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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谷煙回來了。
冰藍色瞳孔的少女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里！”
夏蟄、秦紫與剛剛醒來的夏綺都在場，但三個人都幾乎都將目光投向了少女身后的那個人。
李睿思。
夏蟄看看這個人、這個圣裁會的司鐸，一字一頓的問道：“你能先解釋一下這家伙怎么在這里么？”
李睿思向夏蟄微微欠身，還沒等他開口，牧谷煙就已然道：“我決定加入圣裁會了。”
秦紫與夏綺都是吃了一驚，夏綺甚至脫口道：“你開什么玩笑？”
而夏蟄倒是沒有表現的多吃驚，當這兩個人一起出現在這里，他就已經意識到了，他深吸一口氣，沒有說話，靜待牧谷煙的下文。
牧谷煙看了一眼夏綺，道：“我知道這在你們看來很不可思議，但這件事情很復雜，圣裁會也不是一個邪教組織，而且，最關鍵的事情是，現在，你們必須立刻跟我走。”
夏蟄道：“為什么？”他看了一眼窗外奉天科研中心核心區的方向，那里的火光在這里都能看見，而讓他真正心沉到谷底的是林默。
既然牧谷煙活生生的出現在他們的眼前，那么就證明之前林默是自己跳進坑里了，而眼下，林默還沒有回來，外面又一片的混亂。
牧谷煙道：“沒那么時間解釋，夏蟄，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這個冰藍色的瞳孔真的不怎么會勸人，但夏蟄了解她，少女既然這么說，甚至特意來找他們，就必然不會是無的放矢。
盡管如此，夏蟄仍有些抵觸，面對此時此刻的牧谷煙，難免生出被背叛的感覺來：“有多危險？”
牧谷煙忍不住握住夏蟄的手，咬著牙，一副急都要哭出來的樣子，道：“所有人都會死，不離開這里，就是死。”
這時候，他身后的那位圣裁會的司鐸終于開口道：“新京的那頭怪物沒有死，在今天晚上六點，正面擊潰了奉天的聯合作戰部隊，正在向奉天方面移動，最遲明天，你們就能看到那頭怪物——奉天守不住了，現在的內訌就是滅亡前的瘋狂。”
夏蟄便將視線轉向這個人，這位圣裁會的司鐸先生給他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但剛剛那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也太離譜了，他不敢全信，但他清楚，越是這樣的信息，在這種情況下，是真的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李睿思看出了夏蟄眼底的那一份掙扎與猶豫，道：“今晚不走，你們都將成為奉天滅亡內訌之中的犧牲品。”
這時候，幾個人都沒有注意到，一直望著窗外的秦紫，緩緩驟起眉頭，一步步走到了窗前，看著窗外的一個方向，眼底漸漸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來。
而這份不可思議，很快變成了某種震撼的情緒，她伸出手，捂著自己的嘴，看著窗戶之外，遠處黑暗與火焰之中，仿佛從世界中心冉冉升起的一道漆黑身影，眼底難掩震撼與難以置信。
她低低的、低低的，呼喚出那個名字：“林默。”
這一刻，女人的世界仿佛徹底寂靜下來了，身后夏蟄與牧谷煙、李睿思的談話，科研中心的火光都在這一刻黯淡與遙遠起來，她的世界里，仿佛便只剩下了那一道從她的世界中央升起的人。
仿佛回到了在新京的最后一日，也是這樣一個男人，頂著那個不可一世的門徒沖上天空。
但那不一樣。
她看著在一架架盤旋直升機燈光照耀中盡展身軀的那個人——那已經算不上是人的人。
那頭怪物。
林默，徹底變成了一頭、徹頭徹尾的怪物。
可這頭怪物，正在火力的交織中哀嚎一寸寸拔升，撞穿一架架直升機，這個曾經的人，現在卻在一盞盞燈光的中心，火焰與死亡交織的舞臺中央。
但能看出來，那頭怪物似乎已經瘋了，但似乎仍保有一線的念頭，想要從一片火力的交織中掙扎出來，扇動著翅膀，想要朝著這個方向飛過來。
另一邊，夏蟄終于松口了，他不能拿所有人的姓名冒險，他無法斷定李睿思說的話有幾分的可信性，但卻必須做出決定，哪怕這個決定本身就可能是極其危險的。
但現在已做出決定了，先離開奉天，他沖自己的老姐點點頭，回過頭，看向秦紫，現秦紫在看著科研中心核心區的方向呆，忍不住皺了皺眉，當下最緊要的事情固然是離開奉天，而再次之前，必須要先找到林默。
他清楚秦紫正在擔心林默，但現在不是擔心能解決問題的時候，牧谷煙出現在這里就意味著林默百分之百是入坑了，但現在奉天一片混亂的局面，卻正有利于渾水摸魚。
以林默的實力，未必有多危險。
因此，夏蟄喊了聲：“秦紫？”
女人卻沒有動。
夏蟄皺了皺眉，他隱隱覺得秦紫的狀態有些不對，向李睿思點下頭，邁開步子走過去，才意識到這位秦大護士的眼圈竟微微的紅了起來。
他順著對方的眼睛看過去，看著那個在黑暗天空盡頭，仿佛掙扎著想要飛過來的那頭黑色的怪物，仿佛也在這一個瞬間意識到了什么。
但他吞了口氣，那個瞬間里選擇沒意識到、也沒看見，道：“咱們去找林默，該走了。”
秦紫扭過頭，沉默了片刻，她低聲說：“我去把林默找回來。”
夏蟄又看了一眼窗外，道：“我的意思就是，咱們一起去找他，然后出城。”
不知道為什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夏蟄覺得自己的牙齒都在抖。
女人聽出了這句話里面的某種意思，某種讓人渾身冷的意思，她說：“他需要我。”
夏蟄感覺自己的牙抖得厲害，話因此也有些抖，但他說：“那不是林默。”
女人只有那一句簡簡單單的話：“他需要我。”
黑暗里，有光從遠處的建筑群眾乍起，與火焰連成一線，窗外的景色，仿佛又回到了世界末日的那一夜，火焰與死亡在人類的世界中舞蹈。
而今天，他們每個人都是這場末日的參與者。
每個人都能做自己的選擇。
每個選擇，都沉的仿佛是一個人的一生。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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