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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暗衛改行做了馬場管事的養馬哥哥石丘,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從未想過自己的婚事會同幾年前福王殿下的話有關聯。
那一年在遼東馬場,他對福王說元二姑娘才十二歲,大約還不會去考慮情愛方面的事兒,結果被福王狠狠鄙視了一回。
當時福王說京城里十二歲的女孩子不但會給男子暗送秋波,甚至連下藥下套這些事都做得出來。
他還暗笑王爺當年在京城里八成是被哪個姑娘下過藥或者是下過套。
沒想到短短幾年后他也會遇上喜歡的姑娘被人下藥這么糟心的事兒。
說起這個“喜歡的姑娘”,他這個做了十多年暗衛,從來不信命的人也不得不感慨緣分之神奇。
那一年到遼東馬場的姑娘一共三個,他們在同一張桌子上吃了半個月的飯。
他印象最深的既不是未來的女主子,那個年紀雖小卻容貌絕美的元家二姑娘,也不是那個脾氣溫和行事大方穩重的采青。
反倒是性格潑辣喜歡喚他“死木頭”的采桑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跡。
但采桑隨著元二姑娘離開馬場之后,他清楚自己和她這輩子大約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
就連小王爺都未必能夠如愿所償娶心愛的女孩子為妻,更何況他這個再普通不過的男子。
他把采桑刻在他心上的痕跡往心底深處又摁了摁,相信不用多久這些痕跡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幾年他在馬場非常用心,既然選擇了能見光的人生,他也不想過得不如人。
沒想到就在他自以為把那潑辣女人忘得差不多的時候,那女人居然又出現在了他的生命中。
可他在高興之余頭腦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他不再是從前那個見不得光的暗衛,采桑也不再是從前那個小丫鬟。
元二姑娘的丫鬟和親王妃身邊的大侍女之間有多大的區別他心知肚明,她再也不是是他這個馬場的小管事能夠肖想的女人。
他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幫助她在馬場站穩腳跟,替她解決一切他能夠解決的麻煩,卻在她主動對他示好的時候選擇了繼續當“死木頭”。
然而人心是世上最難掌控的東西,暗衛出身忍耐力一流的石丘同樣掌控不了自己的心。
時間繼續平淡而甜蜜地流逝著,潑辣女人越發有本事了,他心里的痕跡越發深刻,已經完全沒有辦法蓋得住。
就在他下定決心爭取一把的當口,她卻被人下了藥。
在福王府眾多的暗衛中,石丘的武功雖然不像奔雷那般出神入化但也是數得著的,只是他平日里不愛出頭罷了。
在做暗衛的時候他都沒惹過事,卻在做了馬場管事之后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狠狠出了一口氣。
老實了二十幾年的養馬哥哥石丘,那一天終于露出了狡猾的本色,半推半就地被潑辣女人吃干抹凈。
豆豆不清楚采桑知不知曉“吃干抹凈”的真相,但在她說完這件事兒后,覺得自己又被好好上了一課。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吶!
大白湯圓從前霸道吧?可人家大婚前老實得很,最多就是敢拉拉小手親親小嘴,哪怕躺在一張床上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反觀老實的養馬哥哥,妥妥的扮豬吃虎哇!把潑辣的小母老虎拆吃下肚之后,還能讓小母老虎覺得是自己占了他的便宜。
她的心里話也就是沒有被霍小王爺聽見,否則肯定又要被收拾了。
也不想想那個時候她這顆扁豆才幾歲,霍小王爺如何忍心下嘴?
可人家采桑都快十九歲了,養馬哥哥會放過到嘴的肥肉才怪了!
那廂采桑紅著臉道:“奴婢本想等到把事情告知小王妃之后再考慮成親的事兒,可……”
豆豆的眼珠子瞪得圓溜溜的,驚詫道:“之后你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們倆真不愧是一起長大的,她吃了一次美男子就吃出結果,沒想到采桑的本事更大!
采桑又急又羞,辯駁道:“不是的,是……奴婢被人下藥的事情沒能瞞住,索性就把婚事兒給辦了,沒想到還是很快就有了……”
豆豆笑道:“都一樣啦,只是沒能給你辦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多少有些……”
采桑忙擺擺手:“沒關系的,奴婢的婚禮雖然看起來不像采青的那般風光,但也是十分熱鬧的,奴婢這輩子都不會覺得遺憾。”
豆豆道:“你不遺憾我還遺憾呢!這次你回京他陪你一起來了么?”
采桑囁嚅道:“來了的,我怕您生氣……所以就讓他先去給福王殿下磕頭了。”
豆豆笑罵道:“你家小王妃就那么可怕?”
采桑也跟著笑了,其實不是她怕小王妃,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豆豆又道:“本來應該好好替你們倆熱鬧一下,至少也該喝一杯你們倆敬的酒的,只是采青快要生了,咱們倆又是這么個情況,喝酒只能免了。不過該有的禮數一樣也不能少,你待會兒就給石丘送個信,讓他明兒一早就來咱們府里,也讓你那些小姐妹們認一認姐夫。
還有,你們幾個的嫁妝是我早就準備好的,主仆一場難得的緣分,絕對不能虧了你們中的任何一個。”
采青也不客氣,笑道:“奴婢卻之不恭,謝過小王妃了。”
采桑和石丘的到來讓長生園中熱鬧了好幾日。
送走他們夫妻之后又過了半個多月,大周皇帝和韃靼汗王正式會晤,為兩國接下來的幾十年的安穩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臘月二十,霍大老爺和霍驍父子二人護送著永泰帝順利回到京城。
因為這一場會晤,本就年味兒十足的京城更加熱鬧了。
霍小王爺卸掉身上所有的擔子,整日陪伴在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兒身邊,一家人和和美美地過了一個溫馨無比的除夕。
這一年的新年宴沒有了一國之后出席,卻無人敢在觸陛下的霉頭在新年宴上提及廢后,也沒有人敢上書立新后。
霍家的根基無人能夠動搖,裴家似乎也不見落寞,元家因為新任內閣首輔元閣老的緣故愈發風光。
皇子一席卻愈發冷清,寧王、閑王、泰王及其他們的家眷全都中規中矩不敢多說半句話,怡王只顧著臨近生產的王妃,也不摻和其他事兒。
最讓人想不通的是,沒聽說犯錯且正值新婚的安王夫婦臉上竟也不見喜色,甚至比前幾位王爺更加落拓。