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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與少年陷入了一場彼此之間的漫長沉默，林默沒有再開口，少年也沒有說話的意思。
兩個人便坐在小巷深處，誰也沒有說話，只有少年沉重的呼吸聲在陰暗的小巷深處回響，而他的喘息聲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漸漸變得舒緩與輕微起來。
兩個實力強悍的覺醒人與變異體沒有互相出手也沒有更多的試探，只就保持著這樣一種詭異的共處狀態。
林默此刻的心態有點兒詭異，他不想遵從近乎于野獸的本能吃掉對方以獲得一項全新的變異，卻也不想走開。
這就像是一個孩子面對一個擺在櫥窗里的蛋糕，想要吃卻窘迫于口袋里沒有錢，明明得不到卻又不想走開。
而少年雖然言語冷厲一些，但或許是迫于身上的傷勢，也沒有對林默這樣一個奇奇怪怪的人出手的意思，但他身上的傷勢正如他自己所說的，正在奇異的穩定下來。
林默胡亂猜了猜對方的變異能力，不過以他的腦子與物理生物學知識，最后什么好的想法也沒能猜出來。
林默便有點兒蛋疼。
這樣的沉默一直保持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還是林默忍不住了，他微微偏過頭，看著身邊的少年，對方的半張面孔都被鮮血覆蓋了，從林默這個角度看過去，印象最深的便是對方那一雙淡漠的瞳孔。
很難想象那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的眼神。
然后林默在隔了將近一個小時之后接起之前的那個話題：“怎么死的？”
少年竟然不覺得突兀，但這一次他是真的沒有回答的意思了，林默等待了半個小時，也沒有等到少年的回答。
而這時候的天空中的黑暗已然開始了褪色——那是長夜將盡的征兆。
林默緩緩站起身來，他仍有一種殺了眼前這個重傷的少年然后生食對方血肉的沖動，這讓他很難喜愛下定決心邁動腳步，但現在主導他的意識的到底不是野獸的狂亂思維。
——他不能放任自己身上的變異繼續與增強下去。
因此林默在原地踟躕了片刻，在深深看了一眼這個少年之后，便轉過身，向小巷之外走去。
而他才走出兩步，那個一直保持沉默的少年才忽然道：“你有想殺的人么？”
林默微微愣了愣，扭過頭來，看著在他這個角度看過去重新沒入陰影之中的少年：“什么？”
“殺人，找我。錢夠，可以殺任何人。”
少年在陰影之中第一次將面孔整個兒的轉向林默，這時候林默才注意到，對方的另外半張臉戴著一塊微笑著的黑色面具。
不知道為什么，林默點點頭，少年便也沖他點點頭。
然后林默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這條小巷。
林默沒再停留與閑逛，他在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重新回到于子默的露天小窩。
年輕人早已睡去，嘴角帶著一抹莫名的微笑，似乎是在做什么相當有意思的夢。
林默沒打擾他，只是在另一邊靠著墻坐下來，瞇著眼睛看著天空的盡頭那一抹淡淡的亮色一點點的侵蝕與取代整片天空的黑暗。
那是種不錯的體驗。
林默忽然想試試煙是什么味道。
林默安排好于子默的事情，回到科研中心的時候已然快要臨近中午了，這還是他婉拒了刁鴻信的吃飯邀請。
而林默也相信，哪怕是在末世里，刁鴻信這樣的人也能弄出來一桌子的滿漢全席出來。
但林默沒心思也沒功夫銷售，他更欠不下人情，因此早早的便回了科研中心。
回來的路上倒沒遇到什么情況，而越是接近奉天基因科研中心，幸存者也就越多，也就更成規模，有行乞的、有賣身的女人、也有倒賣各種亂七八糟的小物件的，甚至還有極少數賣吃的的。
林默一路看過來，幾乎看遍了末日中人類求活的方法與狀態。
而進了奉天基因科研中心，氣氛就頓時驟然一換，變成了二十一世紀的真正感覺。
汽車在街道之上來回穿梭，行人不少，街道也專門有人清潔打掃，因此顯得相當的整潔干凈，簡直與科研中心之外的奉天城判若兩地。
仿佛是一道建立是奉天城之內的隔離網。
但據林默所知，科研中心與軍方并非是完全不管幸存者，那他們將這些幸存者收納進來便毫無意義，現在畢竟是末日，一個龐大的城市不可能仍慣性末日之前的治理政策。
因此，奉天城頂端議會——由軍方、覺醒人代表、能力者代表、勢弱的前政府要員、科研中心組成，旨在共同協商奉天城的治理，以達成多方收益的目的——會定期向全城已知登記人口發放食物與一定的生活物資，但這個“定期”的間隔時間正變得越來越長；之后，他們亦會提供某些崗位，例如清潔人員、修建奉天之墻等讓他們自己賺取報酬。
若非如此，這座城市早就徹底癱瘓了，雖然守住了，也頂天是一個死城罷了。
科研中心是全城覺醒人聚集最多的地方，林默從正門一路走到自己的“宿舍”便見到了不止兩個覺醒人，這在奉天之外的任何地方都是不可想象的，像之前林默他們一車隊四覺醒人放到外面那就是絕對豪華的陣容。
林默回了自己的宿舍，眾人都在，林默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然后便聽其他人說這邊兒的情況。
首先，就是任務目標已經交上去了，他們為此收獲了一批除每日配額物資之外的物資，然后科研中心才正式授予他們某些權限，并被告知下次安排給他們的任務可能要在幾周之后。
林默對那些并不感興趣，事實上，他對于整個奉天基因科研中心，除了那居中的研究所，對其他的任何功能區都興趣缺缺。
但他們所擁有的權限卻并不包括自由進入科研區這一項。
不過，由夏蟄說出來的另外一個消息倒是成功勾起了林默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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