生了些微的驕傲情緒,一轉眼就被夏初突然竄起來的個子給打擊的體無完膚。
就她這身材,若是穿上筆挺的鉛筆褲,走在大街上,回頭率肯定是百分之兩百的爆擊啊!
她倒是知道古代女孩兒都早熟,只是想想夏初如今也才滿十三歲,擱在現代不過是個初中生,就已經********發育的比她還好了,心里就忍不住一陣羨慕。
“夏三姐姐說的是,我看我們家里的那些個護院就是,大冬天的也不很怕冷。”甄家的姑娘不知何時湊了過來,笑瞇瞇的道:“不過他們都是五大三粗的,夏三姐姐還是多穿些,若是凍著病了,可不是鬧著玩的呢!”
“多謝甄妹妹關心,我知曉了。”夏初扭頭,對上甄秀容清麗的面容,微微一笑。
當年佛寺里初見之后,甄翰林沒多久便外放做了知府,一別數年,那個有點活潑也有點小心機的女孩兒也長大了,許是江南風水好,養人的很,瞧著倒是比小時候豐潤了許多。
只是面色不大好,瞧著有些蒼白,像是大病初愈的樣子。
“三姐姐快來下棋。”甄秀容還要待開口敘舊,卻見柳家的四姑娘拉了夏初就往一旁走,卻是看也不看那甄秀容一眼,夏初抱歉的看了她一眼,只得跟著走了。
她面色微黯,有些興致缺缺的走到一旁投壺的那一堆女孩子里頭,但與她搭話的不過寥寥。
“這是做什么?”夏初見柳四小姐松了手,方才低聲問道:“就這么走了,多失禮。”
“三姐姐你莫要理她,從前就數她最勢利眼,見誰身份高就往誰身邊靠。你也不見她說的話多難聽,看家護院那些人怎么能拿來同你比?咱們這些個,誰不知道她那臭嘴,也就是你脾氣好,還搭理她。”柳四小姐道,見身旁并沒有旁人,又小聲道:“如今她家落了難,正四處求人呢,你可千萬別叫她沾上,那就是個狗皮膏藥,甩不脫的!”
甄秀容……似乎并不是那樣的人吧?
夏初有些詫異,她倒還記得當初一道兒逛寺院時,她活潑伶俐的樣子,雖有些高傲,卻并不討人厭。
“他們家犯了什么事?”
“左不過是在任上得罪了貴人,被一擼到底,雖還掛在翰林院,卻不過是個編修。”柳四小姐眉眼里閃過一絲冷嘲:“當初她多清貴?瞧不上我們這些個庶出的……”
這話一出,柳四小姐尷尬的道:“三姐姐我不是說你。”
夏初是嫡出,但她父親卻是庶出。
“我知曉,”夏初不在意的笑笑,她看人又何曾看過嫡庶,庶出也好嫡出也罷,只要值得交往,什么樣的出身并無關隘:“他們家得罪了什么人?”
柳四小姐搖搖頭:“我不是很清楚呢!”
她也不過是聽家里人說了那么一耳朵,究竟是怎么回事,卻是不明白的。
只是她爹說了,最好不要同甄家的人沾上,這家人很是沒臉沒皮的。方才見甄秀容去粘夏初,她下意識便去把人拉了過來——不說夏雪是她大嫂,便看在柳夫人那般喜愛夏初的面子上,她也不能坐視。
“罷了,不是要下棋么,咱們手談幾局吧!”夏初點點頭,道。
柳四小姐頓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和夏初下過棋之后,她還能不知道自己那點斤兩,根本不夠給人家塞牙縫的!
無奈只得硬著頭皮上了。
姑娘中也有好手談的,見擺開了局,自然就圍了過來旁觀,不一會兒便有那心癢的替了她去。柳四小姐頓時松了口氣,一遍默默的站在一旁看著。
如此走了五六盤,夏初竟是不曾輸過一次,倒叫好幾個女孩子欽佩不已。
最后一局終了,卻是快要到了開宴的時候,便罷了手。其中卻有個不曾下場的女孩兒道:“你下棋不錯嘛,回頭我下帖子請你過府,咱們比比。”
棋乃陶冶,如何能比?
夏初扭頭看去,卻是個臉生的,生的端莊大氣的模樣,約莫十五六歲的左右,通身氣派與周圍的女孩子俱都有些不同,然她并不認得,也不好直接拒絕,便道:“若是得空,自當同這位姐姐討教一番。”
那女孩點點頭,自顧走了,卻也無人相隨,倒是甄秀容見了突然眼前一亮,湊了過去。
“真是狗皮膏藥。”柳四小姐也瞧見了,嘀咕道。
“那女孩是誰,我怎么好像不曾見過?”夏初見她似乎認識那女孩子,便問道。
“那是洛王府的小郡主,以前不在京城,年前才回京的,你們家過年那段時間不是一直都忙著沒出去應酬么,沒見過她也正常。”柳四小姐皺了皺眉頭,又同情的看了夏初一眼:“她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三姐姐你自己要小心些。”
為何?夏初有些不明所以。
她與洛王府的小郡主又無仇怨,難不成人家還會莫名其妙的針對自己么?
柳大姑娘過來找妹妹正好聽了那么一耳朵,聞言便笑了,提點道:“聽聞她與定國將軍府的世子從小青梅竹馬,只是后來她跟著家里取了北疆……三妹妹這般聰明,該是明白的。”
……再不明白,她就是個棒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