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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很顯然早清楚林默必有此一問，這頭極端變異體的智慧程度相當高，因此如果沒有這一問，那恐怕才是怪事。
但兩個人其實都清楚，無論現在兩個人、誰，說什么，他們都不可能盡信對方，而且，現在的計劃，如果真的執行起來，也必不可能與計劃中一樣，因為林默根本不可能全力出手。
不過，圣裁會似乎非常自信，他們只要有人對抗協助殺死鋼鐵之王，其他的定時炸彈似乎都不再他們的考慮范圍之內。
這份胸有成足讓林默有點兒忌憚。
但老人卻在這一刻，面對林默的這個問題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其實你本來有機會見到審判的神。”
林默想到過種種理由，卻不料一直表現的相當正常的此人開口第一句話就有點兒失心瘋。
林默第一個瞬間想到就是這家伙在忽悠自己。
不過林默注意到對方認真與向往的神色，意識到這可能并非是妄言，而且，也不可能有人傻到用這種話來誆騙別人。
林默咬重了這個詞兒道：“神？”
龐大的黑色極端變異體注意到白發稀疏的老人身后的灰褐色怪物弗倫薩微微欠身，像是因為聽到這個詞兒敬畏起來了。
老人的眼底有微微的光在躍動，他仰著頭看著林默，道：“神本愿意度化這座城市。
“但因為某些原因，他無法蒞臨此間。”
林默記得自己曾經聽過的謠言，說圣裁會在等什么大人物……god？
林默吸了口氣，及至今日，他也不敢說自己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了，但他仍然有點兒狐疑，因為這太神棍了，然而這個解釋卻有一種近乎于天然的信服力，林默有一種感覺，眼前此人絕沒有騙他，這就是答案。
老人道：“而最近的一位門徒——那是一種我教的高階戰斗人員——在石門于幾天前就徹底與我們失去了聯系，其他的就近強大存在仍不足以成為這一次核心戰場的主力。
“因此，你才進入了我們的視野。”
林默道：“這是我的榮幸還是不幸？”
“我們的目的都是相同的。”老人臉上的虔誠與向往神色正如潮水般褪去，那種干練與掌控感重新浮現在他的臉上，他看著眼前的這頭怪物，“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林默露齒微笑，當然，滿是猙獰的意味。
這時候他想到的確實之前在夷陵遇到的那頭垂垂將死的龍。
那頭與林默有近似命運的極端變異體吐出過與老人剛剛話語之中一樣的名詞。
林默忍不住生出那樣的猜測來——某些原因，是不是因為與那頭巨“龍”的戰斗？
當然，也有另外的可能，這兩個存在口中的神根本不是一個東西。
不過，林默不會傻到問出來。
他沉默片刻，問道：“行動時間。”
老人從自己座下的巖石之上站起身來，他扭頭看了一眼，他身后是土丘，土丘之后是從夷陵逃亡過來的幸存者隊伍。
然后他才緩緩道：“我進入金陵城之后。”
這是一個很模糊的時間概念，但林默對此并不顯得心急。
他與眼前這個老人都心照不宣的各懷鬼胎，而林默相信只要他們需要直接正面硬抗鋼鐵之王，就不可能將自己刨除在外，否則今天的談話都顯得并無意義。
而老人則顯得相當淡然，或者說，他對今天這場談話的結果早有預料，接下來的一切計劃都是按原計劃行事。
但他仍然選擇提醒道：“最近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太囂張。”
林默點點頭。
老人看了他一眼：“最好別攻擊我們的人。”
林默繼續點頭，一點兒尷尬的意思都沒有。
老人猶豫了片刻，才道：“第一波攻擊會很快發生，但不是你也不是我，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林默仍然點頭。
這位老人才深深地看了林默一眼：“希望一切按計劃進行。”
林默沒有回應這句話，他看了一眼這兩個人，微微后退一步，振翅沖天而起，轉眼消失在夜幕之中，他不擔心這群人會找不到自己。
他看著黑暗天際之中的夜色，低低的念道：“但愿如此。”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林默確實沒怎么“輕舉妄動”，他仍在幸存者之間游蕩，成為某些幸存者一天之內遇到的最恐怖的變異生物，但這頭變異生物的行為作風對他們來說簡直不可理解。
因為它并不殺人，對話與收集情報是它的唯一目的。
幸存者大都來自夷陵的方向，那里的聚居點之中的幸存者以及變異體因為巨龍與那個什么所謂神靈的戰斗而離開自己原來活動的區域，變異體們是真正的、漫無目的的四散奔逃，而幸存者們大都選擇前往金陵城，因此，林默一路過來的這條方向上，幸存者才如此之多，否則，以末日后如此之長時間的光景，哪怕金陵是一個規模甚大的幸存者基地，也不會有幸存者潮涌的狀況。
當然，林默在這段時間里基本還算是遵守約定的，沒怎么對圣裁會的人出手，當然，出手了圣裁會也拿他沒有辦法就是了。
圣裁會的計劃沒有那么簡單，林默清楚那位打扮得像是個難民一樣的紅衣主教大人只向他透露了他應該知道的這部分。
而林默想要的也不止是。
龐大的黑色變異體在十月一日的清晨遙遙的看見了金陵城。
這個時間正是這個國家每年一度的盛大節日之一，但今年，節日的概念早已淡化，休假更成了無稽之談。
金陵城的狀況比林默想象中的好，他們在城市的外圍構建了一道混凝土的墻壁，將近乎整個城市的區域都囊括其中，這里也沒有類似于奉天的內外隔離帶，對幸存者采取的政策可能與奉天截然不同。
但這一回，林默可不能堂而皇之的進城了，光是明面兒上的，林默就看見無人機在半空中巡弋，至于各種雷達設施、監控設備，也不會少了。
武器系統更是必然存在的。
這是一個末日后新興的龐大城市，人類的天堂，也必是鋼鐵的堡壘。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